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洞狗?”孟蝶姐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惕,“难道你也是寨老的人?”
只见那老头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扫过我们,最后又死死钉在缩在火堆旁的阿三身上,压根没搭理孟蝶姐的问话,只是冲着阿三龇着黄牙冷笑:“跑?我看你能跑到天边去?坏了寨子规矩,惊扰了老祖宗,把你扔进这破蛇窟都是轻的!”
阿三浑身一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带着哭腔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活命!才这样的,寨老他……他要把我们都……”
“闭嘴!赶紧给我闭嘴”老洞狗猛地低吼一声,上前一步,柴刀扬了扬,“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眼看这老头注意力全在阿三身上,好像我们俩成了透明的,我稍微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绷紧了神经——自然的想着这俩估计都不是啥好人啊!我们这是才出狼窝,又掉进虎穴了!
孟蝶姐显然也这么想,趁着老洞狗逼视阿三的工夫,悄悄拽了我一下,眼神往洞穴另一边的一条黑漆漆的岔道瞟了瞟,意思是找机会开溜。
可就在这时,阿三像是被逼急了,豁出去了似的,猛地指着我们,对老洞狗喊:“她们!她们也是外面来的!那个女娃,”他指着我,“还有那只邪门的猫!寨老肯定也不会放过她们!你抓我一个有什么用!”
老洞狗这才正眼打量我们,尤其是盯着玄耳,玄耳蹲在我脚边,金眼眯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老头脸上皱纹动了动,眼神有点惊疑不定。
孟蝶姐立刻抓住话头,语气放硬:“老家伙,我们只是路过,不想惹事。你们寨子什么规矩,我们姐妹真没有兴趣。但你今天要是想动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说着还不时晃了晃手里的短刀。
老洞狗盯着我们,又看看吓破胆的阿三,似乎在掂量。喘了口粗气,沙哑地说:“外乡人,赶紧离开这吧!这没你们的事!但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留下,老子就饶你们一命!”
“不行!”我没忍住,脱口而出。虽然阿三也不是好东西,但把他留给这凶神恶煞的老头,肯定没活路。而且,他刚才话里透出的信息太吓人了。
孟蝶姐用力捏了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冲动,对着老洞狗冷笑:“我们要走,自然一起走。这阿三兄弟,我们必须保。”
“嘿!果然重情重义,可惜这年头重情义早该死了”说完怪笑一声,柴刀指向我们,“给脸不要脸!真当老子不敢砍人?”
气氛一下子又剑拔弩张起来。
阿三一看这情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凑近我们一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两位……两位姑娘!别信他!这寨子邪门得很!是南中这一片有名的迷信窝子,进来的人,很少有能全须全尾出去的!”
说完,声音发抖,带着极大的恐惧:“寨老他们……他们信一个什么老祖宗,隔段时间就要用活人祭祀!之前来的那几个,叫什么夏夏、璐璐的,还有那个前2天刚来的姓林的姑娘,还有莲花姑娘和老船头……都被他们扣下了,就等着……等着到时候……”
我听得头皮发炸,浑身发冷!祭祀?用活人?夏夏她们真的出事了!
“你胡说!”我满脸不相信的回答!
“真的!我发誓!”阿三急得满头汗,“我亲眼见过他们准备祭坛!还有……还有灶台底下关着的那个,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几年前从交州那边逃过来的一个隐士,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秘密押在这里!寨老都忌惮他背后的人,不敢乱动,只能关着,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想想,寨老连那种人都要小心应付,这水得多深!”
这信息一个比一个惊悚,我脑子嗡嗡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孟蝶姐脸色也难看极了,盯着阿三:“你说的当真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要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阿三指天发誓。
老洞狗见阿三跟我们嘀嘀咕咕,恼了,骂道:“阿三!你找死!你敢把秘密都说出来”说着就要冲过来。
“别动!”孟蝶姐短刀一挺,喝道,“老洞狗,你们寨子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什么是报应”老洞狗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近乎狂热的表情,“伺候老祖宗,是咱的福分!老祖宗保佑,寨子才能风调雨顺!你们这些外人懂个屁!赶紧走”
“最后问一遍,滚不滚?”这句话没好气的对我们喝道
孟蝶姐深吸一口气,知道没法善了了,低声道:“蝉蝉,我们准备跑,往那个岔道!”
然后又对阿三厉声说:“想活命就跟紧我们!”
阿三连连点头。
老洞狗见我们这架势,知道我们要硬闯,怪叫一声,挥舞柴刀就扑了上来!目标直指阿三!
“跑!”孟蝶姐一把推开我,挥刀迎了上去,短刀和柴刀撞在一起,溅起几点火星!
我顾不上脚疼,连滚爬爬地就往那条黑岔道里冲!
玄耳嗖地窜到我前面,阿三也连滚爬爬地跟上。
身后传来孟蝶姐和老洞狗的打斗声,还有柴刀砍在石壁上的刺耳声音,这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边跑边回头喊:“孟蝶姐!快点过来!”
孟蝶姐且战且退,猛地格开老洞狗一刀,转身就往我们这边跑!
老洞狗骂骂咧咧地紧追不舍!
岔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全靠玄耳的眼睛那点微光引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往前跑,身后老洞狗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像催命符一样跟着!
这岔道七拐八绕,也不知道通到哪里。阿三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往……往左!左边好像有出口!我上次躲进来摸到过一点!”
孟蝶姐在后面喊:“听他的!左!”
我们猛地左转,果然,前面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还有隐隐的风吹进来!
有希望!
可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玄耳突然停下了,背毛炸起,冲着前方黑暗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我们心里同时一沉,刹住脚步。
只见那微弱的光亮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大半去路,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但能闻到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腐朽的怪味。
阿三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完了……这……这条路怎么也被堵上了?上次不是这样的啊!”
前路不明,后有追兵,我们彻底被堵在了这狭窄的矿道里!
“咋……咋办啊?”这时候我的声音都发颤,死死盯着前面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啥,但那股子铁锈和霉烂的味儿更浓了。
孟蝶姐一把将我往后扯了扯,自己挡在前面,短刀横在胸前,喘着气说:“别慌!先看清楚到底是啥!”
阿三直接瘫软在地,带着哭腔
“完了……全完了……这是老天爷要收我们啊……上次我来这儿还是通的!”
就在这时,老洞狗已经追到了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黑影里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和手里那柄柴刀反着的微光。
下意识能感觉到身后他那呼哧带喘地怪笑:“跑啊?怎么不跑了?老祖宗显灵了,把路给你们堵上了!现在看你们还能往哪儿钻!”
这时候我急得满头汗,前后都被堵死,这窄洞子里连个躲闪的地方都没有!难道真要栽在这儿?
孟蝶姐突然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极快地低声说:“蝉蝉,蹲下,摸块石头!”
我愣了一下,初期确实不明白孟蝶的意思,但随即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弯腰在地上乱摸,触手都是碎石子儿,下意识抓起一块巴掌大的,冰凉硌手。
孟蝶姐对着老洞狗的方向故意放大声音,带着嘲弄:“老洞狗,你们那老祖宗就这点能耐?弄堆破烂堵路?我看是矿塌方了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别待会儿洞口真塌了,把你也埋里头!”
她这话一来是试探,二来是想激他。
果然,老洞狗一听就骂开了:“放你娘的屁!老祖宗的手段也是你能揣测的?这矿道结实得很!”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工夫,孟蝶姐猛地把我往边上一推,自己侧身贴住石壁,同时对阿三低吼:“阿三!不想死就喊两声!抓紧骂他!”
阿三这会儿吓破了胆,但求生欲更强,立刻扯着嗓子喊:“老洞狗!寨老拿活人祭祀!不得好死!你们都要遭报应咯!”
老洞狗平生最听不得这个,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怒吼着往前冲:“我撕了你的嘴!”
就在他冲过我们刚才站的位置,扑向阿三的瞬间,孟蝶姐瞬间动了!没直接用刀砍,而是猛地将手里的短刀朝着老洞狗脚下扔了过去!那刀打着旋儿,铛啷一声撞在石头上,溅起一溜火星!
老洞狗吓了一跳,本能地低头躲闪,脚步一滞。
就趁这个空档!
我按照孟蝶姐刚才的暗示,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手里的石头朝着我们来的方向,岔道深处使劲扔了出去!
石头哐哐当当地滚远,在寂静的矿道里发出很大的回响。
“那边!他们好像是往那边跑了!”孟蝶姐立刻尖声喊道,还故意踩了踩脚,制造混乱的脚步声。
老洞狗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在我们和石头滚远的方向来回扫,
这时候由于洞里太黑,他根本看不清我们具体位置,又被刀和石头的声音干扰,一时有点懵圈。
“妈的!你们跟老子耍花样!”随即骂了一句,但脚步却迟疑了,似乎真怕我们分头跑了,尤其是怕阿三溜掉。
就在这时,堵住我们去路的那团黑影后面,突然传来“喀啦”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小石子滑落了。
我们几个,连同老洞狗,全都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那团黑影。
连玄耳都停止了低吼,耳朵竖得直直的,金眼死死盯着前方。
那声音……是什么?那后面……难道真的有莫须有的东西?
“啥……啥东西?”阿三哆嗦着问,现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洞狗也忘了追我们,柴刀微微放低,眯着眼往前瞅,脸上那狂热的劲儿褪了点,换上了点惊疑。他好像……也不知道前面是啥?
就在这时,那团黑影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铁链拖过地面的“哗啦”声,特别刺耳。
紧接着,一个沙哑得像是破锣一样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子锈味儿:
“吵……什……么……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这声音太突然了!在这死寂的矿道里,简直像鬼魂开口一样!我汗毛立即唰一下就立起来了!这堵路的不是塌方的石头,是个人?!还是个被锁着的?
老洞狗脸色唰地变了,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见了,反而往后退了一小步,举着柴刀,色厉内荏地吼:“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哼……”那沙哑声音冷笑一声,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洞狗儿……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长进了……敢对着我……吼了?”
老洞狗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卡住了:“你……你是……灶底下的……”他没敢把那个称呼说出来,但脸上的恐惧已经显示的实实在在的。
灶底下的?我猛地想起阿三刚才的话——“灶台底下关着的那个,可不是一般人!是几年前从交州那边逃过来的一个隐士!”我的天!难道就是这位?
孟蝶姐反应极快,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扬声对着那黑影方向说:“前辈!我们是被这老洞狗和寨老追杀的无辜路人!误闯此地,求前辈指条生路!”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说明了我们的处境,又点明了和老洞狗不是一伙的。
那沙哑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无辜?这鬼地方……哪来的无辜……不过是……早晚而已……”
他的话让人心里发毛,但眼下,他似乎自然成为我们唯一的变数。
老洞狗急了,冲着黑影喊:“你别多管闲事!这几个外乡人坏了寨子规矩,尤其是那个吃里扒外的阿三!寨老指名要拿他狗命!你……你别给自己惹麻烦!”
“麻烦?”沙哑声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怕什么麻烦?就那几个寨老?他敢动我么?”
这话说得老洞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突然,那沙哑声音转向我们这边,我感觉好像有目光扫过,虽然看不见:“那个女的……你身边那只猫……有点意思……看着好眼熟……”
玄耳?我下意识地把玄耳往身后挡了挡,玄耳却反常地没有呲牙,只是紧紧盯着黑影,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像是戒备又像是探究的咕噜声。
“前辈认得这猫?”孟蝶姐赶紧问。
“认得……多年前一个朋友的……”沙哑声音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想活命……往前走是死路……后面那家伙……也不会放过你们……”
“求前辈指点!”孟蝶姐立刻接口。
“哼……左边石壁……往下数第三块石头……是松的……后面有个小洞……能通到……另一条废道……能不能爬出去……看你们造化……”
有暗道!我心里一亮!
老洞狗一听就炸了:“你敢!那是禁地!你敢放他们进去!那连你……寨老都不会……放过”
“禁地?老子会怕禁地?”沙哑声音嗤笑,“我都被关在这儿了……还管他什么禁地不禁地……洞狗儿,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那些年偷祭品的事……连本带利捅给寨老?”
老洞狗像是被雷劈了,瞬间没了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看来是被拿捏住了把柄。
“快走……”沙哑声音催促我们,带着一丝不耐烦,“等我改变主意……”
“多谢前辈!”孟蝶姐毫不迟疑,立刻摸向左边石壁。
我也赶紧凑过去帮忙摸索,果然,在齐腰高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明显松动!
孟蝶姐用力一抠,那石头竟被她扳开了,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
一股陈腐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蝉蝉,你先下!快!”孟蝶姐推我。
我看了眼那窄小的洞口,心里发怵,但这时候哪顾得上那么多!我趴下身子,刚要往里钻,又想起阿三,回头看他。
阿三早就连滚爬爬地凑了过来,一脸乞求。
孟蝶姐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跟上!别耍花样!”
阿三如蒙大赦,拼命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一头钻进了洞里,玄耳不用招呼,嗖地一下就抢在我前面窜了进去,
这洞道窄得要命,膝盖和手肘蹭在粗糙的石头上,火辣辣地疼,我拼命往前爬,能听到身后孟蝶姐和阿三跟进来的声音,还有外面老洞狗气急败坏却又不敢过来的低骂声。
爬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玄耳突然停住了,然后,我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空气流动!
好像有风!快到出口了!
我心中狂喜,加快速度,也顾不上自己的脚伤,快速又爬了几米,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竟然从山壁的一个缝隙里钻了出来!外面是密林,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们三个狼狈不堪地从洞口爬出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差点哭出来。
孟蝶姐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围,脸色依然凝重:“不能停!老洞狗肯定会去报信!我们得赶紧离开这片林子!”
阿三瘫在地上,看着我们,眼神复杂,忽然说:“两位姑娘……多谢救命之恩……我知道一条小路,也许能避开寨子的人,绕出去……”
我和孟蝶姐对视一眼,现在,我们真的能相信这个吃里扒外的阿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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