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恒迷雾中，悬浮着一颗流转着茵茵白光的光球。
光球中盘坐着两道身影。
倏地，其中一道魁梧的身影神色微动，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本尊，来了！
“危机已经过去，我们继续出发吧。”林哲羽起身，微笑着对身旁的芷瑶说道。
“好。”
芷瑶闻言应了声。
她忍不住扫了眼四周的虚空，强大的感知弥漫开来，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是那位护道者出手了么？’
芷瑶心中想着。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路而来，芷瑶已经发现了林哲羽的些许异样。
在她想来，每当林哲羽突然拖延不前时，往往预示着有危险可能即将降临。
而每当林哲羽决定继续出发时，则预示着危机已经解除。
而危机的解除，很可能与林哲羽背后的那位护道者有不小关系。
‘不知那位前辈是何等实力……’
‘林道友身后，又又是哪方强大的势力……’
芷瑶深深看了眼林哲羽，心中闪过一抹好奇。
不同于玄海域其他修士，她对林哲羽的了解更深，知道林哲羽更多的秘密，知道林哲羽另一个马甲。
然而，知道的越多，对方在芷瑶眼中便愈发神秘。
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从小世界中走出的修士，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提升到这般可怕程度的。
又是从哪里寻到，那般强大的一名护道者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
林哲羽不说，芷瑶也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想法。
“希望接下来能够顺利。”
芷瑶的视线从林哲羽身上移开，看向未知的永恒迷雾深处。
……
越往永恒迷雾深处，愈发凶险。
不过有着林哲羽在，却也还在可控范围之中。
特别是他的武道神眼异变、修炼出奇异的灰白眼眸后，永恒迷雾中的危险，对他来说愈发微不足道了。
时间缓缓流逝。
林哲羽一边护着芷瑶与分身，寻找芷瀚川前辈留下的踪迹。
一边用灰白眼眸，研究着永恒迷雾中，那无所不在的、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感悟着其中流转的奇特道韵。
同时，还不断积攒源力、凝聚分身。
不过，之前的消耗有些大了，耗尽了神藏中的能量储备、备用的分身储备。
因此，林哲羽没有急着吸收界源、提升世界之种。
界源的吸收、反哺肉身体魄，需要磅礴的能量支撑。
永恒迷雾中危机重重，在重新完成神藏中的能量、分身储备前，他是不打算继续吸收界源了。
同时……
纪元残阳烙印也是个麻烦。
自从凭借武道神眼，发现纪元残阳烙印的存在形式，知晓其几乎与自身融为一体，成为了自己肉身的一部分后，林哲羽就有些不想继续提升肉身体魄了。
这玩意儿极其诡异，能够随着肉身体魄的提升，而提升。
这其中，存在着巨大的隐患。
林哲羽如今，就如同宿主，被纪元残阳寄生了。
他现在一切的修炼、提升，最终，一个不慎，都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在解决纪元残阳烙印的问题前，林哲羽是不打算继续提升肉身体魄了。
而本源真灵，到是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一次生死涅盘时，他的本源真灵彻底寂灭、死去了，新生的本源真灵彻底拜托了纪元残阳的困扰。
“要着手准备晋升天尊境了么……”
林哲羽暗自沉吟着，眉心处的灰白眼眸流转着缕缕奇异的灰白之芒。
“肉身体魄在解决纪元残阳的烙印前，最好不要继续提升了。”
“若是继续提升下去，当体内的纪元残阳烙印强大到一定程度，恐会有异变发生。”
“而刚好，又在永恒迷雾中发现了晋升天尊境的契机。”
“或许可以开始准备晋升天尊境的事宜了。”
林哲羽暗自想着，心中有了决断。
距离上次的杀劫，又过去三年多的时间。
经过三年多的观察，林哲羽几乎可以确定，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确实存在着自己晋升天尊境的契机！
轰隆隆！
陡地，一阵可怕的轰鸣吸引了林哲羽的注意。
他猛地侧头，朝不远处的方向看去，眉心处的灰白眼眸，流转的灰白之芒愈发浓烈。
那是如同末日般的可怕场景。
所有的一切都在湮灭。
虚空在塌陷、万物在寂灭、就连规则、大道，也都在破灭。
这样的画面，林哲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没错，这正是灰白眼眸看到的、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那个诡异世界中，见得最多的，便是如眼前这般，毁灭一切的大寂灭。
嗖——
嗖嗖——
前方，芷瑶与林哲羽分身，仿若没有看到那可怕的画面般，嗖地从中穿梭而过。
这就是永恒迷雾的诡异之处。
正常情况下，修士是看不到、感知不到、触碰不到那个诡异的世界的。
只有在永恒迷雾的侵蚀，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够看到、感知到、甚至触碰到那个世界。
……
“快了，快到了。”
林哲羽分身感知了下方向，微笑着说道。
经过他们辛辛苦苦的追寻、赶路，终于就要抵达推演到的那处、残留芷瀚川踪迹的区域了。
芷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她轻呼口气，按耐住心中的激动。
两人身形微动，继续朝推演到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他们身后，一道魁梧的身影走出。
“唉，芷瑶道友估计要失望了。”
林哲羽眼眸中流转着璀璨金光，眉心处的灰白眼眸缕缕灰白之芒流转。
武道神眼异变后，他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永恒迷雾对他的干扰程度也降低了许多。
虽然还隔着不远的距离，但，林哲羽隐隐已经能够看到芷瀚川留下踪迹的那处区域了。
“罢了……”
“如此一来，也能暂时解了芷瑶的心魔之困了。”林哲羽微微摇了摇头，没入永恒迷雾中消失不见。
对于芷瑶如今的状态，他也大致看出来了。
芷瑶出于某种原因，对寻找她父亲，有着很深的执念与心魔。
这个执念、心魔，随着芷瑶实力的提升，而愈发强大，强大到，已经成了拦在她道途上的阻碍。
不过，
这一次永恒迷雾之行，虽然没能成功，应该也能够缓解很多。
……
很快，又前进了没多远，林哲羽分身便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
林哲羽扫视了眼四周，眉头轻皱，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他这道分身，确实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里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你可有感知到芷瀚川前辈的气息？”
林哲羽分身侧头看向一旁的芷瑶。
“我试试看……”
芷瑶秀眉微黛。
她刚刚也尝试了下，感知催发到了极致，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若不是凭着与父亲之间，血脉上的特殊联系，芷瑶甚至要怀疑，是不是林哲羽寻错地方了。
然而，血脉上的那丝特殊联系告诉她，就是这里没错。
“父亲……”
芷瑶轻声呢喃着，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滴赤红的鲜血。
双手不断掐出一道道印诀，手中的鲜血陡地燃起一缕缕血色烟雾。
血色烟雾弥漫，蔓延向未知的虚空。
……
在芷瑶和分身不远处的位置，林哲羽默默地伫立虚空。
他看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没用的。”
林哲羽暗自呢喃。
芷瑶此次，注定要失败了。
就连林哲羽亲自出手，也无法捕捉到芷瀚川的真正踪迹。
因为，林哲羽推演到的芷瀚川踪迹，并不处于当前时空，而是在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之中！
芷瑶手中的鲜血，弥漫出一缕缕血色烟雾，蔓延向未知虚空深处，没入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之中。
除非身躯受永恒迷雾的侵蚀达到超过某个极限，否则，芷瑶是不可能感知到、触碰到那个诡异世界的。
而林哲羽，若不是有着眉心处的灰白眼眸在，他同样无法感知到。
“果然，芷瀚川前辈进入了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之中。”
林哲羽看向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浩瀚的古城！
古城浩瀚无边，但却已经残破了。
一眼望去，残破的古城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灵存在，满目疮痍。
古城坐落在浩瀚无边的黑海之上，缓缓朝那诡异的黑海沉去。
一路走来，林哲羽见过很多从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投射而来的幻景。
大部分都是末日般的毁灭场景。
只有很少很少的幻景中，有古迹残留。
“芷瀚川进入过那处古城么？”
“进入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后，便能从这些幻景中看到么？”
“若是受永恒迷雾的侵蚀，超过某个极限后，是不是能够直接从这里，进入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若是可以的话，那么，能否从里面出来？”
“……”
林哲羽眼眸微微眯起，眉心处的灰白眼眸，陡地燃起一缕森白火焰。
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燃烧了灰白眼眸本源，将其催发到了极致，试图窥探到更多的奥秘。
他对于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十分感兴趣。
里面，似乎还没有彻底湮灭，还残留了很多残破的古迹、秘境。
“上个混沌时代的遗留么？”
“还是说，是如黑狱里的大道之墟那般，是烙印在大道中的印记重现？”
林哲羽心中浮现出诸多猜测。
陡地，他的心中莫名其妙涌现出一股冲动。
那就是，主动接受永恒迷雾侵蚀，然后进入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一探究竟！
“哼！”
林哲羽眼眸眯起，眼神中寒芒一闪而过。
刚刚心中升起的莫名其妙的冲动，被他重新压了下去。
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
“就是这里没错，但……”
芷瑶手中的魂血消耗殆尽，她的神色有些难看，眼神中满是不甘。
父亲的踪迹已经找到了，但，却又没有找到。
芷瑶可以肯定，父亲肯定来过这里，在这里留下了点什么。
但，她却没有能力发现父亲留下的踪迹。
“林道友可有发现？”
芷瑶期待地看向林哲羽，寄希望于对方能够给她带来点惊喜。
“没有，在下也无能为力。”
林哲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跟芷瑶说，芷瀚川留下的踪迹，源自于此处永恒迷雾连通的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若是这么说的话，他担心，芷瑶会做出，主动接受永恒迷雾侵蚀，然后深入那个亦真亦幻诡异世界的选择。
“难怪宗主、长老、母亲他们都不让我来，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么……”
芷瑶轻声呢喃着，眼神中满是无奈。
在决定前往永恒迷雾中，寻找父亲踪迹时，天玄道宗的前辈都劝她不要去。
然而，芷瑶还是毅然而然来了。
不亲自尝试一次，她心有不甘，执念无法消除。
“父亲，还活着么……”
芷瑶心中满是担忧。
虽然芷瀚川留下的手段显示，他还没有彻底陨落。
但，永恒迷雾深处诡异而恐怖，里面的时空是混乱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陨落在了里面，也很有可能，在数千、上万、乃至数十万年后，才会影响到芷瀚川在外界留下的手段。
也就是说，芷瀚川留下的手段，是不准确的，只能算是给芷瑶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
看着芷瑶眼神中那复杂的情绪，林哲羽微微摇了摇头。
寻到此处区域，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若不是此次武道神眼出现异变，他甚至连那座残破的古城都没能发现。
燃尽了芷瀚川留下的那滴魂血后，芷瑶依旧没有放弃，她不甘，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还在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手段。
对此，林哲羽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打搅她，任由对方继续尝试。
眉心处，那颗灰白眼眸中，森白火焰燃烧着。
林哲羽将灰白眼眸催发到了极致，饶有兴趣地研究着那座残破的古城。
芷瀚川曾经进入这座古城！
这还是林哲羽第一次发现，有这个时代的强者进入过的那处诡异世界的区域。
他十分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芷瀚川寻找晋升道祖的契机，为何会寻到这里。
“咦！”
林哲羽陡地轻咦一声，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奇。
他瞪大了眼眸，看向那残破古城中的一隅。
在那满目疮痍的残破古城中，数道身影陡地浮现，一闪而逝。
“那个家伙……”
“那是奕星河？！”
林哲羽瞪大了眼眸，看向那数道身影中的一人。
那人他认识，竟是来自道祖祖庭——太虚真言洞的奕星河！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完全出乎了林哲羽的意料之外。
“那家伙不过区区天尊境层次，竟然也进入了那里！”
“还有，他是如何进去的，是主动接受永恒迷雾侵蚀，从这里进去的……”
“还是说，通过其他方式，比如，前往永恒迷雾最深处，然后从那里进去的？”
林哲羽心中顿时浮现出诸多猜测。
身躯中磅礴的能量涌动，眉心处的灰白眼眸疯狂燃烧，试图看清更多细节。
林哲羽十分好奇，自己现在看到的画面，是那处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还是说，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久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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