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呃呵、”
玄琢状似听愣了一下,继而又拱了拱手、作请笑道,“既如此,那眼下我们便是——各凭本事了。”
“嗯、请。”
嵚稍稍颔首、单手摊掌,便是、
开战了这两人。
彼此间皆是理所当然的风轻云淡,只不过起术攻守时,是极尽的短促凛冽。
哘—
银弧一闪、刹那划破了此方水色无边的烟波浩渺、浑浊波面。
而浑浊的中央,是那仍旧陷入在被心障重创着魂灵体魄中的血泪瞽者。
她垂首静立着一动不动,点点斑斓浮光不断萦绕着她,形同圈圈保护罡,可是她人足下的粼粼水波面越发地浑浊了…
与此同时——咻!
空中陡变出一通体月银的云纹软剑,飘渺影如蟒盘旋、一发即百的屈之如钩;
一瞬疾至、袭缠上那鹤氅之人。
后者却是形体整个瞬息一虚散避,其侧后方霎时陡生一螺纹旋体的青玉法杖、破空击上;
杖梢精准捕捉到重重影如盘蟒后的软剑,径直辉猛逼杀。
嘭—!
辉光耀极的轰击,登时叫软剑剑身纵之铿然一声、万浪轰起!
叫那自烟波浩渺中走出的绛袍郎君,不得不收剑错开一步,连带着其上始终云淡风轻的姿态,也是变了些,更寒意瘆人了。
“阁下…”
玄琢微垂首,对着自己掌中尚余几分震鸣的云纹软剑望上一眼,方才正首向着水面上远处、逐渐持杖现身的锥髻玉冠之人,不紧不慢地笃定道,“竟当真是,绝非殿下玄韫尚。”
嵚持着青玉法杖,点幻瞬移至,“嗯,吾确实是,说不上。”
“呵呵…”玄琢又是轻笑,握着剑反而更战意澎湃了。
倏尔,其掌中软剑复直如弦、剑尖一刺,即刻带起劲风呼啸、猛轰向对方的法杖,烟波浩渺中火星四溅!
刺啦——两器皿直抵爆出的火星一边,嵚也不再多言,持杖同他正面交锋起来。
锃当—
法杖的螺纹旋体刚劲地抽划一伐,刺耳声锐出,震得四周水浪阵阵翻腾、一派水烟尽茫茫;
而间陡然杀出法杖的数击,连着翻腾浪都随之成了那一瞬破人体格的水刃刀锋!
不过对方的云纹软剑也丝毫不落下风;
于水烟茫茫中换作神出鬼没的幻术,人控软剑或盘蟒游击、或直长罡击,全然是片刃不沾身,攻至对手跟前,变幻莫测的幻术与近身搏斗一并向嵚发起。
如同之前,声似朗朗清中月,意却寒不胜寒、作祟人;
已然德不配位、行不配仪。
只不过,嵚已成金身,竟是刀枪不入,任尔千攻万击、也无所撼动。
她但凡是见着他出现了、便和他打上几番拳脚,而她人始终不换一下位置。
十足的稳,更隐隐像是,境高者,无所谓逊色者任何的诡计身法。
眨眼间两人挥武对招已过万千。
然而对手这般一次次瞬闪幻现的缠斗打法,略让人感到有些烦不胜烦;加之嵚的目的,也只是要带走姬芜、顺便清路罢了,她索性就…
咚—!
嵚旋杖挥劈四周,紧随之、将法杖一把震撼在身前的浊水中,杖身直入半截。
一刹那间,方才还是水色无边的茫茫烟雾,顷刻就成了冰封万里,就在此杖的位点初启,气势磅礴、震拓开来。
嗒、啪嗒…
微浊的冰晶始凌然,竟可顺承法杖之意——砰砰砰地自发暴起、坚冰林立,势如破竹地直击某一方位,也即玄琢幻术背后真正的落脚点。
“呃…阁下,好相术!”
被破了幻术的玄琢,即刻被冰晶尖端击得连连后退,背后也不知被冰尖刺入几层。
嘭!
“呵呵…”
不过—砰!
他选择了自爆云纹软剑,争得一息就腾于空朗笑起来,随即猛地摘下了脸上的银画玉面具,那诡到极致的骇然容再度呈现于此间。
其上逐次不一的惨死状纷纷涌动、诡化起来,恶寒,更是瘆人。
但他还是朗笑着,就这么两掌起尽一身力、对准原处的嵚猛冲杀来!
哗、咐—
嵚接下这一击,一时间两人通通拳脚交锋起来。
一拳拳快狠准地打出,好似疾风骤雨。
弓步勾拳、曲肘直掌,每一步、每一击皆带着破风声;
随后攻势之猛越加、全然看不清手臂,只感挥震如旋风,默道是此中又是谁的一拳锋瞬间击中了谁的肋骨、或下颌,进而引发了闷哼。
此间,她、他都没有再用任何的术法、武器;
毕竟玄琢颓势渐现,恐怕已不可唤术起武,只是通过脚步的移动配合着上身的腾闪挪移旋,或直击要害、或声东击西,攻势战术随机应变着。
看着,倒也算是…终于堂堂正正地打上一架了;
则,嵚愿意给他一次堂堂正正的机会;
两方你来我往、赤手空拳地擂击对打;
一时间,凛然林立的冰晶锥体不断被两人的对战所波及,崩摧了一个又一个…
最终,是以宗师嵚的一直拳,势之猛、似是轰穿了对方的五脏六腑;
自然,后者应声血流如注,至此出胜负了。
而其实,单是论对战,原原本本的玄韫尚或许不会是玄琢的对手;但,这成了嵚,那么,玄琢不会是她的对手。
“呃嗬…”玄琢深深闷哼着,难得的是,那张诡化的百人死状脸,居然逐次地消退去,继而显现出他最初的脸,确实是一位清朗的郎君。
可接下来,他那一身的绛紫广袖袍异常地鼓鼓囊囊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想来是…
——就要被自内而外地灭亡了。
盖因,玄琢吞噬了太多枉死魂。
而这,在于宗师嵚此前不久、以法杖立下的相术。
相术乃上古万法之宗、唤命之大显也,一击便是直面本质,探破了姬芜的自我封闭与消避、玄琢的不择手段与贪婪…
嵚淡淡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过身,便向着水中央那一被斑斓浮光护起来的姬芜走去。
后者,斑斓浮光罡内的姬芜,其实早已在一动不动中晕厥过去了。
嵚在罡前停了下来,再没什么动作,只定定看着她。
尚有重叠林立的冰晶锥体,虽是微浊,却仍可清浅不一地、相辉相映着照出了两人前后左右、或暗或亮的身影。
至于空中那越发膨胀的…
物体,皮肉已皲裂、腐朽得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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