守护你,是我唯一能做事

默染青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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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给你全面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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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玻璃敲碎。

洛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车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凶案现场拉起的黄色警戒线,以及警戒线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服部平次正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听谁说话,肩膀微微耸动。

她刚结束医院的收尾工作,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里面是黑色高领打底和白色直筒裤,裤脚沾了点从医院带出来的雨水。拉开车门时,她本想喊平次上车,顺便接了工藤新一一起走,却在看到平次身后那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时,脚步顿住了。

是服部平藏。

男人手里攥着一把黑色的伞,另一只手扬起来,带着风声抽在平次后颈上。“混小子!谁让你碰这个案子的?”服部平藏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案子牵扯到关西的黑帮,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能应付?”

平次闷哼一声,没躲,也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洛保靠在车门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看着那只再次扬起来的手,突然开口,声音清冽得像淬了冰:“这位先生!难道你的保护就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服部平藏的手停在半空,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洛保站直身体,白大褂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重要的是,你怕他被坏人盯上,所以用这种方式‘保护’他?可你确定这是疼爱,是关心吗?”

平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志保,你……”

“闭嘴。”洛保没看他,视线始终锁在服部平藏脸上,“服部平次是我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不管你以前怎么对他,打过多少次,是以‘保护’的名义还是别的什么,今天我都要插手。”

服部平藏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外人插嘴?”

“外人?”洛保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嘲讽,“您大概还不知道,您儿子每次挨完打,都要躲在角落里揉半天脖子,却从来不敢告诉和叶,怕她担心。他嘴上说‘我爸就是这样’,可每次您来现场,他都要提前把和叶支开,就怕她看到这一幕。”

她往前走了两步,雨水顺着白大褂的褶皱往下滴,在脚边积起小小的水洼:“我有我爱的人,不是您儿子;他有他的女朋友,是和叶。您用‘保护’当借口动手,可您有没有想过,这种方式只会让他越来越不敢跟您说实话?等哪天他真被坏人盯上了,怕是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找您求助吧?”

服部平藏的手指攥紧了伞柄,指节泛白:“我处理的是黑帮相关的案子,他掺和进来只会送命!”

“所以您就打他?”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在雨幕里掷地有声,“您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查案抓凶是您的职责,可保护儿子的方式有千万种,您偏偏选了最笨的一种!您以为打他就能让他远离危险?恰恰相反,他只会因为怕您生气,偷偷摸摸地查,反而更容易出事!”

工藤新一站在警戒线内,手里还拿着证物袋,此刻却忘了动作。他认识服部这么多年,见过平藏打平次无数次,每次他都只是尴尬地别过脸,最多事后拍着平次的肩膀说句“你爸也是为你好”,却从未想过有人会这样直接地站出来,当着平藏的面反驳。

毛利小五郎坐在车里,原本还在抱怨雨太大,此刻却扒着车窗,眼睛瞪得溜圆。他看着那个平时怼天怼地、对谁都带着点疏离的洛保,此刻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挡在平次身前,突然觉得这丫头身上的劲儿,跟小兰有点像。

车里的和叶早已红了眼眶,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平藏先生来现场,平次都要找借口让她先回车里;为什么他后颈偶尔会有淡淡的红痕,却总说是不小心撞到的。原来他一直瞒着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些。

“你懂什么?”服部平藏的声音冷得像冰,“黑帮的手段有多狠,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当年……”

“当年的事我管不着,”洛保打断他,语气却缓和了些,“但现在,平次已经不是小孩了。他有能力查案,有本事保护自己,更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您是警察,应该比谁都清楚,信任和尊重,比拳头更能让人成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平次震惊的脸,又落回服部平藏身上:“您怕他被盯上,那就教他怎么避开危险,怎么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您担心他出事,那就告诉他哪些雷区不能碰,而不是用拳头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雨还在下,现场静得只剩下雨声。服部平藏盯着洛保,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平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洛保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服部平藏只有一步之遥,白大褂上的雨水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我刚从鬼门关回来,”洛保的声音轻了些,却带着一种穿透雨幕的力量,“比谁都清楚,能有个人站在身后支持你,有多重要。平次是我朋友,我不想看到他明明身边有家人,却活得像个孤勇者。”

她侧过身,看向平次:“你也一样。你总说不想让和叶担心,可真正的保护,不是把她蒙在鼓里,是让她知道你面临的危险,让她相信你们能一起面对。就像我,不管多危险的事,都会告诉小兰,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拖我后腿,只会站在我身边。”

平次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洛保,又看了看车里泪流满面的和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么多年,他习惯了把委屈和疼痛藏起来,以为这是成熟,却没想过,原来有人会看穿他的伪装,会为他站出来,跟那个他又敬又怕的父亲对峙。

服部平藏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伞柄上的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他看着洛保,又看了看低着头、肩膀却不再耸动的儿子,沉默了很久,久到雨势都小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洛保。”

“洛保……”服部平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里的锐利渐渐褪去,“你说得对,是我方式错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工藤新一手里的证物袋差点掉在地上,毛利小五郎直接从车里弹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我没听错吧”。

平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爸……”

服部平藏没理他,只是看着洛保:“你刚说你刚从医院出来?”

“身体不好就少管闲事。”他的语气依旧生硬,却没了之前的戾气,“这边的案子我会处理,让平次跟你回去。”

“这位先生,我的身体不用你担心。”她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激昂,反而透着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平静之下却藏着更盛的怒意,“但我想问你一点——难道你就全是对的?”

服部平藏的眉头蹙起:“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查黑帮,可那些水有多深,你们真的能碰吗?”洛保往前逼近半步,雨水打在她的眼镜片上,晕开一片水雾,却挡不住镜片后锐利的光,“您是警察,他是侦探,你们的职责边界本就不同,硬要把他拽进你们的漩涡里,这就是对的?”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而且这些东西,不应该交给国际警察吗?这里面牵扯的不只是一个黑帮,还有卧底,不止一个组织……您以为凭大阪府警就能彻底查清?”

话音未落,她突然侧身,几乎是贴着服部平藏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语气里的锋芒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种沉到骨子里的郑重:“说起来,我倒是认识几个国际警察的人。”

服部平藏的呼吸一滞。

“我是临时调任的国际刑警,”洛保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却字字清晰,“代号‘雪莉’。本名宫野志保,现在用的名字是洛保——这个名字,部长大人应该听过。”

服部平藏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宫野志保?那个在国际刑警档案里只存代号、从未露面,却屡次在跨国案件中提供关键线索的卧底?传说中她潜伏在某个神秘组织多年,连国际刑警内部都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子?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隐约听说过,宫野志保的父亲宫野厚司,当年曾被怀疑与那个组织有关,却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是卧底,还是国际层面的!

洛保迅速抽回身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从未说过。她看着服部平藏震惊未消的脸,语气重新冷硬起来:“这件事不需要您插手,也轮不到您的儿子插手。您越是逼他,他只会挖得越深,最后把自己也埋进去——你们两个,就真的觉得自己没错?”

“我……”服部平藏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无数风浪,却从未被一个年轻人堵得说不出话。尤其是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那些关于黑帮、关于组织的担忧,突然有了更具体的重量——他确实低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也高估了自己能掌控的范围。

“国际那边已经在布局了,”洛保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清几分,“你们只需要处理好表面的凶杀案,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她特意加重了“专业”两个字,眼神扫过服部平藏,也扫过想上前插话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脚步顿住了。他虽然没听清洛保最后那句耳语,却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服部平藏的态度明显软化了,看向洛保的眼神里多了敬畏和复杂,甚至还有一丝……忌惮?

“谢谢。”平次低声说。

洛保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车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

雨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路面上洒下金色的光斑。洛保把车停在园子家别墅门口,没立刻熄火,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回去跟和叶好好待着,最近别碰任何跟黑帮、跟组织有关的线索。”

“我知道了。”平次点头,拉着和叶下了车,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你也……注意安全。”

洛保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车里只剩下她和副驾驶的小兰。小兰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此刻才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她的手很凉,指尖还有点颤抖。

“都过去了。”小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暖意。

洛保转过头,看着小兰担忧的眼神,紧绷的嘴角终于柔和了些:“嗯。”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洛保,是我的……”小兰顿了顿,脸颊微红,“是我的人。”

洛保的耳根瞬间红了,别过脸咳嗽了一声:“开车了

洛保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还站在雨里的服部平藏,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你对你儿子说过抱歉吗?”她突然开口,语气里没了刚才的冷硬,反而多了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像是在聊天气,“还是说,你们父子俩正经吃过一餐饭?”

服部平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没说话。

洛保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后座的车门:“要不要一起?正好我订了附近那家怀石料理的外卖,回去热一热就能吃。”她朝车里抬了抬下巴,“你见过平次的女朋友吧?和叶那丫头挺不错的,正好让你考察考察,看看你儿子对人家好不好。”

平次在车里差点呛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和叶更是手足无措,抓着衣角不敢抬头,却偷偷用余光瞥向服部平藏,眼里藏着点期待。

“收起你那副‘我是警察部长’的态度好不好?”洛保继续说道,语气带着点调侃,“温和一点,你儿子又不会少块肉。我本来不想管你们家的事,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作为平次的朋友,有些话不得不说。”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车里的毛利小五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只管好我爱的人就行。”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小兰,语气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那位毛利兰女士,就是我的爱人,我还管着她爸呢——比如监督毛利先生少喝酒,多吃菜。”

毛利小五郎在后排“咳”了一声,梗着脖子嘟囔:“我哪有喝多……”话没说完,就被小兰回头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服部平藏的视线在洛保和小兰之间转了一圈,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惊讶。洛保被他看得不自在,挑眉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似的。喜欢女生不行吗?我爱人是女的,碍着谁了?”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保护什么:“更别用那种‘她不是工藤新一女朋友吗’的眼神看我们——过去的事早就翻篇了,现在小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小兰的脸颊微红,却伸手握住了洛保放在车门上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道,像是在无声地支持她。

工藤新一站在警戒线旁,听到这话,坦然地笑了笑。他早就放下了,看到小兰现在这么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洛保看服部平藏还在犹豫,干脆打开后座车门,用下巴指了指里面:“上车呗,难不成还怕我们把你吃了?再说了,你不想尝尝未来儿媳妇的手艺吗?和叶做的玉子烧可好吃了。”

和叶猛地抬头,脸更红了:“我、我没做……”

“没关系,”洛保笑着说,“回去让平次给你打下手,你们一起做,正好让他爸看看他的‘家庭地位’。”

平次:“……” 他什么时候有家庭地位了?

服部平藏看着车里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身边还在冒雨工作的警员,突然觉得这场雨好像没那么冷了。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收起了伞,弯腰坐进了后座,正好坐在平次旁边。

平次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服部平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点难得的温和。平次愣住了,转头看向父亲,发现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笑。

“开车吧。”洛保满意地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怀石料理凉了就不好吃了。”

车子缓缓驶离凶案现场,雨还在下,却仿佛被隔绝在了车外。车里很安静,却不再是之前的尴尬和紧张,反而有种奇妙的温馨在蔓延。

和叶偷偷给平次递了个眼色,平次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从包里拿出一块还没拆封的和果子,递给服部平藏:“爸,这个……你吃吧,是和叶买的。”

服部平藏看了看那块包装精致的和果子,又看了看和叶期待的眼神,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那你们聊,不用管我们的。”洛保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后座底下有个医药箱,你直接打开就行,就在你脚边靠前的位置。”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这部车改装过,你们中间那个缝隙里,看到没?有个银色的小按钮,点一下就能出水,有热水有温水。看你带着保温杯,正好能用上。旁边还有一次性杯子,柜子里有姜茶包,刚下过雨,喝点暖身子。”

服部平藏低头看了看脚边,果然摸到一个带金属扣的箱子,打开后,碘伏、纱布、棉签整齐地码在里面,甚至还有一小管活血化瘀的药膏。他挑了挑眉,这丫头倒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服部平藏沉默了片刻,突然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平次,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喝点温的吧,刚从雨里过来,别着凉了。”

平次愣了一下,连忙接过保温杯,手指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是熟悉的大麦茶味道——小时候父亲总说这个养胃,每次出远门都会给他备着。

“脖子还疼吗?”服部平藏的视线落在平次后颈上,那里因为刚才的击打,隐约能看到一片泛红。

平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摇摇头:“没事,不疼。”

“别动。”服部平藏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伏,语气虽然还是有点硬,动作却放轻了,“刚才下手重了点,处理一下,免得发炎。”

平次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和叶在旁边看得紧张,想帮忙递东西,又怕打扰他们,只能攥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服部平藏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往平次后颈上擦,碰到泛红的地方时,平次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就说。”服部平藏的动作更轻了,“多大的人了,还硬撑。”

“谁硬撑了……”平次嘟囔了一句,声音却没什么底气。他记不清父亲上一次这样为他处理伤口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小时候爬树摔破了膝盖,父亲也是这样,一边骂他“冒失鬼”,一边用碘伏给他消毒,疼得他直哭,却还是乖乖地任由父亲摆弄。

“以后查案注意着点,”服部平藏一边用纱布轻轻按住伤口,一边低声说,“不是所有案子都能碰的,有些水太深,陷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平次没说话,心里却明白,父亲这是在变相地关心他,

“爸,”平次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低,“刚才……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查那个案子。”

服部平藏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声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平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以前总觉得打你是为你好,”服部平藏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现在才明白,好好说话,比什么都强。”

和叶的眼圈红了,偷偷拉了拉平次的衣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洛保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对小兰笑了笑,小兰也回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

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洛保解开安全带:“到了,怀石料理应该已经送到了,进去趁热吃吧。”

餐桌上的喧闹渐渐平息,服部平藏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平次身上,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平次,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平次正给和叶夹一块海胆,闻言动作一顿,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爸,您说。”

“你觉得,侦探是干什么的?”服部平藏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是查案子的吗?”

平次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是啊,找出凶手,还原真相……”

“不全对。”服部平藏打断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侦探可以查案子,但不能只盯着‘找出凶手’这一件事。你们能给警方提供线索,告诉我们嫌疑人是谁,梳理时间线和证据链——这些是你们的价值,但绝不是全部。”

他顿了顿,看向洛保和工藤新一,像是在对他们说,又像是在强调给平次听:“准确来说,侦探的本质不是‘代替警察断案’。现场勘查有刑科所的人做,尸检有法医负责,抓捕凶手是刑警的职责……这些都有专业的人在做,轮不到侦探越俎代庖。”

平次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有些案子,警察查得慢,或者被表象迷惑……”

“那是警方的失职,我们会内部处理。”服部平藏的语气很坚定,“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直接插手。你有没有想过,侦探太深入案件,甚至抢在警方前面‘定罪’,会让公众觉得警察无能?久而久之,谁还信法律?信制度?”

工藤新一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总爱在现场指认凶手,甚至直接冲上去跟嫌疑人对峙,确实没少让目暮警官为难。

洛保低头喝着味增汤,没说话,却在心里认同——她见过太多因为“个人正义”而破坏程序的事,最后往往酿成更大的乱子。

“爸,您的意思是……”平次有些迷茫,“侦探就该什么都不管?”

“是‘别越界’。”服部平藏纠正他,“你们可以发现疑点,可以提供思路,可以在警方卡壳时递上关键线索,但不能跳过所有程序,自己当‘法官’。就像医生不能代替病人做决定,老师不能替学生考试——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边界。”

他看向和叶,语气缓和了些:“和叶,你来说说,上次你们在京都查的那个案子,平次是不是直接把嫌疑人堵在神社里,逼着对方认罪?”

和叶脸颊微红,点了点头:“是……当时情况紧急,平次说再等警察来,凶手就要跑了。”

“所以呢?”服部平藏看向平次,“最后还是靠警方的证据链才定的罪,你那套‘逼问’根本不能当证据。万一抓错了人,谁来负责?是你这个‘大侦探’,还是要让无辜的人蒙冤?”

平次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没找到反驳的话。

“我不是不让你查案。”服部平藏的语气软了些,“你从小就喜欢推理,这不是坏事。但你得明白,侦探的价值,在于‘发现真相’,而不是‘执行正义’。正义该由法律来定,由制度来保障——这才是对受害者最负责的方式。”

他拿起公筷,给平次夹了一块烤鳗鱼:“当年你爷爷教我的时候就说,警察的职责是‘守护规则’,而好的侦探,应该是‘照亮规则缝隙里的光’,而不是拆了规则自己造路。”

平次默默地吃着鳗鱼,心里翻江倒海。他一直觉得父亲反对他查案,是觉得他胡闹,却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理。

“要不要听你爸再教你点实在的?”服部平藏看着他,眼里难得带了点笑意,“比如怎么判断现场是不是伪造的,怎么从嫌疑人的微表情里找破绽——这些是‘查案的本事’,而不是‘抢功的手段’。”

平次猛地抬头,眼里亮了起来:“真的?”

“前提是,”服部平藏挑眉,“以后查案前,先跟当地警方打声招呼,别再像上次那样,把大阪府警的警戒线当成摆设。”

“我知道了!”平次用力点头,脸上的迷茫一扫而空,“爸,那您快说说,怎么看现场是不是伪造的?”

“这得结合环境看……”服部平藏开始细细讲解,从足迹的深浅到血迹的形态,说得头头是道,

平次听得入了迷,时不时插嘴提问,父子俩的声音越来越近,刚才的隔阂仿佛被这顿饭彻底冲淡了。

正闹着,别墅门被推开,端木警官和佐藤美和子走了进来,制服外套上还沾着雨痕。平次愣了一下,起身招呼:“端木警官?佐藤警官?你们怎么会巡查到这里来?”

端木警官一眼就瞅见了洛保,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拍她的肩膀:“哇塞,你这家伙终于出院了?上次打赌输我的那顿饭,是不是该兑现了?”

洛保扶着被拍疼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佐藤美和子在一旁轻笑,刚要说话,就被洛保抢了先:“佐藤警官,怎么不和高木警官一起?反倒跟这个家伙搭档——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吃货,小心把你钱包吃空。”

“说啥呢?”端木警官立刻炸毛,伸手去揪洛保的头发,“有这么说自己死党的吗?想当年在你还是灰原哀的时候,我多少次帮你打掩护,从来没揭穿你偷偷藏零食的事,你就这么对我?”

她叉着腰,语气愤愤不平:“从你七岁那时候就开始骗我,说什么‘做菜和做饭不一样,我只会做实验不会颠锅’——我信了!结果到现在你都不肯露一手!今天必须补上,我不要你做饭,就得你做菜!”

洛保挑眉,往小兰身后躲了躲:“我那时候是真不会,总不能拿烧杯给你炒青菜吧?”

服部平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外套:“时间不早了,我该回警局了。”

端木警官嘴里塞着鳗鱼饭,含混不清地嘟囔:“这么快就走?不多待会儿吗?”

“不了,下午还有个会。”服部平藏拿起公文包,视线扫过工藤新一,“新一,你跟我出来一下,上次有件事还没问你。”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好。”

洛保挑眉看了他们一眼,没多问,只是对小兰说:“我们也该回去了,博士那边还等着我们送资料。”

小兰点点头:“嗯,我去拿包。”

和叶连忙说:“平次,那我们……”

“你们就在这儿吃吧,”洛保打断她,冲园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园子肯定巴不得有人陪她消食,正好让她带你们逛逛别墅的花园,雨后空气不错。”

工藤,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服部平藏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每一个字都砸在工藤新一心上。他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之前处理的案子,还有那些黑暗组织的烂摊子,我帮你摆平了不少。但我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更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对其他人动手——尤其是小兰。”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里的寒意几乎凝成了冰:“她跟你在一起,遇到的危险还少吗?中过枪,掉过悬崖,被水淹,多少次命悬一线?你自己数得清吗?”

工藤新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在眼前闪过——纽约雨夜的枪口,游乐园失控的过山车,悬崖边断裂的绳索……每一次,都是小兰挡在他身前。

“可这当真是喜欢一个人该做的吗?”服部平藏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救过你那么多次,你们所谓的‘甜蜜时刻’,十次里有九次都在生死边缘挣扎。这叫甜蜜?在我看来,安稳度日才是对喜欢的人最基本的承诺!”

他瞥了眼屋里还在收拾碗筷的平次,语气更冷:“平次跟我说过,他不止一次看到你对小兰表白。我那混小子也帮过你无数次,你变小的时候,不是藏在他肚子上,就是塞进他包里,他抱着你跑过多少条街,你记吗?”

工藤新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宫野志保那种性子,根本不会接受任何人,更不会选择小兰。”服部平藏的视线扫过门外并肩站着的洛保和小兰,那里的阳光亮得刺眼,“不是非谁不可,为何要原谅?我又不是傻子,看得出她是真心想护着小兰。”

他顿了顿,像是在压制怒火:“不管你知情与否,有意无意,你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走到哪哪出案子,身边永远围着危险。可你还是把她绑在身边,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爱一个人是相互的,危险也该是两个人共同承担的,而不是一方拼命保护,另一方拼命隐瞒。”服部平藏的声音里带着失望,“能说的秘密要摊开,不能说的可以不说,但绝不能用‘为你好’当借口,剥夺她选择的权利。”

他忽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洛保当年还是灰原哀的时候,是不是很多次想劝你把真相告诉小兰?可最后还是帮你瞒着——因为你已经把危险带到了她身边,让她坐立难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时候就告诉小兰,会是什么结果?或许她会害怕,但至少有选择的余地!”

“我从一开始就不明白你们的感情。”服部平藏的语气缓和了些,却更让人窒息,“是年少时的习惯,还是你们自以为的保护?你们把刀山火海、枪弹淋漓当成喜欢的证明,可这些危险,大部分都是你们自找的!”

“你真以为灭了一个黑衣组织就万事大吉了?”他嗤笑一声,“跨国犯罪组织多如牛毛,出狱的罪犯会报复,新的仇家会出现——你身边的人,永远活在危险里。这样的日子,就算你们未来真的在一起,能安稳吗?”

工藤新一的肩膀微微颤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只是想保护她……”

“保护?”服部平藏抬手,却没像对平次那样挥下去,只是重重拍在他肩上,“你用麻醉枪射了她父亲多少次?每一次破案都让毛利家成为众矢之的,连黑暗组织都盯上他们!我的手下帮过你多少次,你心里有数——可他们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他松开手,转身看向门外:“如果你们所谓的甜蜜只能在生死里找,那这种甜蜜,不要也罢。直升飞机上的告白,悬崖边的承诺,下一秒可能就阴阳两隔——这叫什么喜欢?”

“我今天不是来教训你,是来告诉你,什么叫爱一个人。”服部平藏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洛保和小兰现在在一起,你看到了吗?没有枪林弹雨,没有隐瞒欺骗,只是站在太阳底下,递块手帕都觉得安稳。这才是爱该有的样子。”

工藤新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洛保正帮小兰拂去发梢的雨珠,两人相视而笑,阳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融化的蜜糖。

他突然想起灰原哀曾经说过的话,那些冷嘲热讽背后的警告:“你对小兰的保护欲,反而会把她拖入深渊。”

服部平藏的目光落回工藤新一苍白的脸上,语气陡然锐利:“洛保从初见你时就没隐瞒过什么——她明明白白告诉你药是实验品,明明白白让你知道变大的风险,甚至每次你变回原样去破案、去约会,她都在背后替你擦屁股。”

他指了指远处洛保的车:“你以为她后来为什么很少出现在你和小兰面前?不是晕倒,是怕刺激到小兰——那时候小兰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她宁愿自己躲起来心痛,也不想让你暴露。”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记忆里灰原哀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消失的身影,此刻都有了答案。

“可她还是一次次把药给你,明知道会引来危险。”服部平藏的声音沉下来,“因为她把所有能摊开的底牌都亮给你了——她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威胁那些想动你们的人;她顶着‘中国人’的身份,让某些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他想起洛保在雨里说的话:“一个人无法决定国籍,但能分清好坏。我爱谁,从不由别人定义。”那语气里的决绝,像极了此刻阳光下她牵着小兰的手,坦然又坚定。

“她跟小兰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没藏着掖着。”服部平藏看着工藤新一,“变小了就说变小了,危险了就说危险了,连对组织的恐惧都坦诚相告——这才是把对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共同承担。”

服部平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有些道理,需要亲身经历才能懂;有些守护,远比“我为你好”更沉重也更真诚。

洛保的车在路口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她带着点不耐烦的脸。她冲站在别墅门口的工藤新一扬了扬下巴,语气还是那副不饶人的样子:“喂,你上不上车?不上车我把你扔在这里。”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服部平藏身边靠了靠。

服部平藏推了他一把:“去吧,别让人家等。”

他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跑向那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洛保没好气地说:“磨磨蹭蹭的,再多等一分钟,我就让小兰把你忘在园子家喂蚊子。”

小兰在后座轻笑:“志保,别对新一这么凶嘛。”

“我凶他?”洛保挑眉,透过后视镜瞪了工藤新一一眼,“某些人刚才站在那儿跟被抽了魂似的,不知道还以为被部长骂傻了。”

工藤新一扒着前座靠背,声音闷闷的:“我没有……”

“没有就好。”洛保发动车子,语气缓和了些,“刚才部长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别总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也别把‘保护’当借口——没人需要你用隐瞒来‘拯救’。”

车子平稳地驶上大路,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工藤新一脸上,暖得有些烫。他看着洛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手腕上还戴着小兰送的红绳手链——那是她们确定关系那天,小兰亲手编的。

“你……”工藤新一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为什么要帮我?”

洛保靠在驾驶座上,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语气懒洋洋的:“看什么看?5000块是预支的‘听话费’——接下来四个半月,安分点别碰案子,这笔钱就归你。要是敢犯戒,加倍扣回来。”

她顿了顿,抬眼透过车窗看他,眼神里难得带了点认真:“知道你家不缺这点钱,但你妈现在把你零花钱卡得死,总不能真让你喝西北风。再说了……”

洛保的目光扫过他手里攥着的、被捏得发皱的衣角,声音轻了些:“我这个当姐的,总不能看着你手头太紧。”

小兰在旁边帮腔:“是啊新一,志保也是一片好意。”

工藤新一的喉结动了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涩。他一直知道洛保嘴硬心软,却没想过她会考虑得这么细——连他老妈扣零花钱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他想说“不用”,却被洛保一眼瞪了回去。

“少废话。”洛保挑眉,“难不成你不想认我这个姐?还是觉得这钱烫手?”

“不是……”工藤新一连忙摇头,脸颊有点发烫,“我知道了,谢谢姐。”

这声“姐”喊得有些生涩,却清晰得很。

洛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被不耐烦取代:“行了,赶紧上去吧。回头让你妈知道我给你塞钱,指不定又要打电话来‘谢’我。”

洛保的车直接开到阿笠博士家门前,她推开车门就往屋里冲,连小兰的招呼都没回头应。刚进门就撞见正围着博士讨论发明的少年侦探团——光彦举着笔记本记着什么,步美抱着博士的猫蹭来蹭去,

洛保看着端木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上来给我打下手,

难不成你想坐享其成,让我一个人把所有菜都做了?”

刚发出去没两秒,端木就回了个“收到!”,后面还跟了个撸袖子的表情包。

小兰忍不住笑:“端木警官还挺积极的。”

“她是冲着水煮鱼来的。”洛保推着购物车往停车场走,语气笃定,“等会儿让她洗辣椒,看她还敢不敢嘴馋。”

回到洛保家楼下,刚停好车,就见端木趴在单元门口的栏杆上探头探脑,看到她们拎着大包小包,立刻颠颠地跑过来:“我来我来!”伸手就去接购物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装鱼的袋子,“哇,这鱼看着就新鲜!”

“少废话,”洛保把装着辣椒和生姜的袋子塞给她,“上去先把这些处理干净,洗不干净今晚就没你的份。”

“保证完成任务!”端木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拎着袋子就往楼上冲,差点被台阶绊倒。

洛保和小兰相视一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一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热闹的说话声。洛保的姐姐正和世良真纯聊天,姐夫在旁边帮忙摆碗筷,安室透系着围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看到洛保进来,立刻迎上来:“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处理食材。”

“不用,”洛保把鱼递给她,“安室先生帮我把鱼片处理一下吧,要薄一点。”

“好的。”安室透接过鱼,转身进了厨房,动作麻利得像模像样。

贝尔摩德靠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到洛保,挑眉笑道:“我们的大厨师终于肯露一手了?”

“难得心情好。洛保冲她扬了扬下巴,“你要是想帮忙,就去给端木递纸巾——我猜她等会儿切辣椒肯定要哭。”

果然,话音刚落,厨房就传来端木的哀嚎:“啊啊啊这辣椒怎么这么辣眼睛!洛保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小公主’?志保什么时候有这称呼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自己不承认而已。”赤井秀一嘴角扯了扯,视线扫过厨房门口的洛保——她正低头往锅里撒花椒,侧脸绷得笔直,耳根却悄悄泛红。

世良真纯第一个炸了毛,冲过来指着赤井秀一:“哥!你太双标了吧!我怎么从没听过你给我起这种称呼?第一次在你家见面,你还装作不认识我呢!”

“那时候情况特殊。”赤井秀一无奈解释,却被洛保冷冷打断:“少废话,要吃饭就坐好,不吃饭就走人。”她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敲在锅沿上,吓得端木手里的辣椒都掉了。

安室透从厨房探出头,眼神凉凉地扫过赤井秀一:“某些人还是先解释清楚,当年在组织里拿枪指着她的事吧。”

“我那是为了保护她!”赤井秀一皱眉,“当时贝尔摩德就在附近,不那样做,她会被盯上!”

“所以就用枪逼她做解药?”洛保终于回头,眼神里带着冰碴,“把我锁在实验室七天七夜,看着我咳血还说‘你的价值只有做药’——这也是保护?”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惊了。小兰下意识攥紧了洛保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工藤有希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细节。

赤井秀一的喉结滚动着,声音低了下去:“是,那时候我混蛋。看到你晕倒在实验室,手里还攥着解药和胃痉挛的药,嘴里念叨着‘还差一点’……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看向明美,语气发沉,“明美,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任务,因为她在核心机构。但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跟你妹妹无关。”

明美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志保都没再提了,我还计较什么?”她转头看向洛保,“小保,别总揪着不放了。”

洛保没说话,转身继续炒菜,只是肩膀微微松了些。

贝尔摩德轻晃着红酒杯,忽然笑了:“没想到我们的‘银色子弹’也有认错的时候。不过‘小公主’这称呼……确实比‘灰原哀’顺耳多了。”

“不准叫!”洛保和赤井秀一异口同声,说完又互相瞪了一眼。

工藤优作推了推眼镜,看向赤井秀一:“这么说,当年她找你帮忙打车,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是。”赤井秀一点头,“博士的车抛锚,毛利先生喝醉了,她又不想让小兰担心,只能找我。”

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那时候我就想,哪怕她要我去死,我都认。”

小兰听得眼睛发酸,轻轻碰了碰洛保的胳膊:“志保……”

“但说真的,”端木咽下最后一口鱼,摸着下巴打量洛保,“平时是真看不出什么‘小公主’的影子,反倒是帅起来没边了。”她掰着手指头数,“科学家小姐!多酷啊;洛医生!救死扶伤的时候别提多飒了;还有宫野博士,往实验室一站,那气场,谁看了不喊一句厉害?哪一个不是帅到没边?”

贝尔摩德轻晃着酒杯,眼尾扫过洛保:“说起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会轻功。现在这状态,全盛时期的你,怕是没几个人能打得赢吧?”

“你可别捧杀我。”洛保夹了片青菜,语气淡淡,“真打起来,贝尔摩德小姐你未必会输。”

“嘿,这你就别谦虚了!”端木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惋惜,“想当初你在组织卧底的时候,偏偏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连抬手打人都费劲,活脱脱一个纯科学家的样子。要不是后来看到你利落撂倒那几个歹徒,我都不敢信你还有这身手。”

洛保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实验室里反复试验的日夜,身体被药物摧残的疼痛,还有每次任务后强撑着的疲惫……那些日子像褪色的旧照片,模糊却又清晰。

“那时候不一样。”她低声说,“总得藏着点什么,才能活下去。”

小兰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现在不用藏了。”

洛保抬眼看她,小兰的眼里映着灯光,亮得像星星。她忽然笑了,反手回握住那只手:“嗯,不藏了。”

赤井秀一看着这一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安室透也难得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给身边的世良夹了块鱼。

元太则盯着桌上的零食咽口水。

“志保姐姐!”步美抬头看见她,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洛保头也不抬地往书房走,只从喉咙里挤出个“嗯”。

“哎,她这是干嘛去?”元太挠挠头,手里的薯片差点掉地上。

小兰跟着进来,无奈地笑了笑:“让她忙吧,她专注的时候别打扰。”

听见书房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快得像在打鼓。贝尔摩德挑着眉凑到门口,往里一看——洛保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双手在键盘上翻飞,指尖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我的天……”端木扒着门框,眼睛瞪得溜圆,“这手速是人类能有的?”

洛保像是没听见,突然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弹出个绿色的进度条,飞速往100%爬升。她偏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又伸手扯过旁边的备用显示器,双手同时在两个键盘上操作起来,左边敲着指令,右边调试着数据流。

“她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贝尔摩德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底满是惊讶。她知道宫野志保是顶尖的药剂师,也隐约听说过她懂电脑,却没料到会厉害到这种地步——那根本不是普通黑客的技术,屏幕上闪过的拦截程序和反向追踪代码,分明是能直接侵入安保系统的硬实力。

工藤新一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那熟悉的侧脸,忽然想起柯南时期的画面:灰原哀坐在博士的旧电脑前,指尖轻点就破解了组织的加密邮件,屏幕蓝光映着她冷静的脸,说“这种程度的防火墙,跟纸糊的没区别”。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她这是又要处理那些麻烦事了。”

小兰悄悄拉了拉工藤新一的袖子:“我见过她修博士的电脑,可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样子。”她记得上次洛保帮博士恢复误删的文件,手指也只是轻轻点了几下,哪像现在这样,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跟着代码跳动。

这时光彦举着笔记本想进去:“志保姐姐,我有个编程问题想请教……”

“别进去。”洛保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依旧没回头,“少年侦探团在外面等着,写完作业给你们带鳗鱼饭。”

步美吐了吐舌头,拉着光彦和元太退到客厅:“志保姐姐认真的时候好严肃哦。”

书房里的键盘声没停,偶尔夹杂着洛保低沉的指令声。过了大概半小时,她突然抬手按了个快捷键,主屏幕上瞬间跳出无数个窗口,全是世界各地的监控画面,又被她一键拉黑,屏幕中央只剩下一行红色的字:“拦截成功”。

她长长舒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门口堵着一群人。

“厉害啊,小公主。”赤井秀一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没想到你不止会做药。”

洛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随手关了电脑:“以前在组织,总不能真靠琴酒保护吧?”她站起身往外走,经过小兰身边时顿了顿,“搞定了,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追踪信号,进不来了。”

小兰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发:“辛苦了。”

“小事。”洛保拍开她的手,却在转身时勾起了嘴角。

步美突然从客厅跑过来:“志保姐姐,鳗鱼饭呢?”

“现在去买”洛保无奈地笑了,“不过得等我喝口博士的冰可乐——敲代码可比做实验累多了。”

“所以在组织的时候你就会这些了?”端木追着洛保往客厅走,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些年到底干了啥?学的都是什么鬼?这么魔鬼吗?”

洛保刚灌下半罐冰可乐,打了个气嗝:“魔鬼?还行吧。”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地下室走,“对了,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这是我新弄的手表,你们都带上。”她把手表往桌上一放,“红色按钮是紧急呼救,能直接定位到我这。里面还能测心率、记危险次数,你们去了哪里我都能看到。”

光彦凑过来拿起一只,翻来覆去地看:“这个好酷!不过……没有卡通图案哎。”

“我哪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洛保挑眉,“贴纸那些花里胡哨的也没加,实用就行。”她顿了顿,指尖在表盘边缘敲了敲,“里面藏了保命的东西——遇到危险时,侧面能射出一根针,能放倒人但不致命,比麻醉枪隐蔽,只有自己的手表能显示状态,还能感知周围的危险。”

步美举着手表眨眼睛:“那如果掉到河里怎么办呀?”

“这里有个小机关。”洛保演示着拔出手表背面的金属塞,“这个能当临时氧气罐,撑个几分钟没问题。要是在高空……”她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几个保温杯和书包,“这些也一并换了。保温杯一扯能变防弹衣,书包带能弹出降落伞,平时看着就是普通东西。”

“我的天……”贝尔摩德拿起一只成人款手表,指尖划过冰凉的表面,“你这哪是做发明,简直是把保命装置镶进日常里了。”

“之前给你们的那些都淘汰了,换新的。”洛保把儿童款手表分给光彦、步美和元太,又给小兰、赤井秀一等人递过成人款,“博士的我单独做了个带放大镜的,世良的加了测弹道的功能。”

工藤新一摸着手里的手表,忽然想起柯南时期,灰原哀给他的那只麻醉手表——那时的装置还简陋,却已是她能拿出的全部。而现在,她把所有危险都提前算尽,连一只手表都藏着无数种生机。

小兰拿起保温杯,轻轻碰了碰洛保的胳膊:“你又做了这么多……”

“顺手的事。”洛保避开她的目光,往纸箱里塞了几张说明书,“用法自己看,弄坏了不补。”

元太已经把手表戴在手上,兴奋地按来按去:“这个针真的能射出来吗?我想试试!”

“不准在博士家试!”洛保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步美小心翼翼往手表上贴星星贴纸时,嘴角悄悄软了下来。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看着满桌的发明,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把事情做这么周全。”

洛保没接话,只是低头整理着剩下的箱子。窗外的月光透过地下室的小窗照进来,落在她发梢——那些年在组织里偷偷学的编程、在实验室熬出的发明灵感、在无数个危险里攒下的保命经验,终于都变成了此刻能护着身边人的铠甲。

“对了,”她忽然抬头,“手表别摘,洗澡也戴着,防水的。”

“而且还有隐身功能。”洛保突然拿起步美手里的书包,按了下侧面的绿色按钮,原本蓝色的书包瞬间变得透明,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信啊?你点一下那个绿色按钮,连水杯、手表都能隐身。”

步美惊呼一声,连忙按了自己手表的绿键,手腕上的银灰色瞬间隐去,只留下一圈淡淡的光晕。“哇!真的不见了!”

洛保又从纸箱里翻出几个暖手袋,递给小兰和明美:“小兰的这个,还有姐姐的,多了个暖手袋模式,按红色按钮就能发热。里面还藏着折叠雨伞和备用衣物包,拉一下侧边的绳就能弹出来。”

她顿了顿,看向光彦他们:“隐身不是让你们上学时乱用的,平时根本启动不了,只有遇到危险时才会触发。而且隐身后,只有你们自己能看见彼此,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那我们怎么看得到对方啊?”元太急着问,手里还在摆弄隐身的保温杯。

洛保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薄薄的隐形眼镜:“用这个。”她把盒子分给众人,“这隐形眼镜对眼睛没伤害,能和你们的视力适配,戴上就能看见隐身的同伴。平时不用摘,睡觉也能戴。”

贝尔摩德拿起一片隐形眼镜对着光看:“你连这个都做出来了?倒是比组织里那些蹩脚的伪装先进多了。”

“毕竟是给自家人用的,总不能用次品。”洛保挑眉,看着小兰已经戴上隐形眼镜,正好奇地打量着步美隐身的书包,“怎么样?看得清吗?”

小兰点点头,眼里满是惊奇:“能看清!就像……就像他们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光彦和步美也赶紧戴上,两个隐身的小身影在地下室里互相追逐,兴奋地喊着:“我看到你啦!”“你别动,我摸到你书包了!”

洛保靠在箱子上,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忽然觉得之前熬的那些夜都值了。她想起在组织里,连一块能真正保暖的暖手袋都是奢望,而现在,她能把这些带着温度的保护,一个个塞进在乎的人手里。

“记住了,”她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些功能都是用来保命的,不是玩具。隐身只能撑十分钟,氧气罐只有三分钟,别瞎折腾。”

元太用力点头,手里的隐形眼镜盒被攥得紧紧的。工藤新一看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光晕,突然想起灰原哀曾说过“我会保护你”——那时他以为只是句安慰,现在才明白,她早已把承诺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把所有人都稳稳地护在里面。

小兰走到洛保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志保,你连暖手袋都想到了啊……”

“冬天快到了。”洛保别过脸,耳根有点红,“总不能让你在外面等我时冻着手。”

洛保整理箱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瞥了工藤新一一眼,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说起来,还托了你们新一哥哥的福。”

“我?”工藤新一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洛保挑眉,拿起桌上的追踪器样本晃了晃,“之前某人总爱追着案子跑,跟捉虫似的,哪危险往哪钻。我那批老跟踪器早就跟不上他的速度了,信号动不动就断,不换新的怎么行?”

她顿了顿,把样本扔回箱子:“再说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今天被枪击,明天被绑架,我不把这些保命的东西做周全点,难道等着收尸?”

端木在旁边帮腔:“这话没毛病!上次工藤追一个嫌疑人,直接追到废弃工厂,手机都没信号,差点联系不上。”

工藤新一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不是情况紧急嘛……”

“情况紧急就该更注意安全。”洛保打断他,语气却软了些,“以前的跟踪器只能定位,现在这些不一样——你们在哪、有没有危险、甚至心率快不快,我这里都能看见。真出事了,我能比警察先到。”

小兰忽然想起什么,轻声说:“难怪上次我跟新一去山里露营,手机没信号,你却能准确找到我们……”

“那是当然。”洛保扬了扬下巴,“我在你们帐篷的钉子里藏了微型信号器,就算手机没网也能定位。”

“谢了。”他低声说。

洛保没回头,只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耳根却悄悄红了。

步美突然举着隐身的书包跑过来:“志保姐姐,这个真的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们吗?”

“当然”洛保蹲下身,帮她把书包带系好,“有它在,坏人就找不到你了。

赤井秀一拎起给明美准备的那袋新装备,冲洛保扬了扬下巴:“我们回去了,这个我交给你姐姐。”他看了眼旁边正帮洛保收拾零件的小兰,突然挑眉,“让小兰留下来陪你?”

洛保手里的螺丝刀顿了顿,没抬头:“随她。”

小兰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留下来帮忙吧!正好可以学学这些装置怎么用,以后万一你们忘了,我还能提醒。”

“不用你学这些。”洛保把最后一个零件放进箱子,“你乖乖待着就行。”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没忍住往上翘。

明美走过来拍了拍洛保的肩:“那我们先走了,别熬太晚。”她又看向小兰,“麻烦你多看着点她,别让她又抱着电脑睡。”

“放心吧明美姐!”小兰笑着应下。

赤井秀一带着众人往外走,端木路过洛保身边时,突然压低声音:“啧啧,有人要过二人世界咯。”被洛保一脚踹在腿上,才龇牙咧嘴地跑了。

少年侦探团也被博士带走了,临走前步美还挥着隐身的小手帕:“志保姐姐、小兰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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