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行动的硝烟彻底散去,屯子里新引进的物种也在小心翼翼的关注下慢慢适应着水土。当所有喧嚣与变革暂时告一段落,王谦终于得以从各种繁杂事务中抽身,将重心真正放回了那个他始终惦念的、飘着炊烟与饭菜香气的小院,放回了妻子和孩子们身边。
这段日子,成了王谦近年来难得的、纯粹的“家庭时光”。没有紧急任务的召唤,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只有日升月落,柴米油盐,以及家人间最朴素的陪伴。
清晨,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林间的鸟儿开始啁啾啼鸣时,王谦便会准时醒来。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卧在温暖的土炕上,借着窗纸透进的微光,静静地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杜小荷。妻子恬静的睡颜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那些在境外丛林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松弛。他会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
院子里,白狐早已醒来,正优雅地舔舐着自己的皮毛,看到王谦出来,亲昵地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王谦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唰——唰——的扫地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而有韵律。这不再是任务,而是一种融入骨血的生活习惯,是守护这个小家安宁的开始。
杜小荷通常也会很快起床,系上围裙,开始在灶间忙碌。风箱呼啦呼啦地响着,灶膛里跳跃的火光映红了她温婉的脸庞。小米粥的香气、咸菜疙瘩特有的酸爽味道,混合着柴火的气息,从灶间弥漫开来,充盈着整个小院。这是王谦无论走到哪里,都最为怀念的、家的味道。
“爹!爹!”王念白总是第一个被香气“唤醒”的孩子,穿着小褂子就从屋里冲出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王谦身后,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问题。
“爹,你今天还去基地吗?”
“爹,黑皮叔的腿啥时候能好利索啊?”
“爹,后院的雪兔又长大了一点,小华姨说它们可能吃了!”
王谦会放下扫帚,一把将儿子捞起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引得王念白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今天爹哪也不去,就在家陪你们。”王谦笑着,扛着儿子在院子里转圈,“你黑皮叔啊,再过个把月就能扔拐杖了。那雪兔能吃是好事,长得快嘛。”
这时,杜小荷会端着一盆温水出来,嗔怪地看他们一眼:“快别闹了,洗脸吃饭!念白,快从你爹身上下来,像什么样子。”语气里却满是纵容和笑意。
小守山也醒了,坐在炕上,揉着惺忪的睡眼,咿咿呀呀地叫着。王谦会把儿子也抱过来,用粗糙却异常温柔的大手,笨拙却仔细地给两个孩子洗脸。小守山被他爹的胡茬蹭得咯咯直笑,挥舞着小手去抓王谦的脸。
早饭通常是在炕桌上进行的。金灿灿的小米粥,自家腌的咸鸭蛋流着红油,一碟爽口的芥菜疙瘩丝,有时还会有杜小荷烙的、外酥里嫩的葱花饼。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着王念白兴致勃勃地讲述屯里孩子们的新鲜事,看着小守山挥舞着勺子,吃得满脸都是饭粒,简单,却充满了让王谦感到无比踏实和幸福的烟火气。
饭后,如果天气好,王谦会带着王念白在院子里,教他一些最基本的拳脚功夫,美其名曰“强身健体”。他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武术,教的都是些在山林里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最实用的格挡和发力技巧。王念白学得极其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一招一式虽然稚嫩,却也有模有样。杜小荷则抱着小守山,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含笑看着父子俩,时不时提醒一句:“慢着点,别摔着。”
更多的时候,王谦会选择陪伴。他会陪着杜小荷去合作社转转,看看晾晒的海参,了解一下最近的账目。杜小荷如今将合作社打理得井井有条,心思细腻,账目清楚,得到了屯里人的一致称赞。王谦看着妻子在人群中从容指挥、条理分明的样子,心中充满了自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而是更多地扮演着支持和建议的角色,充分信任妻子的能力。
他也会带着王念白,去屯子后面的试验田看看。五叔公几乎长在了地里,见到王谦来了,总会拉着他,指着那些已经成活并开始舒展枝叶的“蓝珍珠”浆果丛和几种长势良好的药用植物,如数家珍般地介绍它们的生长情况。
“谦子你看,这‘蓝珍珠’抽条抽得多猛!我看啊,明年说不定就能挂果!”
“这种草药的叶子,搓开了闻,跟咱们本地的就是不一样,药味更冲,说不定真是个宝贝!”
王念白则对那些形态各异的植物充满了好奇,蹲在地上看个不停,问东问西。王谦会耐心地给儿子讲解,告诉他这些植物来自哪里,有什么特点,潜移默化地培养着孩子对自然的热爱和好奇心。
当然,他也少不了去黑皮家坐坐。黑皮的腿伤恢复得不错,已经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活动了。两个并肩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不需要太多言语, often 就是泡上一壶浓茶,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山,聊着屯里的大小事情,规划着狩猎队和培训基地下一步的打算,或者干脆就只是沉默地坐着,享受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平静与默契。
傍晚,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杜小荷会早早准备好晚饭,通常比午饭更丰盛些,有时是王谦爱吃的猪肉炖粉条,有时是孩子们喜欢的红烧鱼。一家人再次围坐在炕桌旁,其乐融融。
饭后,王谦会抱着小守山,牵着王念白,和杜小荷一起在屯子边的小路上散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白桦林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他们会遇到同样出来遛弯的赵三爷、马寡妇等乡亲,互相打着招呼,聊上几句家常里短,谁家的闺女要出嫁了,谁家的儿子在县里找到了工作……充满了朴实无华的人情味。
夜色渐深,孩子们睡下后,便是属于王谦和杜小荷的独处时光。夫妻二人 often 会就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一个或许在擦拭保养他那支心爱的特制步枪(虽然近期用不上,但习惯使然),一个则在灯下缝缝补补,或者核算着合作社的账目。
“当家的,我看念白最近跟你学拳,兴致高得很。”杜小荷停下手中的针线,轻声说道。
“男孩子,练练没坏处,强身健体,也能磨磨性子。”王谦仔细地擦拭着枪管,头也不抬地回答。
“小荷,”过了一会儿,王谦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妻子,目光柔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家里家外,都是你操持。”
杜小荷抬起头,迎着丈夫的目光,温柔地笑了笑:“说这些干啥,这不都是应该的。你在外面拼命,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咱们屯子吗?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这细水长流的理解与支持。窗外月明星稀,秋虫呢喃,屋内灯火可亲,岁月静好。对于经历过生死考验、见惯了风浪的王谦而言,这寻常百姓家的点滴幸福,才是最珍贵、最不容辜负的财富。
他知道,这样的平静日子不会永远持续,肩上的责任和未来的挑战依然存在。但正是这短暂而温馨的家庭时光,如同给紧绷的弓弦放松,给远航的船只补给,让他得以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以更加饱满的状态,去迎接牙狗屯和他个人命运中,下一个波澜壮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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