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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秘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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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刚从乌坎纳斯草原的尽头探出头,将天边染成一片渐变色的绯红——从近地平线的浓胭红,渐次过渡到高空的浅粉,最后融于淡蓝的天幕。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草原,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泛着细碎的银光,风一吹便簌簌滚落,砸在地面的枯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阿基里塔斯蜷缩在帐篷角落,身上裹着厚实的羊毛毯,边角绣着乌坎纳斯人特有的羊纹图案,此刻却被他蜷成一团,只露出半张泛着红晕的脸。他鼻子里慢悠悠飘出个白泡泡,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晃动,嘴角还沾着昨晚喝羊奶时残留的奶渍,显然还在沉沉酣睡。

卡玛什接过扎克达递来的件羊皮袄,指尖刚触到衣料,便感受到阳光晒过的暖意。袄子边缘缝补的羊毛还带着新鲜的毛絮,针脚细密,能看出是精心缝补过的。他熟练地将这件稍显宽大的袄子套在身上,领口的羊毛蹭过下巴,柔软得发痒。又小心翼翼地把正在阅读的《时间之书》塞进挎包,抬手理了理衣襟,向赫斯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整装待发的坚定,连呼吸都比平时沉稳了几分。

赫斯走到阿基里塔斯身边,靴底轻轻踢了踢他裹着的毛毯,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该出发了。”

裹着毛毯的阿基里塔斯慢悠悠坐起身,大辫子乱糟糟地翘着,像顶着一团枯草。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语气里满是不情愿,连声音都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要去哪?刚在草原上歇了两天,屁股还没坐热呢,就不能多待会儿吗?”

还不等赫斯开口解释,扎克达就急切地走上前,双手紧紧攥着马鞭,语气里满是恳求,连黑须上的铜铃都跟着轻轻晃动:“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从小在草原长大,熟悉草原到滚儿山的每条路,能给你们当向导,还能帮你们避开曼丁人的巡逻队。等帮帕图斯洗清了冤屈,我再回来和布赦儿一起牧羊、生子,远离这些打打杀杀的战事,过安稳日子。”

赫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暖笑着道:“帕图斯的事情,我们来解决就好。你留在这儿,照顾好布赦儿和孩子们,等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熟悉的人、温暖的帐篷,比跟我们去雪山冒险更重要。”

扎克达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像被风吹灭的火星。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从帐篷旁牵过三匹棕马——马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连鬃毛都梳得整整齐齐,马鞍上还垫着柔软的羊毛垫,能看出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他将马牵到赫斯面前,语气里满是叮嘱,连声音都放轻了些:“雪山那边儿非常凶险,不仅有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还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而且那片区域本就是曼丁人的领地,您千万要多加小心!”

赫斯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地稳稳落在马鞍上,抬手挥了挥,向扎克达告别:“放心,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会带着帕图斯回来见你,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喝马奶酒。”说罢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棕马发出声轻快的嘶鸣,带着卡玛什和阿基里塔斯,朝着西北方向的雪山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扎克达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十几天的西北之行,三人风餐露宿,从广阔无垠的乌坎纳斯草原出发,翻过如波涛浪叠般的滚儿山,穿过逶迤曲折的红石峡谷——红色的岩壁在阳光下泛着灼热的光,像被烈火焚烧过一般,谷底的溪流潺潺作响,清澈的水流冲刷着光滑的鹅卵石,偶尔还能看到小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动;最后登上凛冷的高原——寒风裹着细小的沙砾,刮在脸上生疼,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凉意,远处的山峰隐约可见,却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真切。天气也从最初的烈日炎炎,渐渐变得寒风阵阵,到后来甚至需要裹紧毛毯,才能勉强抵御刺骨的寒意。

终于,当赫斯三人来到一块平整的高地时,远处一条重峦叠嶂的山脉骤然出现在眼前——山峰高耸入云,像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刺破天际,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像给巍峨的山脉披上了一件洁白的披风。阳光洒在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连空气中都似乎飘着细碎的光粒。

阿基里塔斯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毛毯边缘已经沾了不少尘土,原本柔软的羊毛也变得有些粗糙。他呆滞地望着天边那高耸入天、犹如无尽白色墙壁的山峦,嘴巴微微张开,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咱们……咱们要爬那个吗?”

赫斯勒住马绳,棕马停下脚步,轻轻刨着蹄子。他扯马回头望向远方——乌坎纳斯草原像一块巨大的青绿色手帕,铺展在天地间,连曾经一眼望不到边的羊群,此刻都变成了零星的白点;那条曾经滋养了无数族人的雪雨河,此刻在视野里只剩下一条隐约的细线,蜿蜒着流向远方,最终消失在天际。他忍不住感慨道:“这片本来广阔的草原,居然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

卡玛什也扯马上前,望着前方绵延的雪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的边缘,轻声念道:“高领见脊不见人,狭道似近却无尽。这雪山看着近,可真要走进去,怕是要翻不少座山、过不少道沟,还得费不少功夫。”

“你们看,有两个人!”阿基里塔斯突然指着不远处,语气里满是惊喜。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半山坡上,出现了辆简易的篷车——深灰色的帆布车棚边缘已经磨损得发白,支点露出里面的木架,木架上还缠着几根干枯的藤蔓。一个穿着厚重棉衣的老人,正坐在车辕上,边哼唱着不知名的草原小调,调子慢悠悠的,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边挥着皮鞭,驱赶着两匹老马顺着山道缓慢前行。老马的鬃毛已经有些花白,蹄子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像是也习惯了这样的慢节奏。

赫斯三人催马来到坡下的马车前,马蹄踏过碎石路,惊得路边丛中几只灰雀扑棱着翅膀飞走。赶马车的老人急忙攥紧缰绳,棕褐色的缰绳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绷得笔直,两匹老马停下脚步,打了个带着青草气息的响鼻,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很快消散。老人抬起头,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满脸胡子拉碴、浑身粘满风尘的三人,随即眼神里满是疑惑地开口道:“三位客人,看你们的装扮,既不像曼丁人的巡逻兵,也不是乌坎纳斯的牧人,不像是这附近的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卡玛什打量着老人身上那件乌坎那斯人传统的厚棉袄,领口缝着狐狸毛,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整洁。他松了口气地催马上前,面带微笑恭敬道:“老人家,我们想去雪山寻找冰雪笃玛!如果您常年在这一带走动,知道去雪山的路吗?”

老人脸上布满深深的褶皱,像被岁月反复雕刻的岩壁,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风霜。他听着卡玛什那拗口的乌坎那斯语和“冰雪笃玛”四个字,眼角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露出抹温和的笑:“看样子你们是外乡人,难怪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雪山深处远着呢,翻过穿山越岭,而且现在曼丁人的领地不太平——北帔氏的人最近加强了巡逻,但凡遇到陌生面孔,都要盘查半天,稍有不适就会动手。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非要去找冰雪笃玛?”

阿基里塔斯本就因前路漫漫有些烦躁,听老人问个不停,更是耐不住性子。他用屁股晃了晃马鞍,棕马被蹭得轻轻甩了甩尾巴,他催马来到老人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蛮横道:“老汉,你别管我们为啥去,只管给我们带路就行!问这么多干什么?等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篷车的粗布帘被轻轻掀开,一道小小的身影探了出来——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件缩水的小羊皮袄,领口的羊毛蹭得他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野果。他手里攥着个自制的小弹弓,树枝做的弓架缠着彩色棉线,瞄准阿基里塔斯后,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弓弦。“啪”的一声轻响,小石子精准地打在阿基里塔斯脑后的辫子上。

阿基里塔斯猛地抬手摸向后脑勺,指尖触到断掉的头绳——原本还扎着的黑色长辫瞬间散乱开来,发丝披在肩头,像一团炸开的墨。他恼怒地瞪着孩子,嗓门拔高怒道:“小屁娃,你敢打我?胆子不小啊!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说着佯装要上前地挥了挥巴掌。

老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得在山间回荡,惊得崖边的枯草簌簌作响:“你这么高大个汉子,胳膊比孩子的腰还粗,居然还跟一个娃娃置气,真是有意思!”

阿基里塔斯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强撑着辩解:“我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要是在我们部落,我一巴掌打得他不知道东南西北!”

老人依旧大笑着,摆了摆手,马鞭轻轻敲了敲车辕:“看你们也是急着办事的人,我就不耽误功夫了。你们跟我走吧!我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曼丁人好几个部落的头人都跟我熟,正好要去辉勒部送些铁器和干茶。到时候我帮你们说说情,也许他们能给你们开个方便,让你们顺利进山。”

赫斯连忙翻身下马,将右手按在胸前,微微弯腰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与真挚道:“多谢老人家!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报答。”随即,三人重新上马,随着这辆“咯吱咯吱”作响的篷车,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缓慢前行。马车的木轮碾过碎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与山间的风声、崖壁上的鸟鸣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像一首缓慢的行路曲。

漫漫行程,四下展望周边风景的卡玛什扯动缰绳,让坐骑与篷车保持半步距离,好奇地探过头,目光落在山道两侧的界碑上——界碑是青灰色的石头,上面刻着曼丁人的狼纹,边缘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老人家,这里该是曼丁人和乌坎那斯人的边境吧?”他顿了顿,又问道,“这几年战乱不断,您这么大年纪,怎么还敢在这里讨生活?”

老人笑着将马鞭搭在车辕上,盘腿坐到篷车的木板上——木板上铺着块磨得发亮的老羊皮,毛色虽有些发白,却依旧柔软,显然是常年坐卧的地方。他从怀里摸出个黄铜旱烟袋,烟锅已经被熏得发黑,慢悠悠地从烟荷包里舀出烟丝填上,语气平和得像山间的溪水:“打仗是那些头领们的事,他们争权夺利,咱们小老百姓管不了。再者说了,他们就算不打仗,也在忙着锻造兵器、囤积粮草,为下一次打仗做准备。但打仗归打仗,人总得要吃要喝、要穿要暖吧?”

他用火柴点燃烟丝,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白色的烟雾在风中很快散开:“我就是讨个巧,从乌坎纳斯人的部族里收些他们用不完的铁器、碎盐,有时候还夹带些曼丁人稀罕的烟叶、干茶,送到曼丁人的部落里。曼丁人再给我些兽皮、彩石,我就这样来回倒腾,虽说赚不了大钱,倒也不至于饿死,还能给家里的娃娃买些蜂蜜吃。”

卡玛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上的皮绳结,黑白斑点的挎包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您说得对,无论什么时候,买卖和贸易都是部族的经脉。只有通过交易获得足够的利润,才能让物资流通起来,让草原、山地的人都能用上需要的东西,这样才能促进各地方的繁荣。我父亲诺兹拉德以前常说,断绝贸易的部族,就像断了血管的人,早晚会走向衰败。”

老人轻扬马鞭,鞭梢划过空气发出“啪”的轻响,他笑着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通透:“利润是其次的,孩子。频繁的接触和交流过程,才是繁荣的根本。你想啊,乌坎纳斯人有铁器,曼丁人有兽皮,大家交换的时候,聊聊天、说说部落里的事,感情不就深了?可如果只盯着眼前的利润,眼里只有算计,忘了曾经的情分,就会像现在这样——同根同族的人拿着刀互相杀戮,血流成河,多可惜啊。”

“同根同族?”卡玛什的眼珠猛地一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了几分,语气里满是惊讶,连抓着马绳的手都紧了紧,好奇道:“您是说,乌坎那斯人和曼丁人,其实是同族?可他们打得你死我活,曼丁人抢乌坎纳斯的草场,乌坎纳斯人杀曼丁人。”

“当然是!”老人慢悠悠地吸了口旱烟,烟锅明灭的火星在微凉的空气中格外显眼,吐出的烟圈被山间的寒风一吹,瞬间散成细碎的白烟。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车辕,语气带着几分悠远:“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些旧事了。乌坎那斯人其实是东迁的曼丁人,和很久以前住在这附近的鲁姆图人的混血。”

卡玛什惊讶地睁大眼睛,蓝色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满是质疑与错愕道:“鲁姆图人?那不就是沼泽人吗!他们住在尹更斯湖边,怎么会和骁勇的乌坎那斯人有关系?”

老人回过头,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千年的岁月沉淀,他轻轻点了点头:“对啊,你说的没错,不过很久以前乌坎纳斯草原也是片巨大的沼泽,和尹更斯湖连在一起,到处都是芦苇荡和水洼。后来气候慢慢变干,沼泽的水一点点退下去,才露出了现在的草原。鲁姆图人里,有一部分舍不得故土,迁徙到了西边的沼泽地带,就是现在的尹更斯湖周边;还有一部分留了下来,和为了躲避战乱东迁的曼丁人混居在一起,一代又一代,慢慢就有了乌坎那斯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曼丁人呢,又是最早的鲁姆图人和坦霜先民的混血。坦霜先民擅长锻造铁器,鲁姆图人熟悉水性和草药,两者结合,才有了曼丁人的勇猛和智慧。不过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远古故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忙着打仗、争夺草场,没几个人愿意听这些老掉牙的事喽。”

卡玛什听得入了迷,连忙追问道:“那...白皮人呢?他们又是从哪来的?也是本地部族的混血?”

老人抬手指了指远方的雪山,阳光洒在雪山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缥缈:“他们是从海外搬迁来的。听说他们原本住的海岛被海水淹没了,家园没了,又在和别的部族的战争中打了败仗,走投无路,只能乘船迁徙到这里。刚开始他们在沿海地带生活,后来又慢慢向内陆迁移,才到了草原附近。”

“您真是博学!”卡玛什由衷地感叹,眼神里满是敬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时间之书》,“这些故事,我在书里都没读到过,没想到您一个常年走商的老人,居然知道这么多。”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得在山谷间回荡,回头盯着卡玛什道:“我哪是什么博学,不过是走的地方多了,听的故事也多了。这些年,我从乌坎纳斯草原走到曼丁人的部落,从沿海的渔村走到雪山脚下的营地,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听他们讲各种各样的事,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得多了。如果你像我一样,常年在各个部族间游走,结交不同的朋友,也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卡玛什感慨地点点头,目光飘向远方的雪山,眼神里满是向往:“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像我父亲诺兹拉德那样,四处游学,走过草原、雪山、沼泽,结交世界各地的好友,把听到的故事、学到的知识,都写进书里。”

“诺兹拉德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学者!”老人突然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卡玛什猛地愣住,愕然地睁大眼睛,错愕道:“您认识我父亲?”

“三十年前,我和他见过几次,他当时正在给孩子们讲星空的故事,眼里满是对学识的热爱,那样的人,才是真正能照亮未来的人。”老人说着用马鞭指了指前方,笑着向张口结舌还想追问的卡玛什道:“咱们到了地方了!再晚些,营地的篝火就要灭了。”卡玛什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搭着几十座黑色的帐篷,帐篷上绣着曼丁人特有的狼头图案,狼眼用红色的丝线绣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几堆篝火已经燃起,白色的炊烟在暮色渐浓的天空中飘荡,像一条条细长的丝带,缓缓向上飘去,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空气中隐约传来烤肉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还有马的嘶鸣声、狗的吠叫声,一派热闹的景象。

正在车旁和篷车里的孩子玩弹弓的阿基里塔斯,也停下了动作,他呆呆地望着前方的营地,连忙扯马凑近赫斯道:“这就是曼丁人的营地?看着倒挺热闹的,有吃的有玩的,一点儿都不像要打仗的样子。”

而此时,部落营地门口,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骑着匹黑马迎了上来。他穿着黑色的皮甲,皮甲上镶嵌着银色的铆钉,腰间别着把满是珊瑚装饰的弯刀。当看到赶着篷车的老人后,他立刻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向老人和赫斯三人弯腰行礼,语气恭敬带着些许急切:“您终于回来了!”

老人从篷车上抱起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络腮胡男人,又回身向赫斯三人指了指,介绍道:“这就是我前几天提及的那勇士,你们辉勒部向来好客,得帮衬着点人家。”

络腮胡男人连忙再次下马,双手抱拳行礼,语气热情得像营地的篝火:“欢迎三位勇士的到来!真是先祖保佑我们辉勒部,能遇到你们这样的英雄!快请进,营地已经准备好了烤肉和热奶茶。”

卡玛什愈加迷惑,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道:“您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老人却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卡玛什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神秘。赫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行礼,用曼丁人常用的礼节说道:“众佑众,以众!”

络腮胡男人眼睛一亮,立刻用拳头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嘭嘭”的声响,回礼道:“家以家,佑家!”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兄弟!快跟我进营地,咱们烤了肥美的羊肉,煮了最纯正的奶茶,就等客人来了!”

几人跟随络腮胡男人向营地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一名穿着红色衣裙的曼丁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裙摆上沾着泥土,脸上满是焦急,眼眶通红,看到老人后,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强忍着声音中的哭腔:“您可来了!柯儿又昏迷了,您快去看看!”

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转身从篷车的粗布布袋里,快速抓了把泛着深紫色光泽的干果壳,又摸出个绣着狼纹的小皮囊,便跟着那名焦急的曼丁妇女快步走进部落中那座最大的帐篷。

帐篷内暖意融融,中央的小火塘里,松木正燃得旺盛,火星偶尔“噼啪”溅起,像细碎的红宝石,映得四周悬挂的兽皮帐壁泛着暖棕光泽,帐壁上还挂着几串风干的野果,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小火塘旁厚厚的羊毛毯上,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孩子正躺在上面,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团,双手死死握拳,浑身肌肉绷得僵硬,连脖颈处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原本蜡黄的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被烈火炙烤过般。

老人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搭上孩子滚烫的额头,又俯身握住孩子细瘦的胳膊,掌心贴着手腕处的皮肤,用拇指顺着胳膊内侧的筋络,缓缓向手腕捋去,动作轻柔却带着稳稳的力道。

跟随进入帐篷的卡玛什好奇张望,看着孩子痛苦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老人家,需要我帮忙吗?我以前跟着父亲诺兹拉德学过些基础的医术。”老人抬头看了眼满脸真挚的卡玛什,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丝赞许,缓缓点头。卡玛什立刻学着老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握住孩子的另一条胳膊,指尖轻轻发力,顺着筋络慢慢捋动,动作虽不如老人娴熟,却也格外认真。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紧绷的孩子突然松了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手掌平摊在毛毯上,连呼吸都比之前平稳了些。可老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他俯身用手掌轻轻按压孩子的胸口,从心口一直摸到小腹,指尖时不时停顿,似乎在探查体内气息的流动。片刻后,他从皮囊里取出几颗黝亮的果壳,递给卡玛什道:“拿这个香薰,用火塘的热气蒸出烟来,让孩子吸进去。”

“乌喉果?”卡玛什看着手中这几个熟悉的东西错愕道,又不敢耽误地接过红裙女人递过来的银碗,小心翼翼地将乌喉果放在碗中,刚要把银碗架在火塘边的铁架上炙烤,老人却突然扭脸瞟了他一眼,轻轻一推将碗中的乌喉果打落在火塘里。

乌喉果落入火中,瞬间“滋滋”作响,冒出一缕缕带着清苦香气的白烟,烟雾袅袅升起,在帐篷内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的焦灼感。老人俯身,不顾火塘的灼热,从火中快速捡起一颗还燃着火星的乌喉果,用嘴轻轻吹灭火星,随即将乌喉果放在孩子鼻子前轻轻晃荡,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细细的白烟顺着孩子的鼻息缓缓进入,孩子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呃呃”的呻吟,身体猛地挺直,又很快放松下来,眼睛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只是眼神依旧涣散。

老人将手中的乌喉果扔进火塘,伸手轻轻拨开孩子的眼皮——孩子的眼眸呆滞无神,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没有丝毫神采,连瞳孔都失去了聚焦。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连肩膀都似乎垮了几分:“这几天的功夫算是白熬了,是我有些大意,没料到他的魂飞之症会这么严重,普通的草药已经无法压制。”

旁边的孩子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羊毛毯上;而端坐在帐篷角落的个年老妇人也站起身,红着眼眶强忍泪水,盯着老人急切地问道:“难道真的没救了吗?您一定要想想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老人眉头紧锁,转身急忙向跟进来的络腮胡男人问道:“库木瀚,你父亲没派人从巴哈的部落回来吗?”

“还没有。”络腮胡的库木瀚连忙摇头,语气里满是焦虑地望着昏迷的儿子,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我父亲还在巴哈的部落驻守。最近北帔氏的人四处散播谣言,说咱们的巴哈大头领在雪山坠崖而死,很多族人心惶惶,连左怯奢军都蠢蠢欲动。我父亲只能带着右怯奢军在那里固守压阵,稳定人心,根本没办法抽身回来,也没传回什么消息。”

老人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白胡须,原本挺直的脊背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垮了下来。他深深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愤怒,随即他扭脸看向一旁的卡玛什,眼神变得格外凝重道:“去把你的两个朋友请进来,我有要事相求,这件事或许只有他们能帮忙。”

卡玛什忙甩掉手中那颗出油冒泡的乌喉果,不停在衣服上蹭着发烫的指头,快步钻出帐篷。此时,赫斯正盘腿坐在营地中央的篝火前,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碎石,眉头紧锁地闭目沉思;而阿基里塔斯则靠在帐篷杆上,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泪珠,显然是有些困倦。卡玛什快步来到赫斯面前道:“部落主人请咱们进去,好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说罢又好似有些犹豫道,“不过好像又要让你办什么事!”

赫斯苦笑一声,带着阿基里塔斯跟着卡玛什刚走进帐篷,老人立刻上前一步,深深弯腰行礼,语气里满是恳求,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直截了当道:“三位勇士,实不相瞒,辉勒部头人之子若度珂患上的是罕见的魂飞之症——魂魄离体。”说着指了指火塘边昏迷不醒的孩子,“他仅靠肉身残存的气息吊着性命。这几天我用尽了草药、推拿之术,却始终没办法将他的魂魄唤回,实在没有能力救这个孩子。还希望你们能出手相帮,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赫斯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那孩子嘴唇上满是干裂的水泡,像是被烈火烤过,原本潮红的脸色此刻已隐隐透出几分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旁边的曼丁母亲正用粗糙的衣袖轻轻擦拭眼泪,眼神里满是绝望。赫斯收回目光,抬头望着老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郑重:“需要我们做什么才能帮助这个孩子?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绝不推辞。”

老人抬手指了指帐篷后方,声音里带着些许克制的希冀:“再往西北走五十里,就是雪山主峰圣泉峰。他们的巴哈大头领,此刻正在圣泉峰的‘取舍崖’上,昼夜不休地求见冰雪可汗,想要请冰雪可汗降下神谕,化解部族内忧外患的危机。若度珂的魂飞之症,本就与巴哈的安危息息相关——巴哈在崖边受风雪侵袭,心神不宁,若度珂的魂魄便在游离中难以归位。如果你们能到达取舍崖,将巴哈大头领劝回部落,让他平安归来,这孩子的魂飞之症自然会不药而愈。”

赫斯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后的洛兹剑柄,眼瞳里闪过丝思索,眉头微蹙问道:“那我们要找的冰雪笃玛呢?”

老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无奈:“冰雪笃玛常年居住在雪山深处,除非有重大变故或是得到他的传唤,否则很少露面。但如果你们能将我们的巴哈劝回来,帮辉勒部乃至整个曼丁部族化解了危机,这份功绩必然能打动冰雪笃玛。到时候他或许会因为你们的大义,愿意见你们一面,甚至出手相助。这是目前唯一能同时解决两件事的办法,没有其他选择了。”

赫斯看看那陷入昏迷身体开始抽搐的孩子,沉思片刻道:“好,我现在就出发去取舍崖,解决此事。”说罢转身要离去。

“等等!”老人突然开口叫住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和疑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就穿身上这件褚衣去?”

赫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无奈苦笑道:“难道您还有什么‘披挂’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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