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开始。】
场景变换,依旧是那间奢华的办公室,但气氛更加压抑。
“戈尔”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勃然大怒,用鞭子抽打办事不力的下属。他对自己曾经享受的“权力游戏”也开始感到厌倦和……恐惧。
这些都不是简一所能控制的,她变得越来越像戈尔,或者说她在渐渐丧失自我,即便她一遍遍的默念自己是简一似乎也无济于事。
下午,他亲自去地下深处,巡视一间特殊的、由他亲手设计并监造的“湮灭囚牢”。据说那里关押着连灵魂都能彻底粉碎的最危险囚犯。
在囚牢外,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穿着凋零家族服饰、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使者。使者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递给了他一个密封的卷轴,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戈尔大人,‘清理’工作要加快了。有些人,不该存在的痕迹,就让他们彻底消失。这是……‘上面’的意思。”
使者离开后,戈尔独自站在湮灭囚牢外,手中握着那个冰冷的卷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能感觉到,戈尔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上面”……秩序天平?凋零家族?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急切地灭口?戈尔自己,是不是也是“不该存在的痕迹”之一?
晚上,戈尔做了一个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梦。他梦见自己被锁在自己设计的刑架上,那些死去的囚犯围绕着他,疯狂地撕扯他的血肉。而高处,一个模糊的、散发着秩序天平气息的身影,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日,在极致的恐惧和猜疑中结束。
【第三日:最终时刻。】
最后一日来临。
整个监狱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巡逻的狱卒数量明显减少,而且行色匆匆,眼神躲闪。一些平日里对戈尔阿谀奉承的下属,今天也显得格外沉默。
戈尔(简一)坐在办公室里,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恐惧如同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他(她)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下午,那个送来密令的凋零家族使者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带来了几个沉默的黑衣人。
“戈尔大人,‘上面’对你近期的‘懈怠’很不满。”使者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需要借你的……‘权限’一用。当然,还有你的……沉默。”
权限?沉默?
戈尔瞬间明白了!他们要杀他灭口!因为他知道得太多,因为他负责处理了那些“痕迹”,现在轮到他自己成为被处理的“痕迹”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为‘上面’做了那么多!”戈尔发出绝望的咆哮,试图挣扎。
但那些黑衣人动作更快!他们手中射出蕴含着湮灭气息的锁链,瞬间将戈尔捆缚!同时,一股强大的、源自秩序天平的规则之力降临,压制了他所有的反抗!
简一此刻与戈尔的意识几乎完全同步,感受到了那股灵魂被撕裂、被否定、被彻底抹除的极致痛苦!以及那滔天的悔恨——不是后悔自己造下的罪孽,而是后悔自己成了弃子,后悔没能更早察觉这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他被拖向那个他亲手建造的湮灭囚牢!那里将成为他最终的坟冢!
不!不能这样结束!
简一的意志在戈尔绝望的躯壳内疯狂呐喊!她不是戈尔!她不能重复这既定的命运!
打破轮回!如何打破?!
戈尔的悔恨如同沼泽,要将她拖入深渊。但在这极致的负面情绪中,简一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戈尔悔恨的核心,并非忏悔自身的罪恶,而是不甘成为弃子!
真正的“打破”,不是反抗被杀,而是……直面并否定这虚假的悔恨!承认自己的罪,而非仅仅不甘于被背叛!
就在被拖入湮灭囚牢光芒的瞬间,简一用尽全部意志,发出了与戈尔残念截然不同的呐喊:
“我忏悔……非为背叛,而为施加于无辜者的……痛苦本身!”
这声呐喊,并非源自戈尔,而是源自简一本人的意志,源自她对那些逝去生命的尊重!
轰——!
整个幻境如同镜面般剧烈震动、破碎!
戈尔的悔恨执念被这真正的、指向自身的忏悔动摇了!
简一感到那股拉扯力瞬间消失,她的意识从戈尔濒死的躯壳中猛地弹射而出,重新感受到了自身的存在,以及那微弱但存在的、与葡萄的灵魂链接!
眼前不再是行刑室或囚牢,而是那扇荡漾着墨色涟漪的暗门!她出来了!
“噗通!”“噗通!”
身边接连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缇欧、莉莉丝也相继从幻境中脱离,她们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眼中充满了惊悸与后怕。显然,他们也经历了各自版本的“戈尔三日”,并最终找到了挣脱的关键。
虽然10号侏儒,以及另外两名幸存者不见踪迹,但简一没时间思考太多,因为伊莎贝拉还没有出来!
她依旧紧闭双眼,站在暗门前,身体微微颤抖,脸上交织着痛苦、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与戈尔相似的、扭曲的愤怒与不甘?
“伊莎贝拉!”简一心中一惊,伸手想去拉她。
但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伊莎贝拉的瞬间,伊莎贝拉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原本怯懦的眼眸,此刻竟充满了怨毒、暴戾与一种近乎实质的黑暗!她周身缭绕的怨灵气息变得无比狂暴和精纯,甚至隐隐压制住了简一等人刚刚恢复的微弱力量!
“背叛……都要死……!”一个重叠了无数怨恨女声的、不属于伊莎贝拉的嗓音,从她喉咙里嘶吼出来!
她被典狱长戈尔最后的、纯粹的负面情绪污染了!或者说,她体内本就存在的庞大怨念,与戈尔的绝望产生了可怕的共鸣,并压垮了她本就不稳定的精神!
挣脱幻境的伊莎贝拉,似乎变成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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