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劫:十神录

四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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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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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时节已悄然流转至初夏。

烈阳高悬于碧空之上,毫不吝惜地向大地倾泻着光与热,白虎城南外,那片无边无垠的南海今日显得格外风平浪静,蔚蓝的海面如同一块巨大的、微微起伏的绸缎,蔓延至天际的海平线在午后灼热的阳光下微微扭曲,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蒸汽,白色的浪头慢悠悠地推搡着前行,一次又一次地温柔舔舐着那片宽阔的白沙滩,留下深褐色的湿痕,旋即又被炽热的阳光迅速蒸干,周而复始。

就在离海岸线不远的一处深水区,海面之下暗流涌动,静静地停泊着一只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正是那艘来自神秘南海对岸的“沉默女王号”。

这艘巨型方舟船首那尊头戴王冠的女性雕像,原本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如今却不知何时已被能工巧匠修复如初,重现雍容华贵之姿,甲板上,那根不知被谁一剑斩断的巨大主桅杆,此刻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崭新挺拔、甚至更为粗壮坚韧的新桅巍然矗立,洁白的船帆尚未升起,但整艘巨船已然蓄势待发,做好了再次扬帆远航的准备。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与这艘已然堪称巨舰的方舟相比,停泊在它身旁不远处海面上的另一只船,才真正配得上“巨舶”之称。

那是一只难以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船,其躯干庞大如山岳,横亘于海天之间,仅仅是静止地停泊在那里,投下的巨大阴影便能覆盖一方海域,令原本波光粼粼的灿烂海面为之晦暗深沉。

相比之下,一旁的“沉默女王号”竟显得有几分“娇小”,几乎要被这庞然巨物的阴影所完全遮蔽。

巨船之上,并非寻常海船的简单结构,竟是飞檐斗拱、玉宇琼楼依势而建,雕栏玉砌,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而又恢弘的金色光晕,与其说是一艘船,不如说是一座漂浮于万顷碧波之上的移动宫阙,一座海上仙山。

就在这座“海上仙山”最为高耸的船头甲板处,白虎城主正迎风负手而立,海风吹拂着他宽大的袍袖,他的身旁,站着那位总是面带慈祥微笑的花生大士,而在二人面前,一位面相忠厚沉稳、衣着干练的中年男子正微微躬身,神态恭敬地低声汇报着什么,城主的眼神深邃,望向远方海天相接之处,静静地听着,偶尔微微颔首。

片刻后,白虎城主缓缓点了点头,对中年男子的汇报表示认可。

一旁的花生大士也露出一脸满意而欣慰的表情,他的目光扫过巨舶巍峨的轮廓,眼中满是赞叹,似是感慨万千:“善哉,善哉。没想到我白虎城如今竟也是人才济济,能工巧匠辈出,短短时日,便能汇聚众力,建造出如此非凡神物,丝毫不输于对面那青龙城。”

那位忠厚男人闻言,谦逊地微微一笑,补充道:“大士过誉了,此方舟能顺利建成,实则离不开风雨楼的鼎力协助。”

他忽然微微侧身,目光投向甲板远处,那里实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巨型广场,此刻,广场中央,正有几位气质各异的女子在漫步徐行,低声交谈,似乎在勘察这新生的巨舶。

他的目光带着敬意从远处收回,继续说道,“尤其是那位云想容云楼主,若非她亲自出手相助,动用风雨楼遍布南方各地的情报网络,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挖掘并请动如此多的隐世能人、能工高士。就比如说,负责此次航行指挥的那位女船长,以及她麾下那几位身怀绝技的副手,皆是风雨楼举荐而来,皆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白虎城主深邃的目光也掠过甲板上那几位女子的身影,微微颔首,声音沉稳:“风雨楼此次,的确帮了我们大忙,此情,白虎城记下了。”

花生大士也点头表示赞成,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面前的中年男人,语气郑重地交代道:“李忠,方舟督造一事,从无到有,你统筹调度,事无巨细,做得极好,辛苦了;接下来,安顿那些应召登船的神力者,还得交给你来办。”

名为李忠的男人面色一肃,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城主、大士放心,李忠必定办理妥当,绝不会在后方出任何纰漏。”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转而看向一旁沉默望向海面的白虎城主,谨慎地开口问道:“只是…城主,如今方舟已然就绪,物资人员皆已到位,万事俱备,按照原定计划,我们的方舟今日正午便该扬帆起航,前往南海深处执行救援与探查之任;不知城主为何忽然下令,要延后出发时间?”

他的语气愈发凝重起来:“据前几日海上最新传回的消息,从对岸而来的方舟船队中,已有两条船在神秘海域彻底失去踪迹,凶多吉少,还有一条虽未沉没,却也已折损近半人员,情况危急。青龙城那边…更是又一次派高人施展秘法神通,跨海传音给我们,让我们务必即刻出发前往接应。”

白虎城主闻言,缓缓从海面上收回目光,神色依旧平静无波,语气沉稳地解释道:“这件事情,我已知晓。并非不愿尽快前往施以援手,只是……此次南海之行,最重要的那些人物,都还未准备登船,若没有他们同行坐镇,纵有这如山巨舶,此行前往那片凶险莫测之海,也必定是……有去无回。”

“最重要的……那些人?”李忠闻言,脸上露出更为困惑的神情。

他再清楚不过,此次计划前往南海的人员,九成九的神力者早已集结待命,并且都跃跃欲试,只等城主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登船出发,他实在想不出,城主究竟还在等谁?

见李忠满脸不解,一旁的花生大士朗声一笑,他看向远处巍峨城池的方向,抚着胡须,慢悠悠道:“说是‘那些人’,实则,眼下只等一人归来。”

长相宽厚、实则心思缜密聪敏过人的李忠,此刻却是一头雾水,他微微躬身,试探着问道:“城主,大士,可否与我明说,究竟是在等哪位高人?我也好提前做些安排。”

花生大士闻言,脸上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语气像是闲话家常,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李忠啊,这件事,本来也就准备跟你提一提,当然,就是随口这么一提,你也别太在意,咱们全当是闲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白虎城里藏龙卧虎,除了那些身负神力之人,还隐藏着一些远超世俗理解的真正高人;除此之外,还有我们年纪轻轻便已修得绝世剑道的宁芙将军;来自北方、手段不俗的雨女;以及……一个身负强大力量的神秘丫头。总之,这些厉害人物,才是我们这次南海一行能否成功的真正保障和底气所在。”

花生大士话锋一转:“而巧的是……这些厉害人物,偏偏都与一个少年关系莫逆,或者说,愿意因他而汇聚一堂,共赴险境。如今,北境突然出现一支幸存部族,正在向南逃亡,为了表示我们白虎城愿与之交好的真诚态度,便派了这个与北境有些渊源的少年,前往接应并商谈联盟之事,可他…至今尚未归来。”

城主接过花生大士的话头:“北境环境恶劣,危机四伏,这个少年所需完成的任务,不仅艰巨,更关乎我白虎城与北方遗族未来的盟约,意义重大。而且,他本身也是此次南海一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员之一。”

他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投向遥远的海平面,声音低沉了几分,“他何时归来,方舟便何时出发,毕竟…他若是回不来……”

李忠听完城主和花生大士这番看似随意闲聊,实则话里有话、意味深长的解释,顿时心神领会,心中彻底明了,原来是在等一位白虎城的大功臣归来。

忠厚男人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恭敬道:“李忠明白了。”

……

与此同时,方舟中央的广阔广场上,一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的成熟女子正双手负于身后,迈着稳健步伐,锐利的目光仔细扫过方舟之上的每一个细节,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长袍劲装,完美勾勒出她矫健的身姿。

与这位成熟女子并肩而行的,是一位身着华美罗裙的美妇人,她体态丰腴匀称,身姿婀娜曼妙,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步步生莲,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情万种,媚态横生。

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三位更为年轻的女子,她们容貌各异,但皆姿色出众,明媚动人,统一身穿利落的短打劲装,更衬得她们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这三位年轻女子显然不如前面两位沉稳,她们一边漫步,一边不住地四处张望,打量着脚下这艘前所未见的非凡造物,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好奇,不时低声交换着惊叹的意见。

走在前面的华衣美妇人却似乎并未太过关注方舟上种种壮观的景象,她那双含情目眼波流转,最终落在身旁容颜冷峻的成熟女子侧脸上,忽然伸出青葱玉手,自然而亲昵地轻轻抚上对方那看起来匀称而充满力量感的小臂,娇声细语道:“木兰~怎么样?这艘大船儿,你可还满意?”

气质冷峻的成熟女子,正是即将担任白虎城方舟船长的铁木兰。

听到身旁妇人这个问题,她罕见地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有力:“不错,这方舟比我见过的任何一艘船都要不凡,龙骨坚固,设计精妙,动力核心也非同一般,很适合远航。”

那美妇人在女船长紧实的小臂上流连抚摸,仰起那张媚意横生的脸,继续用柔媚嗓音道:“那…等到了海上,风高浪急的,你可要好好保护人家周全呀~”

本来面色还算不错的铁木兰眉头瞬间紧锁,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到了一样,一把甩开身旁妇人的手,脸色一沉,冷声道:“死婆娘,少在这里出洋相,丢人现眼!我还没说你,若是出海之后,你还敢穿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就趁早给我滚下船去,我的船上可不养闲人,更不供花瓶!”

身后那三位原本还在好奇打量巨舶的年轻女子,见到她们的船长和副手又开始了几乎每日必有的针锋相对戏码,不由得都忍俊不禁,纷纷捂嘴偷笑起来,显然早已见怪不怪。

美妇人被如此严厉斥责,依旧不恼不怒,脸上那勾人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她再次如同水蛇般缠了上去,这次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倚靠过去,踮起脚尖,凑到女船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呵气如兰地低语道:“好嘛好嘛…那…我只在晚上穿给你一个人看~”

“滚。”铁木兰的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脸上嫌弃的表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东珠,几日不见,你怎还是这般不知羞耻?”就在这时,一道知性优雅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略显暧昧又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身素雅长裙的云想容,正与一袭紫衣罗裙的紫嫣手挽着手,盈盈迈步而来。

美妇人海东珠见到来人,尤其是看到云想容,顿时眉开眼笑:“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未过门的小媳妇云想容么?怎么,几日不见,这是想我想得紧,特意寻到船上来见我了?”

她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大胆轻佻,惹得周围几个年轻女子又是一阵低笑。

云想容显然早已习惯海东珠这番做派,直接无视了她的胡言乱语,径直走到铁木兰面前,微微蹲身,施了一个端庄的万福礼,一旁的紫嫣也紧随其后,动作流畅地行礼。

女船长见状,微微抱拳回礼,随即又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多礼,态度明显比对海东珠要和缓得多。

跟在女船长身后的一位年轻女子,正是之前的茶肆美娇娘沙棠,如今她也将作为船员跟随方舟出海,一改往日温婉的裙钗打扮,换上了一身利落贴身的深色劲装,勾勒出她亭亭玉立又柔韧有力的身段,眉宇间平添了几分英气,颇有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风采。

她敏锐地注意到,与云楼主同来的那位紫衣姑娘,今日虽然依旧明艳,但眉眼之间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不似之前几次见面时那般落落大方。

沙棠不由得上前一步,关切地轻声问道:“紫嫣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么?”

另外两名劲装女子——曾是渔家女的江黛和将军之女陆青崖,也察觉到了异样,她们与紫嫣也算相识,往日里这位风雨楼的主事总是笑语嫣然,今日却如此沉默寡言,江黛认为,这或许跟那位开朗有趣的少年有关,毕竟,上一次这位紫衣姑娘就为了那少年大哭过一场,她“听”的清清楚楚。

于是这位渔家女主动上前一步,搭话道:“紫嫣姑娘,不知李大哥这几天还好么?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一听到那个少年被提起,紫嫣的心就猛地一紧,她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微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担忧:“听说…他去了北方办事,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如何。”

“那小子去北方了?”一旁的女船长闻言,眉头一挑。

她想起了之前曾和她一起痛快喝酒、言谈间很对她胃口的那个少年,对其印象颇好,不由得好奇地追问道:“他去那地方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方舟马上可就要出海了。”

一旁的海东珠却没在意李当归的去向,她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不断对着面前的云想容使着眼色,眉毛挑动,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什么,素雅如兰的云想容却只是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当众说什么,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

海东珠见她这般反应,妩媚的眉头不由得微蹙起来,她转而将目光投向神情低落的紫嫣,扭着腰肢凑近了些,开门见山地问道:“紫嫣,来,跟姐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瞧你这失魂落魄的小模样。难不成…是那个俏小子不愿意娶你?不能吧!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家姑娘,他要是都看不上,那莫不是个睁眼瞎?或者…真是个傻子?”

随即,这位美妇人忽然又自顾自地娇媚一笑,摆出一副情场老手、洞察一切的自信模样,挥了挥手中的丝帕:“嗐!别担心,好妹妹!依姐姐看啊,十有八九是对你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呢!天下的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哪有不喜欢佳人美妇的?表面装得一本正经,假清高,实则心里都是一摊挪不开眼的脏水!不如这样,让姐姐私下教你几手绝妙的床笫之术、闺房之趣。保管你学了之后,让他……哼,他管得住自己的心思,还能管得住自己的裤裆?到时候,怕是恨不得立马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日夜疼惜呢!”

“海东珠!”云想容听得额角青筋直跳,一记凌厉的眼刀甩过去,只觉气得她胸口发闷。

她实在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十句话里都蹦不出一句能听的人话?这种虎狼之词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多小辈面前宣之于口?

紫嫣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顿时羞得脸颊绯红,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绣鞋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

一旁的铁木兰听着这番高论,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但看着紫嫣那窘迫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她板起脸,沉声教训道:“你这死婆娘,天天就知道满嘴跑船,到处丢人现眼!收敛点,若是待会儿城主和花生大士他们过来巡视,你再敢这般胡言乱语,看我怎么教训你!”

“城主他们来了!”一旁的陆青崖眼尖,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提醒道。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看见白虎城主、花生大士以及督造李忠正朝着她们所在的广场中央走来,一行人立刻收敛了先前的嬉笑闲谈,主动迎上前去,恭敬行礼。

城主和城主之手都丝毫没有架子,面容和煦,城主直接对云想容表示诚挚感谢,说此次方舟得以顺利建成,风雨楼居功至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助力,城主府日后定会有所报答。

云想容微微欠身,得体回应:“城主言重了,风雨楼亦是白虎城一份子,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随即,城主又看向铁木兰以及她身后几位即将随船出海的女子,语气转为郑重,告知了她们关于方舟出海之事,时间上需稍作延后,让她们这几日可借此机会好生休整,若有任何需求,皆可直接向城主府提报;最后,他又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肯定她们的能力与勇气。

城主如此平易近人且考虑周详的态度,让沙棠、江黛等几位年轻女子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恭敬应喏,云想容对此则显得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海东珠依旧是一副风流袅娜的姿态,巧笑嫣然,眼波在城主和花生大士身上流转,似乎又想说什么,铁木兰眼疾手快,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用宽阔的肩膀几乎完全挡住她,同时目光严厉地警告她闭嘴,生怕她口无遮拦的放荡言行冲撞了城主,让人家觉得她性格不稳重,不让她跟着出海。

然而,城主和花生大士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们简单叮嘱完毕后,也不多作寒暄,便以尚有公务为由,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云想容却忽然上前半步,问了一句看似题外的话:“城主,大士,请留步。冒昧问一句,不知前往北境的李当归…今日可曾有消息传来?他是否已然归来?”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女子的注意。

沙棠、江黛、陆青崖都关切地望过来,铁木兰也投来询问的目光,尤其是紫嫣,猛地抬起头,一双凤眸紧紧盯着城主,这正是她今日跟着云想容来到此处的最大原因,也是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然而,城主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如常道:“北境路途遥远,讯息传递不便,他今日是否归来,我此刻并不知情,需待回到城主府中,方能知晓具体情况。”

得到这个不确定的答案,云想容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轻轻叹了口气,优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清晰的担忧,而她身后的紫嫣,更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指尖微微发白,心中焦虑不已。

——————————

北方。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日轮终于沉沉坠向西山,将最后一片余晖泼洒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映照出一种亘古的寂寥与苍凉,暮色如墨,迅速浸染天地,世界陷入一片昏暗与寂静,唯有风声在旷野上低语。

铅灰色的天幕之上,两个细微的黑点拖曳着长长气痕,猛地冲破低垂的云层,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荒凉的大地猛坠而下。

就在离地尚有数百丈的距离,那两个急速下坠的黑点却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在空中。

下一刻,荒无人烟的大地上,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两个人影。

李当归如今已然完全适应了峨眉这种堪称简单粗暴却又效率极高的“着陆”方式,双脚踏上坚实地面的瞬间,他身体只是微微一晃,便迅速稳住了身形。

少年长长地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随即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原本受伤的位置,那里虽还残留着一丝微痛,但已并无大碍,他立刻迅速地扫视四周,借助着暮色最后的光亮,试图确认他们此刻所处的具体位置。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某处,脸上瞬间绽放出激动神色。

“峨眉姑娘,快看那边!”少年猛地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荒原。

一旁,身上依旧裹着那件厚重兽皮大衣的峨眉,慢悠悠地转过头,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旷野之上,有一部分大地明显向下凹陷,形成一处约莫方圆百丈的巨大浅坑,那坑洞的边缘并不规整,像是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巨力猛然挤压而成,与周围平坦的荒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当归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之前他们从城主府跨门抵达北方后,峨眉第一次荒原纵跃在地上留下的巨大痕迹,也就是说,根据这个痕迹,很容易就能找到那扇门的准确位置。

峨眉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也不多言,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再次抓住了身旁少年的胳膊。

李当归只觉眼前猛地一花,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又骤然变得清晰无比,而他脚下的触感已然不同,大地不再平整,反而布满了蛛网般蔓延开来的深刻裂痕。

看来他们已然是站在了那巨大凹陷的最中央。

李当归凭借着的记忆,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位凝神望去,他眯起眼睛,在愈发昏暗的光线下仔细搜寻了片刻,终于,借着天地间最后残留的那一丝微弱光亮,他在一块风化的巨大岩石旁边,隐约看到了那扇若有若无的门形轮廓。

二人很快来到了那扇门前。

走近了看,李当归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他发现这扇神秘的门扉,相比于他们离开时,显得暗淡了许多,门框边缘的光芒闪烁不定,仿佛风中残烛,几乎就要完全消散在暮色里,门扉之上原本蕴含的那种奇异而强大的神力气息,此刻也变得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难以察觉。

不过,万幸的是,门还在。

如今他们离家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迈出这一步,便能瞬间跨越万里山河,回到温暖的南方,回到充满草药香气和亲人牵挂的百草堂。

站在门前,李当归的心头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这一次短暂却漫长的北境之行,至此算是彻底结束了,他只觉得恍如隔世,眼前仿佛还能闪过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画面,秘境中不死亡灵的嘶吼、那根洞穿一切的黑矛、冰原狼最后的悲鸣、以及那彻骨的严寒和绝望……

这一切都太过离奇和凶险,以至于此刻站在安全的归途前,他反而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北方最深处那弥漫的死亡黑潮与古老诅咒,依旧如同无法驱散的噩梦阴影,沉甸甸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但北方,也并非只给他留下了恐惧。

直到此刻,他的心头还萦绕着一股来自那片雪原的原始和热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的画面。

他跟随着那支顽强的部族,终于踏上了黑石山脉的最高处,真正站在了广袤北境的最南端边缘。

那时,所有的族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沉默地伫立在凛冽的山风之中,集体回望北方那片他们世代生存、如今却要抛弃的雪原,那是一片埋葬了他们祖先和过往生活的白色荒原,他们的眼神中有悲伤、怀念,但更多的是决绝。

当他们的双脚真正踏上那片没有积雪覆盖、土壤裸露的南方荒原时,许多人都喜极而泣,空气中弥漫着疲惫的喘息、信仰的吟唱,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迈向新生的悲壮感。

随后,大祭司带领上千族人在荒原上举行了一个简短而庄严的仪式,告别旧神,祈求新土的庇护。

李当归就是在那一片肃穆而充满希望的祈祷声中,悄然离开的。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趁着所有族人都沉浸在虔诚的祈祷与对未来的希冀中时,他便和峨眉悄然退出了人群,消失在荒原的暮色里。

临走时,李当归在那上千虔诚的族人之中,看到了那个单薄却异常坚毅的身影,她正站在她的姐妹们中间,仰着头,和其他人一起高声吟唱着古老的北境歌谣。

她唱得非常认真,非常投入,清亮而充满生命力的嗓音在苍茫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动听,歌声里不再有冰原的苦寒,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纯粹的美好。

回想起那一刻,李当归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仿佛那充满希望与力量的悦耳歌声,此刻仍然能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

他忍不住再次转过头,望向北方,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了一句,话语轻如叹息,瞬间消散在风里。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转回身,对着身旁始终安静等待的峨眉灿烂一笑:“峨眉姑娘,我们回家吧。”

长发女子神情依旧平静,语气淡淡:“好…”

于是,二人不再有丝毫犹豫,并肩迈步,踏入了那扇若隐若现的归家之门。

随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没入门内,那扇维系着南北两地的神秘门扉,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般,迅速暗淡、虚化下去,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虚无的空气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空旷寂寥的荒原,卷起几缕沙尘。

风声呜咽,隐约间,仿佛夹杂着一句极其轻微的呢喃,随之飘远——

“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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