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绣着的慕家族训“德音孔昭”四个字，正好被裂缝劈成两半。
“慕董事长。”她抚摸着屏风裂缝，头也不回地说，“您是不是忘了问我的意见？”
慕相远皱起眉头，这个称呼让他感到不适：“澜夏，爸爸这是在给你正名……”
“正名？”慕澜夏突然转身，“十几年前您扔掉亲生女儿时，怎么没想过正名？”
她指向面如死灰的慕丝丝，“现在发现养女是个商业间谍，才想起血缘关系了？”
王管家的平板突然“叮”的一声，显示声明已经通过集团官微发布。
慕澜夏瞥见屏幕上迅速飙升的转发量，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三分钟，慕氏的公关速度比当年扔孩子快多了。”
暴雨冲刷着慕家老宅的雕花铁门。
慕相远的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冷得像冰：“王管家，立刻把她的东西收拾好！”
慕丝丝跪在客厅中央，香奈儿套装的下摆浸在打翻的茶水里。
她颤抖着抓住慕相远的裤脚：“父亲……我可以解释……”
【怎么回事？女主怎么这么惨？】
【误入同人小说吗？我怎么女主倒是变成了女配。】
【女主不是有系统吗？怎么还用季家的商业机密换入场名额呢？】
“别叫我父亲！”慕相远猛地抽腿，慕丝丝扑倒在地，“慕家养你十几年，就是为了让你当商业间谍？！”
他转向呆立一旁的管家，“通知财务部，冻结她名下所有账户！”
慕起深突然站起来，他挡在慕丝丝的面前，眼神闪着冷光，声音却出奇地平静：“父亲，这事未必是丝丝的错。”
慕相远冷笑一声，指着电视上的投频视频：“那这些怎么解释？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我们慕家？用别人得商业机密换一个名额。你不要脸，慕家还是要脸的！”
慕起深：“不过是小孩子争强好胜罢了。”
他走到慕丝丝身边，单手将她提起来，“我带她走。”
慕澜夏站在玄关处，冷眼看着这一幕。
姜云柏为她披上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在她耳边低语：“你大哥比我想的更有……人情味。”
“人情味？”慕澜夏轻笑，看着慕起深粗暴地拽着慕丝丝往外走，“不过是舍不得驯服的宠物罢了。”
慕起深在路过慕澜夏时突然停下。
他比慕澜夏高出整整一头，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你以为赢了吗？”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血腥气，“慕家的血脉，从来不止是dNA那么简单。”
慕丝丝被拽得踉跄，却在经过慕澜夏时突然抬头。
她精心描绘的眼妆晕成一片，可嘴角却扬起诡异的笑：“妹妹，你猜为什么爸爸当年只扔了你？”
慕起深猛地扯了她一把：“闭嘴！”
悍马车门重重关上前，慕澜夏看见慕起深掐着慕丝丝的下巴说了什么，后者瞬间面如死灰。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慕相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澜夏，我们该谈谈……”
“不必了。”慕澜夏转身扶起又开始哼歌的慕夫人，“我对慕家的秘密没兴趣。”
慕相远突然暴起，手杖砸碎了玄关的琉璃屏风：“你以为姜云柏是什么好人？你终究是慕家的人！”
“父亲！”慕起风突然从书房冲出来，手里平板上显示着实时股价，“季氏破产牵连到我们的海外账户，瑞士银行正在……”
慕澜夏头也不回地走向直升机。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从来不渴望慕家人对她有感情，但是她想知道真相。
慕夫人突然安静下来，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慕澜夏的脸：“乖女儿……妈妈找到你了……”
直升机腾空而起时，慕澜夏看见慕相远跪在满地琉璃碎片中，手杖断成两截。
那个永远挺直脊背的商业帝王，此刻佝偻得像风中的残烛。
直升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线，慕澜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杨意。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杨意沙哑的笑声混着机场广播传来：“猜猜我在机场捡到了什么？”
背景音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被按在墙上。
慕澜夏皱眉调整耳机：“杨意？你现在在哪？”
“带着我的战利品回家呀。”杨意的声音甜得发腻，“季少爷的航班改签了，真巧是不是？”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是季白斯模糊的咒骂。
慕澜夏猛地坐直身体，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你绑架了季白斯？”
十分钟前，戴着渔夫帽的杨意用轮椅推着一个昏迷的男子通过VIp通道。
“怎么能说绑架呢？”杨意轻笑，“我只是帮破产的未婚夫省点酒店钱。”
她突然压低声音，“澜夏，我查到有趣的事了。季白斯电脑里有段录音，是关于……天赋转移的。”
机舱里的氧气似乎突然稀薄起来。
“你确定是慕丝丝？”
慕澜夏没想到杨意能自己查出来。
“比珍珠还真。”杨意那边传来金属碰撞声。
慕澜夏突然意识到，电话背景音里规律的闷响，原来是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
她记忆里那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的杨意，此刻正像猫戏老鼠般折磨着曾经的喜欢的人。
“别玩过火。”慕澜夏转动腕间的镯子，“留着他还有用。”
“放心~”杨意拖长的尾调让人毛骨悚然，“我特意买了医用冰柜，够他躺到……”
她的声音突然被季白斯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啊，好像不小心碰到他骨折的右手了。”
夫人突然抓住慕澜夏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七月半……琴键会吃人……”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反射着平板冷光，竟浮现出与杨意如出一辙的疯狂，“要听妈妈的话……把音符……吐出来……”
直升机遭遇气流剧烈颠簸，慕澜夏的手机滑落到脚边。通话结束前，她最后听到的是杨意哼唱的摇篮曲——正是慕夫人经常哼的那首，但歌词变成了：“小老鼠，上灯台，偷吃天赋，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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