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孟蝶下意识的压低嗓子,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视着四周蒙蒙亮的林子。
阿三最后一个爬出来,瘫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气,脸上又是泥又是汗,看着狼狈极了。
而玄耳蹲在我脚边,金眼警惕地转动,耳朵时不时抖一下,捕捉着林子里细微的动静。
我心脏还在咚咚乱跳,真的丝毫没有彻底放松下来,还在想起刚才矿道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心里直发毛。
“孟蝶姐,刚才那个……灶底下的人,他……我好像似曾相识……”
“别多想了!”孟蝶姐打断我,语气硬邦邦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说的话不能全信。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说着,目光刀子似的刮到阿三身上,“你说你知道小路?快点说出来”
阿三一骨碌爬起来,连连点头,带着讨好的笑:“知道!知道!两位姑娘,我阿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这条小路隐蔽得很,是以前采药人踩出来的,能绕过寨子直接通到山外边!”
我看着他那张谄媚的嘴脸,心里直打鼓,深深的感觉这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甚是可恶,而且
这家伙之前为了活命能把我们卖了,现在的话能信几分?可眼下,我们像没头苍蝇,不信他,又能怎么办呢?
我想着,沉默了!
孟蝶姐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没立刻答应,反而冷笑一声:“阿三,你的话,跟六月天的雨似的,说变就变。让我们怎么信你呢?请给我们一个相信的理由”
阿三脸一苦,差点又要赌咒发誓:“孟蝶姑娘!我要是再骗你们,天打五雷轰!寨老他们肯定已经发现我们跑了,大路绝对被堵死了!只有这条小路有一线生机!我……我也想活命啊!”
他最后那句话倒像是真的。
听到这里,我扯了扯孟蝶姐的袖子,小声道:“姐,要不……先跟着他走一段看看?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总比在这林子里瞎转强。”
孟蝶姐皱着眉,又盯着阿三看了几秒,才像是下了决心,短刀往阿三面前一晃:“行,那你带路。但给我听好了,要是敢耍花样,我第一个剁了你!你……走前面……带路!”
阿三缩了缩脖子,不敢怠慢,连忙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左前方一片看起来特别茂密的灌木丛:“这边,得从这儿钻过去。”
那灌木丛长得密密匝匝,枝条上全是刺,看着就让人发怵。
阿三倒是灵活,扒开枝条就往里钻,
孟蝶姐示意我跟上,她自己断后。
钻进灌木丛,衣服被刮得嗤嗤响,脸上也划了几道火辣辣的口子。
我咬着牙,紧跟着阿三模糊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林子里雾气还没散,湿漉漉的,静得吓人,只有我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走了大概两炷香的工夫,前面的阿三突然停下,侧着耳朵,脸色变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孟蝶姐立刻警觉,短刀握紧。
“嘘……”阿三压低声音,手指竖在嘴唇前,“好像……好像有动静……我们慢点……”
我们立刻屏住呼吸。
果然,隐隐约约的,从我们来的方向,好像传来了几声狗叫,还有人的呼喝声,离得还挺远,但在这寂静的早晨,听着格外清晰。
“原来……是寨老的人!他们又追上来了!”阿三声音发颤,“快!加快速度!穿过前面那片洼地就安全些了!”
我心里一紧,脚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但求生的本能逼着我拼命跟上阿三的脚步。
孟蝶姐在后面催促:“快!蝉蝉,别停!”
我们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一个小坡,跑进一片长满杂草的洼地。洼地里的草齐腰深,跑起来特别费劲,身后的犬吠似乎更清晰了。
就在这时,跑在前面的阿三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猛地往下一沉,不见了!
“阿三!”我吓得喊出声。
只见前面草丛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阿三半截身子掉在里面,正手忙脚乱地想往上爬。
“是捕兽的陷阱!”孟蝶姐冲过去,一把抓住阿三的胳膊,用力往上拉。
我也赶紧上前帮忙。阿三吓得脸都白了,被我们拖上来时,裤腿都被刮破了,小腿上划了道血口子。
“完了完了……这陷阱肯定是寨子里人挖的……用来抓人的……”阿三带着哭腔,“他们肯定知道这条路!我们被堵死了!”
身后的犬吠声和人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柴刀砍断树枝的声音。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样缠上来。
孟蝶姐脸色铁青,看了看狼狈的阿三,又看了看气喘吁吁、脚上带伤的我,最后目光落在旁边一棵巨大的、爬满藤蔓的老树上。
“赶紧上树!”她当机立断,指着那棵枝杈茂密的老树,“快!爬到高处躲起来!快!”
眼下,这似乎是唯一能赌一把的办法了。
于是,我抬头瞅了眼那棵老树,树干粗得我俩都抱不住,歪歪扭扭的枝杈伸向四面八方,上面缠满了青藤,这能爬上去吗?我心里直犯嘀咕。
“快!别愣着!”孟蝶姐推了我一把,语气急得冒火。
阿三这会儿也顾不得腿疼了,连滚带爬地冲到树下,抱着树干就想往上蹬,可他刚才掉陷阱那下好像崴了脚,试了两下都出溜下来了。“不行啊,使不上劲!”
能感受的到,他哭丧着脸。
狗叫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坡顶上那片灌木丛后面了!我甚至能听到有人粗声粗气地喊
“这边!脚印往洼地去了!”
我急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学着阿三的样子抱住树干,可树皮又湿又滑,因为我的脚伤还没有好,基本使不上力,膝盖和胳膊肘还疼得厉害,根本爬不上去。
于是孟蝶看着我在犹豫,连忙说到!
“踩着我!”下意识猛地蹲下身,拍着自己的肩膀,“蝉蝉,快!”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踩上她的肩,
孟蝶姐闷哼一声,猛地站起,把我往上一顶!
我趁机抓住一根低矮的树枝,死命往上爬,树枝刮得我手心生疼,但我咬紧牙关,总算翻了上去。
“阿三!快!”我趴在树枝上,朝下伸手。
阿三手忙脚乱地也想踩孟蝶姐,孟蝶姐却一闪身,厉声道:“你想都别想!赶紧滚!自己爬!”
说着,后退几步,一个冲刺,脚尖在树干上蹬了两下,灵活得像只猫,伸手抓住我旁边的树枝,一翻身就上来了,比我利索多了。
阿三在下面急得直跳脚,眼看坡顶上已经能看到晃动的火把光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嚎了一嗓子,指甲死死抠进树皮裂缝,双脚乱蹬,居然也让他一点点蹭了上来。
孟蝶姐皱着眉,还是伸手拽了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拖到了我们藏身的这根主杈上。
这树杈子挺粗,我们三个紧贴着树干趴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玄耳悄无声息地蹲在我旁边的树杈阴影里,浑身的毛好像都炸着,金眼死死盯着下面。
刚藏好,坡顶上就冲下来五六个人,手里拿着火把和柴刀,领头的还牵着一条壮实的大黑狗。
那狗冲到我们刚才站的地方,低着头在地上嗅来嗅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人呢?刚才还听到动静?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怎么回事”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粗声问。
“脚印到这棵树底下就乱了,”另一个瘦高个举着火把照了照地面,“会不会爬上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孟蝶姐的身体也绷得像块石头,
阿三更不济事,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碰得树叶窸窣响。
下面那条大黑狗猛地抬起头,鼻子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抽动。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阿三大概是太害怕了,腿一软,差点滑下去,慌忙中伸手想抓东西,结果“咔嚓”一声,掰断了一根小枯枝!
那枯枝带着几片叶子,飘飘悠悠地往下掉。
时间好像停住了。下面所有人的目光,还有那条大黑狗的眼睛,齐刷刷地都跟着那根掉落的树枝,最后定格在我们藏身的这片茂密的树冠上。
火把的光晕透过枝叶,明明暗暗地照在我们脸上。
带疤的汉子眯起眼,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柴刀指向我们朝着同伙大喊:“她们在上面!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那疤脸汉子的吼声像炸雷一样在树下响起,我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手脚冰凉
“不下来是吧?放狗!赶紧放狗,给老子把这几个老鼠咬下来!”疤脸汉子恶狠狠地一挥手。
牵着狗的那人松开绳子,拍了拍狗脖子,朝我们藏身的大树一指:“黑虎,上!”
那条大黑狗低吼一声,后腿一蹬,猛地朝树干扑来!它当然跳不了那么高,但庞大的身体“嘭”一声撞在树上,震得整棵树都在晃,树叶哗啦啦直响,用爪子疯狂地刨着树皮,仰着头朝我们狂吠,獠牙在火把光下闪着白森森的光,口水都溅到了下面的树枝上。
阿三吓得“妈呀”一声,死死抱住树干,差点哭出来。
“慌什么!那些疯狗上不来的!狗狗又不会爬树”孟蝶姐低声呵斥,但她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下意识快速扫视着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缠绕在更高处枝杈上的那些粗壮藤蔓上。
“蝉蝉,阿三!抓住藤蔓,往旁边那棵树荡过去!”孟蝶姐指着大约两三米外另一棵同样高大的树喊道。那棵树离我们距离有点远,但枝叶交织,如果能荡过去,或许能摆脱树下这群人。
“我……我不敢!”阿三看着下面狂吠的大狗和虎视眈眈的追兵,腿肚子直转筋。
“不敢就留在这儿等死吧!你别想着我救你”孟蝶没工夫跟他废话,一把抓住一根看起来最结实的青藤,用力拽了拽,“蝉蝉,跟上我!”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一横,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荡过去还有一线生机!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抓住另一根藤蔓。这藤蔓湿漉漉的,有点滑手。
树下的人看出了我们的意图,疤脸汉子大骂:“想跑?砍树!把树给我砍倒!”
两个汉子抡起柴刀就朝树干砍来!“梆!梆!”的砍树声听得人心惊肉跳,木屑纷飞,大树开始轻微地摇晃。
“没时间了!我们走!”孟蝶尖叫一声,双脚用力一蹬树干,抓着藤蔓就朝对面那棵树荡了过去!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惊险地落在了对面树的枝杈上,打了个滚才稳住。
“蝉蝉!快!”
我闭上眼睛,心一横,也学着样子用力一蹬!失重感瞬间传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下面恶犬的狂吠,感觉自己像块石头一样飞了出去,就在力量快要耗尽,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终于撞上了对面的枝叶!我手忙脚乱地抓住树枝,孟蝶姐伸手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阿三!”我回头喊道。
阿三还在原地,看着下面,脸色惨白如纸。砍树的声音更响了,我们刚才藏身的那棵大树已经开始明显倾斜。
“阿三!你他妈快啊!”孟蝶吼着
阿三终于怪叫一声,闭着眼抓住一根藤蔓,胡乱地荡了过来,但他太慌了,力度没掌握好,荡到一半就开始下坠,“啊——”惨叫着,双手死死抓着藤蔓,像个秤砣一样吊在了半空中,离对面树干还有一臂多远,脚下就是那条呲着牙的大黑狗!
“抓住!”孟蝶姐探出身子,把手里那根原本自己用的藤蔓甩给他,“你赶紧抓住藤蔓!”
阿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只手慌忙去抓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我们之前待的那棵老树,被拦腰砍断,带着巨大的声响和漫天枝叶,朝着洼地轰然倒下!
巨大的动静惊起了林中的飞鸟,也暂时吓住了下面的人和狗。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阿三借着孟蝶姐甩过去的藤蔓,拼命一荡,终于狼狈地爬到了我们所在的树上,瘫在树杈上像一滩烂泥,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走!不能停!”孟蝶姐拉起我,又踢了阿三一脚,“他们马上会绕过来!”
我们顾不得浑身酸痛,在枝杈间艰难地移动。这棵树枝叶更加茂密,很好地隐藏了我们的身影。树下,传来疤脸汉子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狗叫声,但他们暂时被倒下的树和洼地里的深草挡住了,没那么快追上来。
我们在树上爬了好一段距离,直到完全听不到下面的声音,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茂密的树冠像一把大伞,把我们遮得严严实实,林间的雾气还没散,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难受。
我靠着树干,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阿三瘫在旁边的树杈上,带着哭腔小声念叨:“完了……这回真完了……寨老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闭嘴!”孟蝶低声斥道,警惕地透过枝叶的缝隙向下观察,金眼玄耳也竖着耳朵,警惕地转动着小脑袋。
过了一会儿,孟蝶姐才稍微放松下来,喘着粗气对我说:“暂时……暂时安全了。”
我看着她被汗水、露水和树枝划痕弄花的脸,心里堵得厉害。
“孟蝶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哪儿?”
孟蝶姐沉默了一下,看向惊魂未定的阿三,声音冷得像冰:“阿三,你说的那条能通到山外的小路,到底是不是真的?赶紧给我如实回答”
阿三浑身一激灵,抬起头,眼神躲闪:“是……是真的!只是……只是没想到他们连那条路都放了陷阱……”
“少废话!”孟蝶姐打断他,“现在还能不能走?怎么走?”
阿三咽了口唾沫,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更深的林子:“能……能走!从这边绕过去,虽然远点,但应该能避开他们……只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只是要过一条地下河入口,那里……有点邪乎。”
地下河?邪乎?
我听到这,刚放下去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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