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动物城警局的玻璃幕墙染成暖金色时,我和朱迪、尼克已经站在大厅入口处。
厅内的喧嚣声顺着门缝飘出来,混着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像一场提前奏响的序曲。
朱迪蓝色警服的领口被她无意识地拽了拽,连耳朵尖都绷得笔直。
显然,这场即将到来的新闻发布会,让她比面对精神病院的森林狼时还要紧张。
“别攥那么紧,要自然点。”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目光扫过她眼底的红血丝,“昨晚没睡好?”
朱迪点点头,声音带着点晨起的沙哑:“总想着今天要说的话,怕漏了关键信息,也怕记者问起动物们的情况,我答不上来。
”她顿了顿,又看向尼克,“你说,要是记者问‘什么时候能让动物们恢复正常’,我该怎么说?医生也没给准话……”
尼克听闻,顿时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伸手拍了拍朱迪的肩膀:“放心,有我呢。实在答不上来,就把问题抛给我——我最擅长跟这些记者打太极了,保证把他们绕到自己都忘了问什么。”
他说着,还故意做了个鬼脸,逗得朱迪忍不住笑了笑,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
大厅的门被推开,爪豪斯快步走了过来,身上的警服熨得笔挺:“三位,牛局长让我来接你们,发布会还有十分钟开始,该去后台准备了。”
他的目光扫过朱迪,又补充道,“局长说,等会儿他先发言,介绍案件情况,然后就请你们上台,不用紧张,跟着流程来就行。”
我们跟着爪豪斯穿过大厅,沿途的记者和群众纷纷投来目光。
有记者举着相机想拍照,被维持秩序的警员礼貌拦下;
几个带着孩子的家长指着朱迪,小声跟孩子说“就是这位兔子警官救了失踪的动物”,让朱迪的耳朵又悄悄竖了几分,脸上也多了点红晕。
后台的休息室不大,靠墙摆着几张椅子,桌上放着矿泉水和打印好的发言稿。
牛局长正站在镜子前整理警帽,看到我们进来,转过身露出笑容:“来了?别站着,坐。”
他指了指椅子,又拿起桌上的稿子递给朱迪,“这是我等会儿要念的发言稿,你看看,要是有遗漏的地方,现在跟我说。”
朱迪接过稿子,快速翻看起来,指尖在“14只失踪动物全部找回”那行字上停了停,抬头看向牛局长:“局长,关于动物们现在的状态,稿子上只写了‘正在接受治疗’,要不要说得再详细点?比如医生的初步判断,还有我们呼吁兽医帮忙的事……”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牛局长点头,语气严肃了些,“等会儿我发言结束,你上台后可以补充这些内容。现在动物城的民众都很关心它们的情况,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诚说出来,这样才能让更多人愿意帮忙。”
他顿了顿,又看向我,道:“阿拉斯托先生,等会儿你也可以说说在精神病院看到的情况,那些细节能让大家更加信服,也能让呼吁更有说服力。”
“没问题。”我靠在椅背上,指尖互相摩挲着指腹。脸上的表情带着轻松和从容。
尼克则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镜子理了理耳尖的绒毛,嘴里念叨着:“放心,包在我身上。等会儿我给大家讲讲怎么从下水道逃出来的,保证比警匪片还精彩,让记者们都忘了问刁钻问题。”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警员探进头来:“局长,时间到了,该上台了。”
牛局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警服,率先走了出去。
我们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就能听到大厅里的喧嚣声瞬间安静下来。
聚光灯的光芒从舞台方向传来,晃得人眼睛有些发花。
舞台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话筒和几摞文件,背景板上写着“动物城失踪案破获新闻发布会”,
旁边还贴着失踪动物的照片和那辆黑色面包车的证据照。
牛局长走上舞台,坐在长桌中间的位置,拿起话筒试了试音。
台下的相机快门声立刻响成一片,闪光灯此起彼伏,把他的脸照得格外清晰。
他等了几秒,等声音渐渐平息,才开口说道:“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大厅,沉稳而有力:“相信大家最近都在关注动物城的14起哺乳动物失踪案,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经过动物城警察局全体警员的努力,失踪的14只动物现已全部找回,并且安全转移至动物医院接受治疗。”
台下立刻响起掌声,还有记者忍不住提问:“牛局长,请问失踪的动物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是谁把它们带走的?”
牛局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大家先别急,我会一一解答。首先,关于带走动物的人,相信大家已经有所耳闻——正是我们之前信任的狮心市长,以及他的同伙蜜獾医生。他们将失踪动物关押在郊区废弃的崖边精神病院,进行非法的‘午夜嚎叫’药物实验,试图通过药物控制食肉动物的情绪,达到所谓的‘维护城市稳定’的目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台下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纷纷举手,相机快门声比之前更密集;群众里有人发出惊讶的呼声,还有人愤怒地喊道“怎么能这样对动物”。
牛局长等了一会儿,等场面稍微平复,才继续说道:“目前,狮心市长和蜜獾医生已被警方依法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而我们之所以能顺利找到失踪动物、破获此案,除了警局警员的努力,还要感谢三位关键人物——他们不仅帮我们找到了精神病院的位置,还提供了重要证据,甚至亲自深入险境,摸清了里面的情况。”
说到这里,牛局长看向后台,目光落在我、朱迪和尼克身上,语气带着赞许:“而找到他们的,正是动物城警察局的警局新星,也是这次案件的重要推动者——朱迪警官!”
聚光灯瞬间转向后台入口,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朱迪身上。她明显愣了一下,耳朵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心在出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她的紧张又翻了倍。
台上的牛局长还在按程序念着稿子,介绍着案件的大致过程,可我的注意力却没怎么放在他身上。
反倒是朱迪这边弄出的小动静,一次次把我的目光拉过去。
她先是咬着嘴唇,指尖反复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后来又掏出手机,对着屏幕里的自己做深呼吸,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别紧张,别紧张”。
那副既认真又慌乱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上台演讲的学生。
“我好紧张,怎么办?”朱迪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声音带着点求助的意味,脸上满是焦虑。
“等会儿上台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要是记者问的问题我答不上来,会不会给警局丢脸?”
我看着她眼底的不安,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温热,还有细微的颤抖。
“顺势而为,亲爱的。”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尽量让语气里带着安抚的力量。
“你不需要说完美的话,只要把你看到的、感受到的真实说出来就好。那些记者和群众想听到的,不是官样文章,是真相,是你为了救那些动物付出的努力,这些你都有,不是吗?”
朱迪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我的话,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松了些。
可还没等她完全平静下来,尼克突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狐狸特有的狡黠笑容,尾巴尖还轻轻扫了扫朱迪的胳膊:“需要我为你传授一些独家技巧吗?我当年跟城管打交道的时候,可比这场面难应付多了,照样能全身而退。”
朱迪被他逗得笑了笑,于是便好奇地问:“什么技巧?”
“对付这些媒体啊,你就要表现得聪明点。”尼克压低声音,却故意把语气说得像在传授什么绝世秘籍。
“他们最喜欢提刁钻问题,比如‘为什么现在才找到动物’‘什么时候能让它们恢复’,这种时候你别顺着他们的话答,反而要抛出你自己的问题——比如‘您知道那些动物在精神病院被关了多久吗’‘您愿意帮忙联系兽医一起想办法吗’。”
他顿了顿,得意地挑了挑眉,继续说道:“这叫一物降一物,先把他们问住,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重点不是挑刺,而是解决问题。”
“等他们反应过来,你再慢慢回答自己的问题,既显得你有想法,又能把话题引到我们真正想传达的事上,比如呼吁大家帮忙,比如感谢那些伸出援手的人,多好?”
朱迪听得很认真,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之前的焦虑像被风吹散了似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尼克,眼神里的不确定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过了几秒,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语气郑重地对我们说:“所以我想着,请你们一起上台来着。”
她的目光在我和尼克脸上转了一圈,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可没把握破了这个案子。我觉得凭我一个人的能力还不足以这种案件。”
“这个案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三个一起完成的。”
朱迪的耳朵竖得笔直,眼神里满是慎重。
“所以等会儿牛局长叫我上台的时候,我想请你们跟我一起上去。我们一起把真相说出来,一起呼吁大家帮忙救那些动物,这样才完整,才对得起我们之前付出的努力,也对得起那些还在等治疗的动物,不是吗?”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传到我和尼克耳朵里。
后台的喧嚣似乎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牛局长的声音还在隐隐传来,还有聚光灯偶尔扫过的光芒,落在朱迪认真的脸上。
尼克收起了之前的玩笑神色,眼神里多了点动容,他拍了拍朱迪的肩膀,语气坚定:“没问题,跟你一起上台,总比我一个人应付那些记者强。”
我看着朱迪眼底的期待,还有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笑,点了点头:“当然愿意。毕竟,这场‘故事’的主角,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三个,还有那些等着被拯救的动物。一起上台,把这个故事讲完,才是最好的结局。”
“而且……”我指尖瞧了瞧旁边的石壁,尾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转头瞥了眼演讲台方向,聚光灯正打在台中央,话筒线垂在桌沿,像在等着谁来激活它。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眼里闪过点属于“广播恶魔”的狡黠:“演讲什么的,对我这个靠声音吃饭的广播员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我往朱迪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藏不住的自信:“你忘了?我每天对着收音机,跟全城的听众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情绪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内容该怎么说才抓耳,这些我早就摸得透透的。”
“等会儿上台,不用刻意准备,就像我平时播广播那样,把我们在精神病院看到的、听到的,把那些动物的惨状,把狮心市长的伪装,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就行。”
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中划了个弧线,像是在模拟握着广播麦克风的姿势:“那些记者爱听热闹,我就给他们讲‘恶魔闯入精神病院’的惊险;民众关心动物,我就给他们说‘被困牢笼的生灵’的可怜。”
“不用怕说错话,我的声音天生就会勾着人听下去。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把真相裹在‘故事’里的广播员呢?”
说完,我还故意对着朱迪眨了眨眼,看到她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眼里的焦虑被好奇取代,忍不住笑出声:“放心,有我在,保证让这场‘演讲’比任何广播节目都精彩,让所有人都记住今天,记住那些还在等我们帮忙的动物。”
朱迪听到我们的回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有星星落进了里面。
她用力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前的紧张似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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