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个毁天灭地般的可怕场面。
虚空崩塌、大道崩灭。
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面，碎片剥落，显露出其后深不见底的“无”。
在那绝对的虚无中，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也没有存在，唯有永恒的死寂正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无数秩序神莲纷纷显化，然后崩解，整个世界陷入可怕的混乱与无序之中。
那是一个毁灭、混乱、无序并存的可怕而诡异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充斥着一场场恐怖至极的可怕战斗。
这是林哲羽通过眉心处的灰白眼眸，看到的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的画面。
仅仅只是通过灰白眼眸看到，没有亲身经历，他都为之感到心悸与震撼。
实难想象，若是不小心身陷其中的话，所遭遇的危机，又该有多么可怕。
“这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该不会是毁灭浩劫前的时代，残留下来的、无法磨灭的痕迹吧？”
“又或是……”
“上一个毁灭浩劫前的时代，该不会还没彻底湮灭，还有无上强者在挣扎、求存，试图重新归来？”
“……”
林哲羽心中暗自思忖着，闪过一个个猜测。
他不由得想起了，修炼《九死涅盘经》时，触及到的那个禁忌虚空。
还有之前肉身体魄强大到某个极限、激活了体内微弱至极的巫族血脉时，感知到的那处神秘虚空。
这两处区域，都似乎不属于如今的混沌时空，似乎是混沌毁灭浩劫前的残留。
“有趣……”
“这个世界愈发有趣了……”
“若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属于毁灭浩劫前的时代，那么，永恒迷雾深处的机缘，又是什么？”
“与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有关么？”
“所谓的道祖机缘又是什么，道祖是什么层次的存在，掌握了一整条大道的无上强者么？”
“……”
林哲羽暗自呢喃着，心中一个个猜测与疑惑浮现而出。
很快，他又微微摇了摇头，摒除心中所有杂绪。
这些都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也不是他如今的实力，所能贸然接触的。
不到界主境九阶的层次，触及这个层次的禁忌、隐秘，与自寻死路无异。
每看到，如芷瀚川、如纪元残阳之主那等存在，都陷落其中了么。
……
“杀劫解决了，武道神眼的蜕变……呃，也算是解决了。”
“先去与芷瑶汇合吧。”
林哲羽身形微动，循着与分身间的联系，朝芷瑶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杀劫的爆发，极其猛烈与可怕。
是林哲羽在永恒迷雾中游荡了三十多年，因缘汇聚、杀劫酝酿后的极致爆发。
这次的杀劫爆发之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这般可怕的危险了。
不过，福兮祸兮。
这一次的杀劫爆发，虽然直接导致了武道神眼的蜕变失败。
但，武道神眼的蜕变失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不是杀劫所迫，林哲羽可不会让武道神眼的蜕变中断、乃至失败。
更不会生出燃烧武道神眼本源、将其强行提升到蜕变完成状态的想法。
而这些因，最终也导致了武道神眼蜕变与毁灭并存的奇异状态出现。
使得永恒迷雾中的奇异能量，有了侵入武道神眼的机会。
从而，被武道神眼蜕变进程捕捉、融合，最终导致了如今这般特殊的异变出现。
……
嗖——
涌动的迷雾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悠然漫步而过。
林哲羽脚下步伐迈出，穿梭在汹涌的迷雾中，他的脸上充满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眉心处的那颗灰白眼眸，流转出缕缕诡异的灰白之芒。
此时的灰白眼眸并没有被他封禁。
吸收了永恒迷雾中的奇异能量，异变成如今的灰白眼眸模样后，灰白眼眸的崩溃速度更快了。
但，即便不封禁，只要不强行燃烧其本源，维持个小半个月也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又何须封禁？
当灰白眼眸即将崩溃时，消耗一单位源力，将其重新恢复即可。
“有趣，当真有趣……”
林哲羽饶有兴趣地用灰白眼眸观察着四周的虚空。
一缕缕特殊的道韵规则，落入他眉心处的那道灰白眼眸视野之中。
这灰白眼眸，是武道神眼蜕变失败后，吸收了永恒迷雾中的奇异能量后，异变出的产物。
与原先的武道神眼相比，灰白眼眸并没有强大多少。
只是，多出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能够看到永恒迷雾连通的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还有，捕捉到永恒迷雾中的大道本源规则！
永恒迷雾中，是存在大道规则的。
只是，永恒迷雾中的本源规则混乱、无序、难以感知。
又被那诡异的永恒迷雾遮掩、干扰，使得其更加无法感知、参悟。
而永恒迷雾中的大道规则，又以永恒迷雾所连通的那处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最为浓郁！
林哲羽甚至怀疑，永恒迷雾中的大道规则，是从那处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投射而出的。
真正的源头，来自于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
而林哲羽现在，便是在尝试用灰白眼眸，捕捉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那不同于如今时代的特殊道韵规则！
……
……
“好特殊的道韵规则……”
“乍一看，与如今的混沌本源规则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一品，却发现，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林哲羽轻声呢喃着，感知催发到极致，不断捕捉着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那奇特的道韵规则。
轰隆！
内宇宙虚空中，由无数武道神纹汇聚而成的血色洪流，在虚空中涌动。
无数武道神纹在血色洪流中碰撞、结合、衍化。
随着林哲羽的念头变化，武道神眼也在进行着一次次特殊的衍化。
与此同时中。
随着捕捉到的、源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的特殊道韵越来越多。
一道道奇异的武道神纹从血色洪流中凝聚而出。
“毁灭浩劫前的时代么……”
“若是如此的话，与外界的大道本源有着本质的不同，也就不足为奇了。”
林哲羽饶有兴趣地研究着，那亦真亦幻的世界中的大道规则。
他很好奇，不同混沌时代的大道规则，有何本质上的不同。
而这本质上的不同，会否关系到所谓的道祖契机？
不由得林哲羽生出这般猜测。
否则，芷瀚川又何必深入永恒迷雾深处，寻找证道道祖的契机？
纪元残阳又为何会出现在永恒迷雾深处？
不仅仅如此。
芷瑶说过，芷瀚川当初为了寻找证道道祖的契机，可是研究过《九死涅盘经》所触及到的那处未知禁忌之地的！
而那处未知禁忌之地，也疑似是毁灭浩劫前的混沌时代残留。
“若真如我猜测的那般，这异变后的武道神眼，当真是个好东西啊！”
“这或许会是我此番进入永恒迷雾，所获得的最大机缘！”
林哲羽心情很是不错，没有丝毫因为之前武道神眼的蜕变失败而感到惋惜。
没有之前的蜕变失败，又哪会有如今的异变发生？
没有武道神眼的异变发生，他又如何看到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捕捉到那个诡异世界中的道韵规则？
……
……
时间缓缓流逝。
林哲羽一边用灰白眼眸，捕捉着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的道韵规则，一边朝芷瑶与分身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
经过一番赶路，已经重新联系上了分身，芷瑶与分身那边并没有任何危险。
反正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再差这么点时间。
林哲羽对那个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愈发感兴趣，仅仅只是感悟其中的道韵规则，便让他收获颇丰。
“虽然与当今的大道规则，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两者之间，竟有着特殊的互补韵味在其中……”
林哲羽眼眸中满是惊叹。
仅仅十几天的时间，他遍感觉，自己对大道本源的感悟，有了不小的进步。
而这一切，都是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带来的。
“有趣……”
“不同时代的混沌宇宙，便如同不同的小世界一般么？”
“小世界中的大道本源都是圆满的、能够维持整个小世界的圆融运转。”
“然而，不同的小世界，里面圆满的大道本源也是不同的……”
“不，不对。”
“还是有些差别的。”
“不同小世界中的大道本源，更像是混沌大道分割出的一部分衍化而成。”
“无数小世界中的混沌大道融合后，便是完整的混沌大道。”
“而不同混沌时代的大道本源，似乎，更像是混沌大道的一体多面……”
“……”
林哲羽轻声呢喃着，参悟着不同大道本质上的差别。
用一体多面来形容不同混沌时代的大道本源，其实也有些不合适。
不同混沌时代的大道本源，本质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其中涉及到的层次，超出了林哲羽如今境界所能理解的程度。
不过，林哲羽也不急。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毁灭浩劫、不同混沌时代的大道本源，涉及到了这个混沌宇宙最深层次的奥秘。
若林哲羽能够参透这其中的奥秘，那么，估计距离寻到证道道祖的契机也已经不远了。
……
缕缕灰白之芒在眉心处的眼眸中流转，源源不断的感悟从心神中涌出。
“咦……”
林哲羽陡地轻咦一声，似乎又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刚刚，他从那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中，捕捉到了一抹奇异的大道波动！
只可惜，那抹大道波动极其微弱，一闪而逝，还不待他仔细感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刚那是什么？”
林哲羽轻声呢喃着，冥冥中有种极其特殊的预感。
刚刚那一闪而逝的大道波动，对他无比重要，关乎到了他接下来的道途。
“或许，我的天尊法域，便要落在这亦真亦幻的诡异世界上了！”
林哲羽眼眸中闪过一缕精芒。
他的本源真灵，几乎已经修炼到了极限。
肉身体魄更是修炼到超乎想象的程度，让他跨越了界主境面前的那道鸿沟，踏入了传说中的禁忌领域。
若林哲羽愿意，他早就可以晋升到天尊境了。
但，他却迟迟没有这般做。
他的野心很大。
林哲羽想要凝聚出，涵盖几乎所有大道本源的、完整的、如同小世界完整大道本源般的天尊法域！
然后，天尊法域与内宇宙虚空融合，晋升为，史上最为强大的界主境强者！
这其中的难度很大，大到超乎想象。
林哲羽尝试过很多方式，但，最后都证明行不通。
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最朴素的笨办法。
那就是，参悟所有混沌本源大道。
将每一种混沌本源大道，都修炼到一定程度。
然后再编织出覆盖所有本源大道的、超乎想象的、强大的天尊法域！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混沌中，大道本源何其多，所谓的大道三千，不过是虚指罢了。
混沌大道可远不止三千之数，几乎无穷无尽。
即便林哲羽有着源力相助，穷尽一生，怕是也无法尽数参透。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在源力的帮助下，有生之年，或许有可能做到。
林哲羽的本源真灵也承受不住，感悟如此之多的大道本源。
他的本源真灵是很强，完成了九次生死涅盘后，本源真灵强大到了不可思议。
但，在仿若无穷无尽的混沌大道面前，林哲羽那么点本源真灵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整个混沌宇宙面前，即便是道祖那般存在，都是渺小的。
因此，林哲羽也没有奢望，真能参悟所有本源大道。
他想的是，参悟最关键的几种，如阴阳、时空、生死、五行、四象等等。
然后以这几种最为关键的本源大道为骨架、脉络，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天尊法域。
这对林哲羽来说，耗费些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覆盖所有混沌本源大道的天尊法域，那就不用想了，以他的境界实力，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现在……
“刚刚那是……”
“太极混元？”
林哲羽眼眸中光芒愈发明亮。
这是他最开始、凝聚天尊法域的设想。
想要感悟所有混沌大道本源，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于是，林哲羽便想着，是否可以如世界之种衍化成小世界般，凝聚出一个如世界之种般的特殊‘种子’。
也即，通过掌握的阴阳本源大道，逆转出所谓的太极混元，然后再以太极混元衍化阴阳、四象、八卦……
只可惜，这个设想有些想当然了，根本不是林哲羽能够做到的。
“太快了……”
“刚刚那幻景，一闪而逝，便彻底湮灭了，根本来不及仔细感悟。”
林哲羽轻呼口气，心神重新恢复平静。
既然感知到了一次，只要他还在永恒迷雾中游荡，便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永恒迷雾深处的机缘，会与刚刚捕捉到的、那一闪而逝的特殊大道波动有关么？”
“若是如此的话，或许，还真要想办法深入一次了。”
林哲羽轻声呢喃着，抬眸看向永恒迷雾深处的方向。
不过，永恒迷雾蕴藏着无穷危机，以他如今的实力，深入其中还是太过危险了。
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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