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第一小节：堂堂一掌柜，竟然连我一个菜农都不如，不知死字何写。】
原本十分愤怒的崔掌柜。
在看到眼前王强手上，那摊开的一小堆精盐。
整个人顿时一愣。
身为博陵崔氏的子弟，他自然是见过细盐的。
可如今在看到王强手中那白如雪，细如尘的精盐，整个人还是不免一怔。
这比他所见到的细盐，不知精细了多少了。
刚忍不住上手，想要捻一撮来品尝一下味道。
却不想这个时候，王强把手直接给缩了回来。
纳闷的他刚抬起头，就见对方朝他露出一脸的嘲讽之意。
“我差点忘了。”
“崔掌柜本就是昧着良心赚的黑心钱，哪还有良心可言？”
一番嘲讽之后，王强没有理会崔掌柜的那愤怒的眼神。
提起那八斤多盐袋子，就朝着附近的人群走去。
一边吆喝着，一边给每人捻了一手指的精盐。
“来来来，诸位都瞧一瞧，尝一尝。”
“看着这东市中心郑氏商行，所售卖的精盐，比之这博陵崔氏所售之盐如何？”
“这大唐皇商郑氏商行啊，不愧是良心商行。”
“你们是不知道，这郑氏商行不仅惠及百姓，赔钱卖盐。”
“昨日开业之际，所有买盐者，消费一律给减免两成。”
“虽说今日没有这种福利了，但我与那商行掌柜有所私交。”
“只要你们去了郑氏商行，和里面的伙计说一个暗号：9527王强。”
“那他们就知道你们是我王强的朋友。”
“结算时会给你们按照十文钱一斗的价格给你们结算。”
“不过崔掌柜和我毕竟只是私交，这个名额他只给了我二十个。”
“因而在第21个说这个暗号时，那就不管用了。”
“诸位若是有心，还得尽早啊。”
“先到先得，晚之无缘。”
王强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
刚说完，也给在场的人群，每人都捻完了一一小撮精盐。
众人也是一边听着王强的话，一边打量着手中那一小撮精盐。
在看到那堆叠在一起，肉眼难以分辨，白的得如同雪一般的细小精盐颗粒时。
纷纷惊为天人。
伸到嘴边用舌头一舔。
双眼纷纷明亮起来。
“这个叫做王强的菜农说的果然是真的。”
“这精盐果然白得如同雪，细小得如同尘土一般。”
“这味道也是十分的浓，十分的咸。”
“这味道，比起粗盐，甚至一般的精盐，还纯净。”
“这种精盐，真的只要十五文一斗？”
“提一句暗号，还能按照十文钱一斗购买？”
“细盐3000文一斗，且还有价无市。这比细盐还要精细的精盐，竟然只要10文钱一斗？”
“坏了！我走的时候，柴灶忘记退火了，可得赶快回去，别把柴房给引燃了。”
“糟糕！我不是进城来给家里快生了的母猪，找接生婆的吗？怎么还在这看起了热闹来？”
“祸事了！出门前老爷嘱咐我买什么来着？怎么看个热闹给看忘了？得赶紧回去问问老爷。”
······
众人议论着议论着，突然一个个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纷纷退去。
转眼间，原本在崔氏盐铺面前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下子就消散一空。
王强看着前方全部朝着东市中心，郑氏商行跑去的人群，内心很是激动。
【说一个暗号，买上一斗盐，我就能拿到两文钱的提成。】
【这么多人去购买，我拿到的提成定然不少。】
【甚至还有可能应聘上郑氏商行的伙计。】
【到那时，我岂不是就此飞黄腾达，再也不用靠种菜卖菜为生？】
【而且郑氏商行还是皇商，我这岂不就是和官沾亲带故？】
王强正在心中暗喜，却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不解的他刚回头，就见崔掌柜正双目燃烧着火焰，很是愤怒地盯着他。
其身边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名伙计。
正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摩拳擦掌般，一步步朝他走来。
见此，王强当即便意识到不妙。
连忙朝着张望原本所在的大喊。
“张望，快跑！”
王强本来是提醒自己的好邻居一声。
只不过刚刚喊完的他当场傻眼了。
原本张望所站之地，早就没有人影。
空无一人，只留冷风肆掠。
似有所感一般，王强转头一看。
便看到那群奔向郑氏商行的人群最后方。
有一手拿着麻袋，正快速追逐人群的熟悉背影。
王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他的好邻居张望吗？
见到张望那快速离去的背影。
王强愣在原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耳边传来崔掌柜那恶狠狠地声音。
“看来你是在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既然如此，那我就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教他。”
王强刚刚被崔掌柜的声音惊醒。
便感受到一侧的盐铺几个伙计挥拳而来的劲风。
不敢多想，王强急忙使出闪现技能。
躲开了那雨点般的拳头不说，也来到了自己的菜担面前。
随后挑起菜担，一脸嘲讽地就看向崔掌柜。
很是惋惜道：“唉！”
“堂堂一大掌柜的，竟然连我一个没上过学堂的菜农都不如，连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即使如此，今日我王强就暂且给你当一回先生。”
“听好了，死字是这么写的。”
“顶上一个横，左下一个夕阳的夕，右下一个匕首的匕首。”
“此字寓意，你这老东西，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如那手拿凶器之人，即将横死当场。”
王强一边说着，一边在半空之中比划着。
在教完崔掌柜怎么写死字之后，整个人立马挑着菜担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经历了王强一番授课之恩的崔掌柜，此刻彻底是破防了。
仰天大怒长啸。
“啊！！！”
“竖子！”
“岂有此理！”
“给我追上他，打断他的双腿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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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第二小节：世家的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
不仅是长安，就连大唐各州各地。
但凡只要是河北四家旗下产业的盐铺，都发生了类似王强的事情。
一时间让河北四家的盐铺几乎没有多少客人。
即便是降价到十文一斗以下，也没什么购买。
毕竟郑氏商行的精盐才十五文一斗。
说个暗号更是可以按照十文一斗来购买。
两者价格不大，精盐却比粗盐好，一斗可吃两年，而粗盐才不到半年。
两者之间，选择谁，自然也是显而易见。
相对于河北四家盐铺的生意惨淡，郑氏商行却是越来越火爆。
每天挤进郑氏商行里的人，差点就把偌大的商行给挤爆了。
长安东市，依旧是那个茶楼 。
清崔、博崔、赵李、范卢四人。
看着斜对面人来人往的郑氏商行。
脸色十分阴沉。
这几天他们都陆续收到了，自家盐铺掌柜汇报上来的情况。
他们本来是打算，先趁着郑氏商行没有人尽皆知之时，降价把手里的库存先销售出去。
不求赚多少，至少先把本钱给拿回来再说。
可是这几天接连汇报上来的消息，让他们根本无心针对郑氏商行。
“砰！”
“欺人太甚！”
“这郑家真的是欺人太甚！”
清崔见到郑氏商行那人来人往的场景。
再联想到最近几天自己盐铺那寥寥无几的客人。
心中火气飙升。
当场握手成拳，猛地砸在了桌上。
直接将桌上茶碗中的茶汤，给震出来了。
那原本还能够保持镇定，在盐市占据六成份额的博崔，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
脸色阴沉地看向其余三人。
冷声道：“如今的情况，想必诸位都了解了。”
“这几天，我们自家旗下的盐铺，每天都有人捣乱，让我们得盐铺一个人也没有。”
“反而那些其他世家产业的盐铺，包括陇西李氏和太原王氏的，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通过降价处理，即便没有将自家的库存全部处理完，那也处理一大半。”
“很显然，这次他郑家就是直接冲着我们四家来的。”
“我们还未对他出手，他反而先对我们出手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等下去了。”
“你们说呢？”
心中本就有着诸多火气加身的清崔、赵李和范卢三人。
在听到博崔这话后，自然是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相继点头认同。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郑氏商行的运输链便率先出现了问题。
无论是水路运输，还是陆路运输。
郑家各大商行从作坊处调集的盐，不是被匪徒劫持，就是被官府扣押。
亦或是因各种原因在路上耽搁了。
无法在既定的时间，将盐运送到各大商行。
要不了多久，长安两大总行，以及大唐三六十个分行，便面临无盐可售的局面。
而还不等郑家将此事解决。
关于郑氏商行所售精盐乃是矿盐的消息，不知从又何处传了出来。
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矿盐有毒，不能食用，人尽皆知。
一时间，郑氏商行的人流量和销售量立马出现了断崖式下跌。
那些买过的人，也是放着买回来的精盐不敢食用。
没买过的，对于郑氏商行更是避之不及，破口大骂。
甚至于还有很多人拿着买来的精盐，直接到郑氏商行门口闹事，找茬。
“张望？”
“你这是？”
长安东市，郑氏商行门口。
已经是郑氏商行伙计的王强，看着眼前扛着两麻袋而来的同村邻居，有些不解问道。
在其身后，更是有着不少与之同来的人。
一看那沉甸甸的麻袋，王强便知道，自己的这位邻居并不是来购买精盐的。
再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心里立马就有了一定的猜测。
于是不等其开口，他就率先继续说道：“张望，你该不是来要退钱的吧？”
随着王强这一句话说出口，张望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显然是被王强戳中了心思。
“王强，我确实就是来退钱的。”
“矿盐有毒，人尽皆知。”
“可是这郑氏商行却拿它来卖给我们，这不是害我吗？”
“此事与你无关，今日我一定要郑氏商行给我一个说法。”
“我也要退钱！”
“我也要退。”
“我也一样。”
······
张望在一番尴尬后，也是立马向王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而这个时候，他身后与他同来的一群人，也是争相大喊了起来。
王强虽然是一个菜农，但也是一个十分有眼力劲的菜农。
在看到这场面之后，立马就知道这些人是闹事的。
而且还是他的这位好邻居带头闹的事。
“呵呵！”
“张望，可以啊。”
“那天你在那凶恶的崔掌柜，乃至其伙计面前，都不敢吭声。”
“现在反而敢带人来我们郑氏商行闹事。”
“怎么？你看我们商行的伙计掌柜的好说话，所以就觉得我们十分唯诺，很好欺负是吧？”
张望被王强这么一说，顿时脸色羞红。
“谁，谁说我是来闹事的。”
“郑氏商行的盐是矿盐，有毒。”
“我来退钱了有什么错？”
张望憋了许久，这才憋出了这么几句。
王强听后却是当场冷笑起来。
“呵呵！”
“真是好笑。”
“我郑氏商行，乃是陛下钦点的皇商，会卖有毒的盐？”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听到精盐便宜，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买了两斗。”
“现在一听到一些风声，就急急忙忙的跑来退钱。”
“真是好不要脸。”
“王强，你怎么能这么说！”
王强的话听在张望的耳中，感觉十分刺耳。
双拳紧握，犹如当日面对那崔家店铺伙计一般。
“怎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精盐你吃了也有十天了吧？”
“你不是说这盐有毒吗？”
“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死了还是倒了？”
“王强，你！！！”
“行了张望，我王强算是看错你了。”
“此次你就是过来闹事的吧？”
“指使你的那人，想必还是那个崔掌柜吧？”
“我不是来闹事的，也没有人指使我。”
张望还在反驳着。
可他那涨红的双脸，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行了，你就别装了。”
“开业那天，我家掌柜的就说会遭到世家贵族及同行的抨击。”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你不是要退钱吗？”
“我家掌柜的早有交代。”
“但凡是来退钱的，来者不拒。”
“只不过退后，一律登记造册，以后再也不对此人以及亲属售盐。”
“诸位，里面请吧。”
王强说着，便退到一旁。
朝着眼前的众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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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第三小节：商行被封】
虽然人人都在传郑氏商行所售的精盐是有毒矿盐。
也有很多人被这样的消息给蒙蔽。
但是其中叶不凡有些人间清醒之人。
这盐要是真有毒，那他们吃了十天，为何屁事都没有？
再加上当初开业那天，各大商行掌柜激情演说的流传，大部分人都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购买过郑氏商行精盐的人，很少出现退货退钱的现象。
而之所以各大分行和总行的人流量与销售量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无外乎是因为运输链遭到破坏，没有足够的精盐可售。
另外就是买过精盐的，几乎都是按照一斗来买的。
一斗便足够一人吃两年，而这才过去了几天？
因此，郑氏商行如今主要面临的，一是盐没办法运来，二是新客的迟疑和顾虑。
当然，除了这主要的，还有次要的。
就像王强面前的张望和那群人，那时铁了心的要退。
在王强让开之后，他们立马就冲进了商行之中。
不一会，这些人便成功的拿到自己的钱走了出来。
张望在经过王强，即将走出商行大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转过头一脸复杂地看向了王强。
低声劝说道：“王强，你还是不要继续在这郑氏商行当伙计了。”
“郑氏商行这次···”
张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强厉声打断。
“够了张望！”
“郑氏商行为了惠及百姓，为了把盐价打下来，让所有人都吃上盐。”
“所以这才宁愿不赚钱，宁愿偌大风险，只卖十五文一斗。”
“可是你们呢？”
“真是一群没有良心的东西。”
“既然钱已经退了，那你就赶快走吧，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强的这番话，再次说得张望面红耳赤。
气愤之下，撂下两句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真是不识好歹！”
“我倒要看看，最后咱们二人谁会后悔。”
然而，就在张望一群人刚走没多久。
又是一大群人，从远处朝着郑氏商行走来。
为首的还是一群官府之人。
其身后所汇聚的人群，更是多达数百近千人。
如此庞大的队伍，直接把整个街道堵得死死地。
郑氏商行附近的人，见这群来势汹汹的人群，当即退到了一旁。
商行门口的王强见状，心道不妙。
立马转身就跑进了商行之内，通知商行掌柜的去了。
当得知消息的商行老板，带着王强和一群伙计走出来时。
官府之人，也是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商行门口。
“两位大人，不知这般兴师动众来我郑氏商行，有何贵干？”
掌柜的看着眼前的一群官兵。
朝那最前方一左一右，分别身着正五品上和从六品上官服的两名中年男子问道。
掌柜的话音刚落，右边的那人率先开口。
“你就是这郑氏商行的掌柜，郑志明？”
“不错，我就是郑志明。”
“也是此间商行的掌柜。”
“不知大人是何人？”
“找我又有什么事？”
虽然郑志明只是一个掌柜的，也从对方的话语间听出了来者不善之意。
但他好歹也是荥阳郑家子弟，商行背后更是李世民钦点的皇商。
所以，面对此人，他也没有一点卑躬屈膝之意。
而那人在听到郑志明承认了自己就是郑氏商行的掌柜的后， 当场大手一挥。
随即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公告文书。
“是你就好。”
“本官乃是金部司员外郎崔洪。”
“一般精盐的价格三百文一斗，而你们商行以十五文一斗的价格售卖，严重的扰乱了市场秩序，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即刻起，责令你们商行关门整顿。”
“并且封存你们商行所有款项。”
“这是朝廷的公告文书。”
崔洪说罢，便将手中的公告文书展示给了郑志明看。
郑志明一听对方姓崔，便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对方手中的文书，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真的。
与此同时，崔洪身旁的那人，此刻也有动作。
与崔洪一般，同样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公告文书。
“本官乃是万年县县丞卢兴。”
“有人状告你们郑氏商行，说家中老人吃了你们商行所卖的矿盐中毒而死。”
“如今尸体尚在我们县衙放着。”
“你和你的这些伙计，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来人，封了商行，将商行内的一干人全部带走。”
卢兴一手拿着公告文书，另一只手朝着郑志明和王强等人挥了挥。
当即，卢兴的身后立马就窜出了许多衙役。
直上前就打算把郑志明和王强等一群伙计给拿下。
王强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郑志明，想要看看自己家掌柜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郑志明想要反抗，那他们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然而，此时的郑志明却是一脸的淡定。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诸多衙役，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好像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一回事一般。
王强等人见此心中不由一喜，以为自己掌柜的是有着什么底牌。
只不过下一刻，他们就见到衙役将郑志明给拿下了。
紧接着，就在他们这一小会的愣神期间。
衙役们也通通将他们给拿下了。
不一会，郑志明和王强等人便被卢兴一行人给带走了。
郑氏商行也被贴上了封条。
跟随卢兴和崔洪围观而来的数百人，此刻也是纷纷挥手拍手叫好。
而这郑氏商行前后发生的所有经过。
也是全部被商行斜对面，那茶馆之中的清崔、博崔、赵李、范卢四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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