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别的不说，皇帝既然能把他交给宣武侯府，说明是信任那边的，咱们就跟着一道信任便是了。”
曲老夫人对此倒是笑了：“此话差矣，难道你我就不信任祝家了？”
“眼下咱们先补下这十多年错过的事情，越多越好。”曲老将军说道：“明日咱们去安王府，我方才已经与他约好了，今日我是看出来了，安王就是个信息通。”
两人将此事定下，曲老夫人只能将这块玉佩暂时收起来，此物现在不送也罢。
曲老将军回到都城，阔别多年，也只在年间走了四五家而已，但因为陛下赐菜的原因，曲家的动向也极引人注目，被走访的几家也成为焦点。
皇后娘娘听说此事的时候因为抱恙在身并未多想，曲家原本就扎根于都城，因为昭妃身死才黯然离开，现在回来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比起这个，她更忧心的是自己失去了母家的支持，侄儿与自己渐行渐远。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她如今最大的感受，或是在多重打击之下，她竟是一病不起，大皇子出宫后就鲜少入宫，除了不可免除的宫宴外，几乎是闭门不出。
他对过继的孩子也是不理不问，如今她生病，他同样置之不理，毕竟是曾经寄予厚望的皇子，皇后对此黯然神伤，也是满腹心酸。
好在二皇子与五皇子轮流过来伺疾，毕竟同在宫中居住更为方便，除去有孕的二皇妃，侧妃等人也轮流过来，但皇后的病依旧是不见好转。
问太医就是心郁之症，药石也只能治身体之疾，却医不了心病。
两位皇子其实知道是最近四皇子风头过盛的原因，安北侯府与贤妃又开始活动，如何不让人心焦， 说他们，老三与贵妃也开始沉不住气，开始与安北侯、贤妃掰手腕。
今日是二皇子与五皇子一道过来探望，皇后看着着在榻边的两个儿子，惊异地发现老五居然与他的二皇兄一般高，一时间也是感慨：“老五长高了。”
“母后，儿臣以前还小，这过了年又长一岁，自然是要长高些的。”五皇子笑道。
“不知不觉也成大人了，你两位皇兄的人生大事都解决，今年也该轮到你了。”
程皇后自知寿命有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禁有些心急：“你喜欢哪样的姑娘，与母后说说，今年就将事情办了吧，也好助你二皇兄一臂之力。”
五皇子的心一沉，背在身后的双手扣紧，让自己娶个高门之女，却给二皇兄助力？
这和卖儿子有什么区别，在母后眼里，横竖就是看不到自己罢了。
“母后，儿子不急，比起联姻来助皇后一臂之力，不如想想怎么立下大功，让父皇对二皇兄高看一眼，如今太平盛世，又无战事，剿匪、救灾是最快的立功机会。”
“您想想，那黄归不就是靠打山匪才立下功绩，被父皇高看一眼？”五皇子说道：“如今皇兄虽在六部任职，但猴年马月才能做出功绩啊，太慢了。”
二皇子心里一动，想到最近的事情，不免咬牙道：“那黄归立下功劳不假，但也有传言是虚构了军功，现在苦主找上门，还跑去黄府放了一把火，这功劳得实打实才行。”
黄归的事情算是给大家伙提了个醒，假的就是假的，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二皇子也觉得这是黄归自己的锅，既然打定主意这么干，就应该处理得彻底干净。
不说那幸存者是不是真的黄家乡人，就冲着这件事情能传出来，说明当年要么有活下来的人，要么就是身边出了内奸，内部不稳。
二皇子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给黄归盖棺论定，咬定他不是无辜。
“没错，皇兄，眼下春耕即将开始，哪年不是总有地区有灾，皇兄可以试试主动请缨，机不可失啊。”五皇子怂恿道：“老四自打清理宗亲后倍得父皇信任，情况不妙啊。”
“安北侯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就连贤妃也开始拉拢那些低微嫔妃，冲的是什么，还不是他们身后的母家，别看他们虽然身份不显，但个个都有实权。”
“母后，二皇兄，下手要快，不然真的……悔之晚矣。”
皇后的心忐忑不安，倒是二皇子深以为然：“五弟说得极是，再这样下去咱们颜面无存。”
二皇子拍着五皇子的肩膀说道：“还得是亲兄弟，大皇兄现在不理会世事，宛若……”
废人二字及时咽下去，他干笑道：“我们兄弟互相扶持，舅舅家不成事了，表兄又有意与我们疏远，我们应该多多拉拢旁人了。”
这个旁人指何人，五皇子没有戳破，倒是皇后重新打起精神：“说得极是，对了，二皇子妃如何了，到时候何时能生产？”
“母后莫要着急，儿臣成日盯着呢，只是毕竟在宫中，宫外的名医想要入宫谈何容易，儿臣本想找找那瑶珠姑娘，可宣武侯府给脸不要脸，居然把人藏起来。”
“还有那神医杜仲居然也跑了，呸，宣武侯府出了个萧天洛，就让他们尾巴翘上天。”
二皇子丝毫不提他们从前如何想算计祝久儿，算计侯府，只恨侯府不识时务。
“话也不能这么说，侯府聪明地把自己摘出去，虽然瑶珠和杜神医不在都城，但他们也没有投奔其余皇子，也算是不站队了，当务之急是把人迅速带进来。”
“你们以为贵妃和贤妃就没有准备人手吗？本宫这宫里宫外多的是她们的耳目。”
皇后知道自己对后宫的掌控力不如从前，她们都敢把人安插在自己身边，太后与皇贵太妃也管不了他们这些事，只管打理宫务，并不插手她们的争斗，也算是坐山观虎斗。
母子三人正合计着，外面传来丁公公尖利的嗓声——“陛下驾到！”
皇帝朱允大步流星地进来，看到挣扎着想要下榻的皇后，摆手说道：“皇后既在病中就不必多礼，躺着吧，老二和老五也在。”
“他二人孝顺，几乎日日过来请安，今日本是老二的何侧妃伺疾，看她熬得受不住，臣妾就着她回去歇着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毛病，养养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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