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柏晃了晃手机，“季氏集团今早十点已经进入破产保护程序。”
他看向瞬间面无血色的慕丝丝，“季白斯现在应该正在机场VIp室，准备飞往——”
“不可能！”慕起深猛地抓起手机，三秒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慕起风的平板“啪”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裂开的蛛网状纹路正好遮住了“季氏集团负债327亿”的标题。
慕丝丝踉跄着后退两步，高跟鞋踩到那份亲子鉴定书上，字体在她脚下扭曲变形。
“怎么会……”她机械地重复着，精心打理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
季家上周还在为她和季白斯筹备订婚宴，那艘停在私人码头的豪华游艇，白斯说过要命名为“Sisi号”的——
门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季白斯西装凌乱地冲进来，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前。
他手里攥着两张机票，在看到慕丝丝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丝丝！”他喘着粗气抓住慕丝丝的手腕，“私人飞机还在等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慕丝丝触电般甩开他的手。
她闻到了季白斯身上廉价的航空燃油味，而不是往常那种定制古龙水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抽搐——季家真的完了。
“你疯了吗？”她压低声音，余光瞥见父亲和哥哥们铁青的脸色，“现在跟你走？去住曼哈顿那种鸽子笼公寓？”
季白斯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他手里新加坡航空的头等舱机票滑落在地，登机牌上“季白斯&慕丝丝”的字样刺眼得可笑。
慕相远拄着沉香木手杖走过来，杖尖重重敲在季白斯脚边：“季贤侄，解释一下。”
“我们被做空了……”季白斯声音嘶哑，眼球布满血丝，“有人提前拿到‘天枢’项目的核心算法，在专利公示前就……”他突然抬头，死死盯着慕丝丝，“除了你，没人进过我书房保险柜。”
慕丝丝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想起之前自己确实从季白斯书房带出过加密U盘。
当时“赛博伯乐相马”私信说，只要拿到季家保险柜里的那些资料，就能帮她换取音乐大赛的晋级名额。
不过现在，她不能承认这些！
“胡说八道！”她尖声反驳，却控制不住地看向姜云柏。那个男人正悠闲地把玩着慕澜夏的发梢，嘴角挂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姜云柏突然打了个响指。
客厅100寸的智能屏幕自动亮起，播放起一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季家书房，慕丝丝穿着季白斯送的真丝睡裙，正用生日密码打开保险箱。
画面右上角日期清晰显示着——正是“天枢”项目送审前三天。
“惊喜吗？”姜云柏将慕澜夏的一缕头发绕在指间，“你偷出来的根本不是无足轻重资料。”
他点击平板，屏幕切换到季氏集团股票走势图，“而是用你男朋友的生日当密码，帮我们打开了季家的金库。”
季白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吼叫，他扑向慕丝丝却被慕起深拦住。
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现在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就为了个破名额？！你知道‘天枢’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项目吗？！”
慕丝丝跌坐在沙发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被真皮沙发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突然想起那天“赛博伯乐相马”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谁都不要】。
“原来如此……”慕澜夏轻轻鼓掌，腕间慕夫人给的翡翠镯子叮咚作响，“用季家换晋级名额，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参加比赛，还直接晋级，原来是赔上了季家。”
她弯腰捡起季白斯掉落的机票，在慕丝丝眼前晃了晃，“现在，你连这张经济舱机票都配不上了。”
慕相远的手杖突然横扫过来，将茶几上的水晶奖杯砸得粉碎。
飞溅的碎片中，老人面色铁青地指着大门：“季贤侄，请回吧。慕家不会和破产户联姻。”
季白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
他扯下腕间那块慕丝丝送的百达翡丽——现在才知道是A货——狠狠砸向慕家祖传的琉璃屏风。
“你们慕家……”他眼球凸出，嘴角渗出血丝，“迟早会遭报应！”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姜云柏在季白斯经过身边时，轻飘飘递了张名片：“季少要是想报仇，姜氏法务部随时恭候。”
慕丝丝蜷缩在沙发角落，精心描绘的眼妆晕成可笑的熊猫眼。
她看着三个哥哥集体背过身去接电话的背影，突然明白自己就像那块被摔碎的假表——当失去光鲜外壳，连回收价值都没有。
慕相远看着蜷缩在沙发里的慕丝丝，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此刻像一团枯草，昂贵的香水混着冷汗散发出酸败的气息。
老人握着沉香木手杖的手指节发白——他这才明白，那个音乐的晋级名额，竟是用季家的商业机密换来的。
“王管家。”慕相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冒着寒气，“立刻联系公关部，发布两项声明。”
老管家捧着平板电脑小跑过来，屏幕上已经拟好了草稿。
慕相远枯瘦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戳点：“第一，解除与慕丝丝的领养关系，即日起她不得使用慕姓。”
他停顿了一下，余光瞥向被慕夫人紧紧挽着的慕澜夏，“第二，公布慕澜夏的亲子鉴定结果，注明她将作为慕氏集团唯一千金出席下月慈善晚宴。”
慕起风猛地抬头，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冷光：“父亲，这会影响股价……”
“闭嘴！”慕相远一杖砸在茶几上，季白斯留下的机票碎片飞溅起来，“难道要等媒体爆出我们慕家养女出卖商业机密？”
慕澜夏突然笑出了声。
这笑声清脆得像碎冰相撞，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她轻轻掰开母亲紧抓着自己的手指，走到那面被季白斯砸出裂痕的琉璃屏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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