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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纸钱引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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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州府的雨,是裹着瘴气来的。

铅灰色的云压在城头,雨丝像浸了墨的麻线,斜斜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里都带着股土腥气。李承道的斗笠沿淌着水,竹杖点地时“笃笃”响,在空荡的街面上撞出回声。他身后跟着两个身影:林婉儿背着个狭长的木箱,箱角挂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层水汽,却隐隐映出她苍白的脸;赵阳扛着捆油纸包的行李,腰间的铜铃铛被雨打得叮当作响,少年人脸上满是不耐,“师父,这鬼地方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再往前走怕是要淋成落汤鸡了。”

“急什么。”李承道掀起斗笠,露出张被岁月刻出沟壑的脸,左眼尾有道浅疤,笑起来像道歪扭的闪电。他捻着左手那串桃木佛珠,珠子被摩挲得发亮,“前面那挂红灯笼的,不是客栈么?”

赵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街角果然立着家客栈,酒旗上“悦来”二字被雨水泡得发涨,门檐下的红灯笼在风里晃,光透过湿透的红布,在地上投出片诡异的暗红。三人刚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掌柜的是个干瘦老头,脸皱得像颗晒干的橘子皮,见了他们,眼里的光亮得有些吓人,“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今儿雨大,就剩三间上房了。”

“三间。”李承道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再弄些热乎吃食。”

穿过大堂时,赵阳撞在根廊柱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揉着胳膊抬头,看见柱上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纸角卷着,像是被人撕过又重新粘好。“这啥玩意儿?”他伸手要揭,被林婉儿一把按住。

“别动。”她的声音很轻,指尖却冰凉,“是镇宅符,画得不对,倒像是引邪的。”她解下箱角的照尸镜,镜面朝符纸一晃,赵阳分明看见镜中闪过抹青黑色,像团烂泥般顺着柱身往下淌。

“小姑娘懂行啊。”掌柜的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端着盏油灯,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前儿住店的老道留下的,说能防‘不干净’的东西。”他往李承道身后瞥了眼,喉结动了动,“客官也是吃道上饭的?”

李承道没接话,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放在柜上,“带路。”

上房在二楼最东头,走廊里弥漫着股霉味。林婉儿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隔壁传来阵争吵,是掌柜的在跟个半大孩子嚷嚷:“说了让你别捡外面的东西!这包纸钱是能碰的?”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嚎,“我没捡!是它自己躺在门槛上的!用红布包着……”

林婉儿的手猛地一颤,木箱“哐当”撞在门框上。她脸色瞬间褪尽血色,连嘴唇都在发白,赵阳从没见她这样失态,“婉儿姐,你咋了?”

“纸钱……红布包着的纸钱……”她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里贴身藏着块玉佩,此刻烫得像团火。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就是这样哭着,手里攥着个红布包,第二天被发现吊在房梁上,脖子上缠着串穿红线的纸钱——跟刚才那孩子说的一模一样。

李承道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走到隔壁门口,门没关严,能看见掌柜的正抢个少年手里的红布包。那布包巴掌大,边角绣着歪歪扭扭的铜钱纹,少年死死攥着,指缝里露出张黄纸,上面印着串纸钱图案。“爹!这包上有我的名字!”少年哭喊着,“是用朱砂写的!”

“孽障!”掌柜的一个耳光甩过去,红布包掉在地上,散开的瞬间,赵阳看清里面是串纸钱,每张都用红线穿着,线尾还坠着枚生锈的铜钱。雨从窗缝钻进来,打在纸钱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耳边吹气。

李承道突然踹开门,桃木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这包东西,谁给你的?”

少年被吓得缩在墙角,指着窗外,“就……就在楼下门槛上,我刚才去关大门,看见它躺在那儿,红布包上写着我的名字,我就……”

“蠢货!”掌柜的瘫坐在地上,脸白得像张纸,“这是‘纸钱引路’啊!二十年前三清观出事时就有这邪门玩意儿!收到的人,活不过三天!”

林婉儿突然冲过去,捡起那串纸钱。红线湿漉漉的,缠在指尖像条冰冷的蛇,她摸出照尸镜,镜面刚碰到纸钱,“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镜中映出的不是纸钱,而是个模糊的人影——那人举着把纸扎的刀,左手比出个奇怪的手势,指缝间似乎多出根指头。

“六指……”林婉儿倒吸口凉气,猛地将纸钱扔在地上,“我娘死的时候,脖子上的纸钱上,也有六指印!”

赵阳头皮发麻,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节奏又急又重,像是用石头砸的。掌柜的吓得浑身发抖,“这时候谁会来?”

敲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种奇怪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李承道将师徒二人护在身后,从木箱里抽出张黄符,符纸在他指间燃起幽蓝的火苗,“别怕,是冲这包东西来的。”

他走到楼梯口,往下看时,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串纸钱挂在门环上,红线被风吹得笔直,指向街西头的方向。而门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长长的抓痕,痕印里渗着暗红的水渍,像刚流的血。

“它在引路。”李承道的声音冷得像冰,“引我们去看个东西。”

赵阳握紧腰间的铜铃铛,铃铛突然剧烈地响起来,震得他手心发麻——这铃铛是祖传的,据说能破幻听,响得越急,说明附近的邪祟越重。他看向林婉儿,发现她正盯着那串掉在地上的纸钱,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她箱角的照尸镜突然变得滚烫,镜面蒙上层血雾,隐约照出个披发的人影,正从楼梯拐角往上爬。

雨声里,似乎混进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踩在楼梯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裹着雨水,慢慢上来。

楼梯的呻吟声越来越近,混着雨水敲打窗棂的节奏,像有人拖着湿透的寿衣在攀爬。林婉儿猛地将照尸镜塞进怀里,镜面的滚烫透过衣襟烙在皮肤上,她指尖掐住“破煞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镜中那道披发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脖颈处缠着圈模糊的红线,正随着脚步声左右摇晃。

“师父……”赵阳的声音发颤,铜铃铛在他掌心跳得几乎要脱手,铃铛声里竟掺进了细碎的呜咽,像是孩童在哭。他死死盯着楼梯口,廊灯的光晕在那里被扭曲成团暗黄色,每一次灯芯跳动,都有个拉长的影子从光晕里一闪而过。

李承道突然将桃木佛珠缠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掀开背后的木箱,从里面抽出张泛黄的符纸。符纸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用朱砂画着“三清镇宅符”,墨迹里还能看见细小的裂纹。“婉儿,取墨斗线。”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惧意,“赵阳,守住楼梯口,铃铛响得最急时,就往下面撒糯米。”

林婉儿应声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式法器:黄符、朱砂、桃木剑,还有个缠着黑线的墨斗。她拽出墨斗线时,线轴“咕噜噜”转得飞快,黑色的线在空中绷得笔直,散出股淡淡的松烟味——这线是用桐油泡过的,专防阴邪近身。

就在这时,楼梯口的暗黄光晕里突然垂下串东西,红得刺眼。

是那串穿红线的纸钱。

不知何时被人挂在了走廊的横梁上,红线顺着廊柱往下淌,像道凝固的血,末端的铜钱正对着他们的房门,轻轻晃动。赵阳突然发现,铜钱的孔洞里塞着点东西,凑近了才看清是片指甲,泛着青黑色,边缘还沾着点湿泥。

“这是……”他刚要伸手去抠,铃铛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响,震得他耳膜生疼。与此同时,楼梯口传来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了下去,紧接着是掌柜儿子的惨叫,短促得像被人掐断了喉咙。

“不好!”李承道踹开房门冲出去,墨斗线在他身后拖出道黑痕。林婉儿和赵阳紧随其后,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掌柜的瘫在二楼走廊上,手指死死抠着地板,指缝里渗出血来,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盯着楼下。

楼下大堂的灯已经灭了,只有窗外的雨光映出片狼藉。掌柜儿子倒在门槛边,脖子以个诡异的角度歪着,脖颈处赫然缠着串红线纸钱,每张纸钱都被雨水泡得发胀,贴在皮肤上像层湿冷的鳞片。而他的右手,正指着街西头的方向,五指僵直,仿佛临死前还在示意什么。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少年的左脸颊上,有个清晰的指痕——六个指节,整整齐齐地印在苍白的皮肤上,青得发紫。

“六指……”林婉儿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十年前母亲的尸体被抬回来时,脖颈处也有这样的指痕,只是当时她年纪小,只当是母亲自己抓的。直到此刻亲眼看见,才明白那不是抓痕,是索命的印记。

赵阳突然觉得脚边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竟是只湿透的纸人。纸人穿着迷你的寿衣,脸上用朱砂画着哭丧的表情,眼眶处被水泡得发涨,红颜料晕开,像两行血泪。纸人手里还捏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三清观。

“三清观……”李承道捡起纸人,指尖一捻,纸人瞬间化成灰,“果然跟二十年前的事有关。”他看向掌柜,声音冷得像冰,“你儿子收到纸钱时,红布包上除了名字,还有别的东西吗?”

掌柜的浑身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被血浸透的红布角。布角上绣着半枚铜钱图案,边缘还沾着点金粉,林婉儿凑近一看,突然想起自己贴身的玉佩——玉佩背面也刻着同款铜钱纹,只是更完整些。

“这是三清观的标记。”李承道的指尖划过布角上的金粉,“观里的弟子,每人都有块带铜钱纹的信物。”他顿了顿,看向林婉儿,“你娘的玉佩,是不是也有这个图案?”

林婉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她从没跟师父说过玉佩的细节,师父怎么会知道?

就在这时,街外传来阵马蹄声,雨幕里冲进来几个穿官服的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乡绅,绸缎马褂在雨里亮得刺眼,手里还提着盏羊角灯。“李道长,可算找到你了。”乡绅笑得一脸和善,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精明,“听闻悦来客栈出事了?官府正好缺个懂门道的人验尸,还请道长帮帮忙。”

李承道的目光落在乡绅的袖口上,那里隐约露出半串红线,线尾的铜钱与少年脖颈上的一模一样。“王乡绅消息倒是灵通。”他不动声色地将红布角塞进怀里,“只是不知乡绅深夜赶来,是关心案子,还是关心‘三清观’这三个字?”

王乡绅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开,“道长说笑了,三清观都废了二十年,谁还惦记?只是这‘纸钱引路’的凶案,二十年前就出过一次,死者也是这模样……”他故意压低声音,“当年灭门案的七个弟子,死状跟这少年一模一样,脖子上都缠着红线纸钱,指痕也是六个。”

赵阳突然插嘴:“那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王乡绅的羊角灯晃了晃,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是观旁的扎纸匠,叫张老六,左手六指,据说跟观里的人结了仇。只是没等问罪,他就自己吊死在铺子里了,死前还烧了半铺纸人,说要让三清观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是吗?”林婉儿突然冷笑一声,指着门槛边的水渍,“张老六要是六指,那他的指痕应该是六个,可这少年脸上的指痕,虽然有六个指节,却比常人的指痕浅——倒像是有人故意用模具按上去的。”

她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少年脸颊上的水渍,放在鼻尖一闻,“还有松烟味,跟我们的墨斗线一个味道。这指痕不是鬼魂留的,是人用掺了松烟的颜料画的。”

王乡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羊角灯“哐当”撞在廊柱上,灯油洒了一地。“小姑娘别乱说!”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官差都验过了,那就是鬼爪印!”

“是不是乱说,验验就知道。”林婉儿从木箱里取出根银针,轻轻刺入少年脖颈的指痕处,银针瞬间变黑,“颜料里掺了尸油,遇银就黑,这是江湖上常见的障眼法。”她抬头看向王乡绅,目光锐利如刀,“倒是乡绅,怎么会对二十年前的指痕记得这么清楚?莫非当时也在场?”

王乡绅的额角渗出冷汗,刚要说话,赵阳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看窗外!”

众人转头看去,雨幕里不知何时飘起了无数纸钱,每张都用红线穿着,像串红色的风筝,顺着风往街西头飘。而街西头的方向,隐约能看见片黑黢黢的建筑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在雨里沉默地张着嘴。

“那是……三清观的废墟。”李承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纸钱在引路,下一个死者,就在那里。”

王乡绅突然翻身上马,声音里带着惊慌:“官府会处理的!道长要是想查,明日我派人带路!”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就策马冲进了雨幕,马蹄声很快消失在纸钱飞舞的夜色里。

林婉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马尾巴上缠着点东西——是半张黄符,符纸边缘印着个模糊的六指手印。她刚要说话,怀里的照尸镜突然滚烫起来,镜面映出的雨幕里,无数纸人正从地下钻出来,手里都捏着写有“三清观”的纸条,密密麻麻地朝着废墟的方向爬去。

而每张纸人的脸上,都画着和王乡绅一样的八字胡。

雨停时天刚蒙蒙亮,辰州府的街道像被泡透的棺木,泛着湿漉漉的腥气。李承道蹲在悦来客栈门槛边,指尖捻起张半湿的纸钱,红线在晨光里显出暗沉的血色,线尾的铜钱沾着点黑泥——他用指甲刮下泥屑凑近闻,一股腐木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松香,与三清观废墟的气味如出一辙。

“师父,官差把尸体抬走了。”赵阳扛着桃木剑从巷口回来,铜铃铛还在发颤,“那王乡绅没来,派了个管家说‘三清观阴气重,劝咱们别去’。”他往街西头瞥了眼,晨雾里的废墟轮廓比夜里更清晰,飞檐断成半截,像只折断的骨节,“我看他是怕咱们查出什么。”

林婉儿正用银针挑开那枚六指铜戒,戒面内侧刻着个“张”字,边缘磨损得厉害,却在指节凹陷处藏着点金粉。她忽然想起母亲下葬时,棺木里也放了枚同款戒指,当时以为是普通陪葬品,此刻才惊觉戒面的纹路与玉佩背面的铜钱纹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这戒指是纸人张的。”她声音发紧,将戒指凑到照尸镜前,镜面立刻浮起层白雾,雾里显出个模糊的人影——高瘦,左肩微塌,左手背贴着块膏药,正往纸人肚子里塞着什么。“他不是凶手,”林婉儿猛地抬头,“镜里的他在藏东西,不是扎纸人。”

李承道突然起身,桃木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去扎纸匠铺。”

铺子里积着半寸厚的灰,蛛网在梁上结成密网,像层发灰的裹尸布。赵阳用剑挑开蛛网,呛得直咳嗽,脚下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只断手纸人,纸臂上缠着红线,线端系着块碎玉,玉上刻着半个铜钱纹。“这跟婉儿姐的玉佩像一套。”

林婉儿捡起碎玉,指尖刚触到玉面,照尸镜突然“嗡”地一声震颤,镜面映出的景象让她浑身冰凉——二十年前的扎纸铺里,纸人张正将块金印塞进纸人肚子,金印上刻着“三清镇魂”四个篆字,而他身后站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孩,正是年轻时的母亲!

“是镇魂金印!”李承道的声音带着激动,“当年观里丢的就是这个!”他突然扯开墙角的破布,露出道暗门,门楣上刻着“七星镇煞”阵图,阵眼处缺了块砖——那是只有观内核心弟子才知道的密室标记。

赵阳刚要推门,铜铃铛突然爆响,震得他耳膜生疼。暗门后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混着细碎的念叨:“还我金印……还我金印……”

“是纸人张的声音!”林婉儿攥紧照尸镜,镜面里暗门后的景象渐渐清晰:无数纸人堆叠在一起,每个纸人胸口都插着根红线,线的另一头连着个披发黑影的手上,那黑影左手有六指,正往纸人口里塞着纸钱。

李承道从木箱里掏出张“破邪符”,符纸在指尖燃起绿火:“是幻术,他想引我们进去。”话音未落,暗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涌出来,赵阳举着火折子往里照,看见地上铺着层纸钱,红线在黑暗里蜿蜒,像条猩红的蛇,尽头隐约立着个纸人,穿着和王乡绅一样的绸缎马褂。

“进去看看。”李承道率先迈步,桃木佛珠在腕间发出微弱的光。密室不大,墙角堆着些腐朽的纸人,正中央摆着口薄皮棺材,棺材缝里渗着黑汁,像凝固的血。林婉儿用照尸镜照向棺材,镜面突然炸裂,碎片溅在她手背上,划出细小的血珠——镜中最后映出的,是棺材里躺着个六指男人,胸口插着把桃木剑,剑柄上刻着“三清”二字。

“是纸人张!”赵阳惊得后退一步,撞翻了纸人堆,哗啦啦滚出些东西,其中有个泛黄的账本,上面记着二十年前的交易:“王账房购纸人二十个,付金十两”“夜送三清观后门,附红线七根”。

“王账房……”李承道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年前观里的账房先生,左手有六指,脖子上有道刀疤!”他突然转向林婉儿,“你母亲是不是说过,当年救她的人,脖子上有疤?”

林婉儿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疤……六指……金印……”她颤抖着翻开账本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张地图,标记着三清观废墟的某个角落,旁边写着行小字:“子母纸人咒,需至亲血引。”

“不好!”李承道突然拽起两人往外跑,“王乡绅就是王账房!他知道婉儿是掌门后人,想引我们去废墟,用你的血催动子母咒!”

刚冲出扎纸铺,就见街对面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帽檐压得很低,左手提着串红线纸钱,线尾的铜钱正对着他们。赵阳的铜铃铛响得几乎要断裂,他看清那人脖子上有道醒目的疤,左手垂在身侧,指缝间露出半截红线。

“还我金印……”黑袍人发出嘶哑的声音,纸钱突然无风自动,朝着三清观的方向飘去。林婉儿的照尸镜碎片在掌心发烫,她突然明白,那些红线指向的不是死者,是藏着金印的地方——而王乡绅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杀人,是逼他们找出金印。

李承道将桃木剑塞给赵阳:“去废墟西北角,按地图找金印!我缠住他!”他转身冲向黑袍人,桃木佛珠在空中甩出残影,“张老六,二十年前你假死藏印,如今却被他操控,甘心吗?”

黑袍人动作一滞,帽檐下露出张苍白的脸,左眼空洞无神,像是被挖掉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左手突然指向林婉儿,红线如箭般射来——赵阳挥剑斩断红线,却见断口处冒出绿火,瞬间化作无数小纸人,朝着林婉儿扑去。

“快走!”赵阳推着林婉儿往废墟跑,铜铃铛在他身后炸响,每一声都震碎几个纸人。林婉儿回头时,看见李承道被黑袍人缠住,桃木佛珠与红线碰撞出星火,而远处的三清观废墟上,不知何时飘起了无数纸人,每个纸人手里都举着小小的灯笼,在晨雾里明明灭灭,像片鬼火。

她突然想起账本上的话:“子母纸人咒,需至亲血引。”母亲的血,她的血,都是开启金印的钥匙。而王乡绅布下这一切,就是要让她亲手取出金印,再用她的血催动符咒,让二十年前的灭门案,以更惨烈的方式重演。

废墟的断墙后,传来纸钱燃烧的“噼啪”声,像是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三清观的废墟比想象中更阴森。断碑半截陷在泥里,碑上“三清”二字被风雨啃得只剩轮廓,像只空洞的眼。林婉儿踩着碎瓦往前走,鞋底碾过干燥的纸灰,发出细碎的声响,惊得檐下几只蝙蝠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残破的窗棂,带起股呛人的霉味。

“按账本上的标记,该在三清殿的地砖下。”赵阳举着火折子,铜铃铛在他掌心烫得惊人。火光晃过断壁,墙上残存的壁画忽明忽暗——画中道士们手持法器,脚下踩着个六指怪人,怪人的脸被人用利器刮去,只留下个黑洞洞的轮廓,边缘还沾着暗红的颜料,像未干的血。

林婉儿的指尖抚过壁画的缺口,突然摸到块松动的砖。她用力一抠,砖块“啪”地掉在地上,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隐约泛着金光。“找到了。”她刚要伸手去掏,赵阳突然拽住她的手腕,铃铛声尖锐得像要割裂空气。

“别动!”他指着洞口边缘,那里缠着圈极细的红线,线尾埋在碎砖下,连着个巴掌大的纸人。纸人穿着迷你道袍,脸上画着林婉儿的模样,嘴角还沾着点朱砂,像是在笑。“是子母纸人咒的引子,你一碰金印,这纸人就会……”

话音未落,纸人突然睁开眼,眼珠是用黑漆点的,直勾勾盯着林婉儿。紧接着,她的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用针在扎——低头看时,手腕上竟凭空多出道红痕,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

“它在吸你的血!”赵阳抽出桃木剑,劈向红线。剑锋刚碰到线,纸人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尖利得像孩童啼哭,同时洞口里的金光骤然熄灭,涌出股黑雾,雾中浮出无数只手,六指的,五指的,都朝着林婉儿抓来。

“是当年的冤魂!”林婉儿咬破舌尖,用鲜血在掌心画了道“破秽符”,往黑雾里一推。符纸燃起的火光中,她看清那些手都属于壁画上的道士,他们的脖颈处都缠着红线,线的尽头连在黑雾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上——那人穿着绸缎马褂,正捻着串红线纸钱,赫然是王乡绅的轮廓。

“他在外面操控!”赵阳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他昨夜偷偷从少年尸体上取下的纸钱,“这纸钱上有他的气息,用墨斗线缠上烧了,能破他的咒!”

林婉儿立刻拽出墨斗线,将纸钱缠成捆。赵阳划着火折子去点,火苗刚舔到纸钱,洞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三清殿剧烈摇晃,断梁带着尘土砸下来,正好堵在洞口前。黑雾瞬间散去,纸人化作纸灰,林婉儿手腕上的红痕也淡了下去。

“怎么回事?”赵阳扶着摇摇欲坠的柱子,火折子照见殿外闪过道黑影,正拖着什么东西往观后跑,拖痕在地上画出道长长的血线。

“是师父!”林婉儿认出那黑影肩上扛着的人穿着道袍,“王乡绅在对付师父!”

两人冲出三清殿,只见李承道倒在观门后的老槐树下,桃木佛珠散了一地,胸口插着根红线,线尾连着个纸人,纸人脸上画着他的模样,七窍都在淌黑血。而王乡绅正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个黄铜印,印上刻着“三清镇魂”四个篆字,金光在他掌心跳动,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镇魂金印果然在你手里!”王乡绅笑得面目狰狞,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个铁指套,套上分明是六个指节,“张老六那蠢货以为藏得严实,却不知我早就在他棺材里埋了引线!若不是你们这帮蠢货来搅局,我早就能用金印号令冤魂,重建三清观了!”

李承道咳着血笑起来:“重建?你当年为了独吞金印,杀了掌门,灭了同门,如今又想用冤魂做你的傀儡,也配提‘三清观’三个字?”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林婉儿的玉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个完整的铜钱纹,“婉儿,用掌门玉佩照他!”

林婉儿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举向阳光。玉佩折射出的金光中,王乡绅的脸开始扭曲,他的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很快裂开道道缝隙,露出里面缠绕的红线——原来他早已不是活人,而是被纸人张的怨气和红线缠成的傀儡,真正的王乡绅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纸人张杀了,尸体就藏在扎纸铺的棺材里。

“是我杀了他!”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傀儡嘴里发出,竟与黑袍人如出一辙,“他当年许诺分我一半金印,却趁我扎纸人时偷袭!我用最后一口气将他炼成傀儡,就是要等掌门后人来,让你们看看这畜生的真面目!”

傀儡突然剧烈抽搐,红线从裂缝里绷出来,像无数条血蛇,朝着金印缠去。王乡绅(纸人张的怨气)举着金印往老槐树上撞:“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不能让他毁了金印!”李承道突然抓起散落在地的桃木佛珠,往嘴里塞了一颗,猛地站起身,用身体挡在槐树前。红线瞬间缠满他全身,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从怀里掏出那把断剑,往自己心口一刺——鲜血溅在金印上,金光骤然大盛,将所有红线烧成了灰烬。

“以我残躯,还魂镇魂……”李承道的声音越来越低,断剑从他手中滑落,正好插在老槐树下,剑穗上的红绳与树下的纸钱缠在一起,竟组成了个完整的“镇”字。

王乡绅的傀儡在金光中化作纸灰,金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青光散去,露出温润的黄色。林婉儿捡起金印,发现印底刻着一行小字:“三清弟子,当守本心。”

这时,赵阳突然指着老槐树的树洞里,那里藏着个油布包,打开来是本日记,纸人张的笔迹歪歪扭扭:“二十年前见掌门私生女,知其有玉佩,故留红布包引路,盼她长大能识金印……纸钱上的名字,都是当年的凶手,红线指向的,从来都是真相……”

日记最后粘着片槐叶,叶上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六指手印,旁边写着:“吾女婉儿,见此如见父。”

林婉儿的手抖得厉害,她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死死攥着六指铜戒——那不是恐惧,是认亲的凭证。纸人张不是索命的厉鬼,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他用二十年的怨气布下这局“纸钱引路”,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她认出金印,认出自己的身世。

夕阳透过槐树叶照下来,将金印镀成暖黄色。李承道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金印中。赵阳捡起散落的桃木佛珠,发现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忍”字,最后一颗上还刻着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灭门案的那天。

“师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成。”赵阳的声音发哑,铜铃铛突然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叹息。

林婉儿将金印抱在怀里,掌心贴着印底的小字。一阵风吹过,老槐树下的纸钱突然飞起,像群白色的蝴蝶,顺着来时的路往辰州府飘去。她知道,这些纸钱不是在引路,是在送冤魂回家。

只是她没看见,最后一张纸钱飘到观门口时,被风吹着转了个圈,红线的尽头,指向了赵阳腰间的铜铃铛——那铃铛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六指手印。

辰州府的暮色来得早,残阳把三清观的断墙染成血红色,像未干的血迹。林婉儿将镇魂金印揣进怀里,印身的温度透过衣襟渗进来,暖得像团跳动的火苗。赵阳蹲在老槐树下,正用布擦拭那串散了的桃木佛珠,珠子上的“忍”字被血浸得发暗,最后那颗刻着日期的珠子,缺口处卡着半片槐叶,叶纹里还缠着点红线。

“该走了。”林婉儿的声音有些哑,照尸镜的碎片被她用红线串成了吊坠,贴在胸口,与玉佩和金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她回头望了眼关门后的阴影,那里总像有个人影在晃,左手比出六指的形状,却在她细看时消散成烟。

赵阳“嗯”了一声,将佛珠揣进怀里,铜铃铛突然轻轻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他低头摆弄铃铛,指腹摸到内侧有块凸起,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细看,竟是个小小的六指手印,印泥的颜色很新,像是刚拓上去的。

“这铃铛……”他刚要开口,林婉儿突然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别说话。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慢,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走,伴随着纸钱“沙沙”的摩擦声,与二十年前母亲临终前她在门外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两人躲在断墙后,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汉,背着个鼓鼓的麻袋,正往观里走。麻袋口露出半截黄纸,上面印着纸钱图案,与“纸钱引路”的样式分毫不差。老汉走到老槐树下,从麻袋里掏出些东西——是些崭新的纸人,每张纸人的脸都空着,脖颈处缠着红线,线尾坠着枚铜钱。

“张老爹,您又来送‘货’了?”老汉突然对着空气说话,声音里带着敬畏,“王乡绅虽说没了,但这观里的‘客人’还等着呢……”

林婉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张老爹是辰州府现在的扎纸匠,据说师承当年的纸人张,左手也是六指。她拽着赵阳往后缩,却不小心碰掉了块碎瓦,“哗啦”一声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刺耳。

老汉猛地回头,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泥灰,左眼是个空洞,黑洞洞地对着他们。“是……是掌门后人?”他突然跪了下去,麻袋里的纸人散落一地,每张空脸上瞬间浮现出人脸——正是二十年前三清观灭门的七个弟子,还有客栈少年和老仵作。

“纸人张的咒没破干净!”赵阳的铜铃铛剧烈地响起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看清那些纸人胸口都贴着张小黄符,符上的字迹与王乡绅(傀儡)用的“子母纸人咒”如出一辙,只是符尾多了个六指印。

林婉儿掏出镇魂金印,金光乍现时,纸人们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往老汉身后躲。老汉却挺直了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本更旧的日记,纸页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与纸人张的日记截然不同,更工整,带着股书卷气。

“这是……当年账房先生的真迹?”林婉儿翻开日记,里面记载着二十年前的另一个真相:三清观掌门并非王乡绅所杀,而是因发现“镇魂金印”能操控冤魂,想借此扩张势力,被纸人张和账房先生联手阻止。灭门的是被掌门蛊惑的外门弟子,账房先生为保金印,假意投靠,实则与纸人张设下“纸钱引路”的局,用假死掩盖真相。

“我爹不是凶手。”老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摘下左眼的眼罩,露出颗浑浊的假眼,“他是账房先生的儿子,当年被纸人张收养,学扎纸人是为了完成爹的遗愿——等真正能守住金印的人来,毁掉它。”

赵阳突然想起什么,拽出铜铃铛晃了晃,铃铛声里竟混着账房先生的声音:“金印是祸根,留着必遭大祸……”他这才明白,祖传的铜铃铛不仅能破幻,还能收录死者最后的声音,那六指手印是账房先生临死前拓上去的,为的就是提醒后人。

林婉儿的照尸镜碎片突然发烫,映出老槐树的树洞里藏着个东西——是把桃木剑,剑柄上刻着“三清”二字,剑鞘里裹着张黄符,上面写着“焚印破咒”四个大字,符尾的朱砂印是个完整的六指。

“纸人张早就准备好了。”她举起金印,看向老汉,“你爹没说错,这东西留着只会引来更多贪念。”

老汉点头,从麻袋里掏出火折子。赵阳却拦住他,铜铃铛指向观门口的阴影:“还有个‘客人’没走。”

阴影里慢慢走出个披发人影,是纸人张的冤魂,左手的六指在火光中格外清晰。他没有上前,只是朝着金印的方向深深一拜,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纸灰,被风吹着贴在金印上。

林婉儿举起金印,放在老槐树下。火折子碰到纸灰的瞬间,金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整个废墟照得如同白昼。众人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过,那些纸人脸上的怨毒渐渐褪去,化作点点星光,顺着纸钱引路的方向飘去。

金印在火焰中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金水,渗入老槐树的根部。树洞里的桃木剑“哐当”落地,剑鞘裂开,露出张纸条,是李承道的字迹:“二十年前欠的,今日还清。金印已毁,冤魂可安。”

天快亮时,三人走出三清观。老汉要留在废墟守着老槐树,林婉儿将六指铜戒留给了他:“算是认亲了。”赵阳的铜铃铛不再响,六指手印也淡了下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路过悦来客栈时,林婉儿看见掌柜的在烧纸钱,火光中,他儿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对着她笑了笑。街西头的扎纸铺开了门,新扎的纸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脖子上没有红线。

“往哪走?”赵阳扛着行李,铜铃铛安静地贴在腰间。

林婉儿抬头看了看天,晨光穿透云层,在青石板上投下亮斑。“往有槐树的地方走。”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和镜坠,“我娘说过,槐树叶落的地方,就有家。”

两人并肩往前走,赵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三清观的方向。晨曦中,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念叨,而他腰间的铜铃铛,在风里轻轻晃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像句没说完的话。

他没告诉林婉儿,刚才火光中,他看见李承道的身影站在老槐树下,左手捻着串新的桃木佛珠,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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