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破开云层，破界梭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前方的空间乱流撕开一道通路。
越靠近归墟，天地间的法则越发紊乱，灵师境后期的林渊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节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崩碎。
空气中弥漫着混沌气流，刮在脸上如同刀割，灵舟的护罩被乱流撞击得嗡嗡作响，表面泛起一层涟漪。
“界灵盘的指针越来越烫了。”
墨玄捧着罗盘，老脸被盘心散出的热气熏得发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界之灵就在前面百里处，那团银白色的流光就是！可追杀它的东西……气息比界奴皇者还恐怖，像是能吞噬法则的黑洞！”
林渊站在船头，逆道剑斜指虚空，剑身上的四色符文随着灵力流转而明暗不定。
灵师境后期的灵力在体内高速流转，如同奔腾的江河，每一次冲刷经脉，都让他对空间法则的感悟更深一分。
他极目远眺，能看到前方的空间正在扭曲成麻花状，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正被一团浓郁的黑雾疯狂追击，流光中散发的纯粹法则气息，正是界之灵无疑。
那黑雾却如跗骨之蛆，无论流光如何变向，都死死咬在后方，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是‘虚冥兽’！”苏瑶快速翻阅着兽类图鉴，指尖划过古籍上的狰狞兽图，脸色瞬间苍白，“古籍记载，这是归墟深处的凶兽，以法则为食，成年虚冥兽的胃袋就是一个小型界域，能轻易吞噬灵尊境强者的本源！你看它的体型，至少活了万年！”
黑雾中，一头形似巨狼的怪兽渐渐显形，它的身躯由纯粹的空间乱流组成，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融入周围的混沌。
双眼燃烧着幽绿的火焰，火焰中跳动着贪婪的光芒，每一次扑击都让空间剧烈震荡，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银白色的界之灵虽灵活如闪电，在虚冥兽的紧逼下却渐渐不支，流光的亮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显然法则之力已消耗大半。
“不能让它被吃掉！”林渊当机立断，脚下的空间法则瞬间展开，在灵舟前方开辟出一道银色捷径，“苏瑶，用星辰法则困住虚冥兽的动作，让它慢下来！凌姑娘准备光刃，虚冥兽的眼睛是弱点，攻击它的左眼！”
指令刚落，苏瑶的星辰长鞭已化作漫天星屑，星屑在虚冥兽周围织成一张巨大的星网，星辰法则的滞涩之力如同粘稠的泥浆，让虚冥兽的动作慢了半拍。
凌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光刃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圣洁的光柱，光柱中蕴含着纯粹的净化之力，精准地射向虚冥兽的左眼。
“嗷——！”
虚冥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震得灵舟护罩都在颤抖。
幽绿的火焰瞬间暴涨，如同喷发的火山，将星网焚烧殆尽，星屑化作点点火星飘散。
它猛地转头，剩下的右眼死死盯住灵舟，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显然将林渊等人也视作了送上门的猎物。
“来得好！”雷破军怒吼着跃出灵舟，裂空斧带着空间源气结晶，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黄交织的弧线，狠狠劈向虚冥兽的头颅，“让俺试试你的骨头硬不硬！”
巨斧与虚冥兽的头颅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空间源气炸开的冲击波竟将虚冥兽震退了半步。
雷破军借势后跃，稳稳落在灵舟甲板上，咧嘴笑道：“皮挺厚，不过俺喜欢！越硬的骨头，劈开时才越痛快！”
胡胖子瞅准机会，将爆炎炉的炉口对准虚冥兽的左眼窟窿，炉身因蓄力而微微发烫。
一枚融合了界源铁粉末的极品爆炎弹呼啸而出，弹身上缠绕着炽热的火焰，精准地射入它的眼眶。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从虚冥兽体内传来，墨绿色的血液混合着脑浆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腥气，落在灵舟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虚冥兽吃痛，疯狂地挥舞着利爪，空间乱流在它周身形成一道狂暴的风暴，风暴中夹杂着锋利的空间碎片，逼得众人连连后退，不得不撑起灵力护盾抵挡。
“它在蓄力！”林渊看出了端倪，虚冥兽体内的空间乱流正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显然是要发动杀招，“所有人退后，我来对付它！”
众人依言后退，林渊独自上前，逆道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银白弧线，灵师境后期的混沌星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四色法则在他身后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轮：“逆道·混沌界！”
随着他一声低喝，四色法则在虚冥兽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光罩内，空间法则扭曲了距离，时间法则延缓了动作，生命法则催生了束缚的藤蔓，死亡法则则弥漫着致命的气息。
四种法则相互交织，形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将虚冥兽困在其中。
虚冥兽的空间乱流在小世界中受到压制，如同被关进笼子的野兽，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就是现在！”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黑衣人留下的半块界心石碎片从怀中取出，咬破指尖，将鲜血滴落在剑身上。
碎片接触到鲜血与混沌星力，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中蕴含的守护之力如同温暖的潮水，竟与不远处的界之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银白色的流光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慌乱逃窜，而是化作一道细线，顺着逆道剑的指引，如同归家的游子般，涌入林渊的灵核。
“嗷——！”
虚冥兽失去了目标，变得更加狂暴，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撞击着混沌界的光罩。
光罩在撞击下剧烈波动，表面的四色法则如同风中残烛，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界之灵在他的灵核中不断游走，所过之处，四色法则变得更加精纯，原本有些滞涩的灵师境后期灵力，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该结束了。”林渊握紧逆道剑，灵核中的界之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混沌星力交织成一道银白光柱。
光柱穿透混沌界的光罩，如同精准的利箭，无视虚冥兽的防御，精准地射入它的灵核所在之处。
虚冥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开始溃散，组成身体的空间乱流失去了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四处奔涌，最终化作漫天的光点，被归墟深处的巨大漩涡吞噬殆尽。
危机解除，林渊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灵核中的界之灵渐渐沉寂下来，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印记，如同小小的星辰，印在混沌星力的核心处。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空间法则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指尖轻动，周围的空间便会泛起细微的涟漪，甚至能隐约触摸到灵王境的壁垒，那层阻碍仿佛薄如蝉翼，随时可能被冲破。
“林兄，你没事吧？”雷破军等人围上来，看着林渊眉心处若隐若现的银白色印记，眼中充满了好奇与关切。
雷破军伸手想碰，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开。
“我没事。”林渊笑了笑，能感觉到界之灵正在缓慢地改造他的灵核，让灵核变得更加坚韧，更能容纳强大的法则之力，“它暂时留在我的灵核中，不仅能净化法则反噬，还能帮我感悟更高层次的空间法则。有它在，穿过虚无之海应该会顺利很多。”
墨玄捧着界灵盘，此刻罗盘上的指针终于稳定下来，不再疯狂转动，而是坚定地指向归墟深处的巨大漩涡：“界之灵的气息稳定了，前面那个漩涡中心，应该就是本源界的入口。只是……”
他指着罗盘边缘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脸色凝重，“这里还有一个强大的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我们，从气息判断，是界奴皇者！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众人脸色剧变，没想到界奴皇者竟追得如此之紧，显然是铁了心要阻止他们进入本源界。
林渊看向归墟深处的漩涡，漩涡中翻滚着混沌气流，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能让他得逞。墨大师，启动破界梭，我们现在就进入虚无之海，先一步抵达本源界！”
“好！”墨玄立刻跑去操控台，双手在复杂的符文按钮上快速按动，“破界梭启动！目标，归墟漩涡中心！”
灵舟调转方向，破界梭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船身周围泛起银色的空间涟漪，一头扎进归墟的巨大漩涡。
在进入漩涡的最后一刻，林渊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正站在漩涡边缘，衣袍在混沌气流中猎猎作响，嘴角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诡异笑容，手中的黑色骨哨轻轻晃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林渊心中一凛，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灵舟已经被虚无之海的乱流包裹，周围的景象变得一片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只有界灵盘上的指针，还在坚定地指向本源界的方向，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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