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一处集市。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刚出笼的肉包子蒸汽裹着面香,炸果子的油香混着旁边香料摊浓烈的八角、桂皮味儿,还有牲口市传来的独特腥膻。
各种味道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钻入众人的鼻子。
“夫人,恭喜恭喜,这个孩子未来可了不得,他有一股灵光从头顶冒出,少说也能名震一方。”
一处算卦摊子上,贴着假胡子的王纯一正在滔滔不绝的夸着,
他的对面是一个贵妇抱着一名孩童,听着王纯一的话,满脸的开心憧憬。
而周围则围满了人,大家都听说来了个灵验的大师,无论是算命,看相,请卦,还是测字,无一不精,无一不准。
“先生,谢谢您的吉言,我还想问,家中生意如何?”
“你写个字。”王纯一递上纸笔。
贵妇先是把孩子给旁边丫鬟抱着,拿起笔,在纸上慢悠悠的写下了一个秀气的“安”字,
王纯一眉头微蹙,但旋即舒展,“安,乃求得平安之意,令夫君的职业看来是有危险的。”
“是的,先生,外子开有一间镖局,经常奔波在外,不知....”
贵妇刚想继续问便被抬手阻止,“看这‘安’字,上为宝盖头,如一所宅院、一家镖局。
下为一女字。这意味着,此次押镖之关键,或与家眷、内眷有关,须防‘祸起萧墙之内’。
更要紧的是——王纯一提笔在“女”字旁轻轻添了几笔,竟勾勒出一个隐约的 ‘妾’ 字形状”
这‘女’字,其形似人跪坐,有依附、受制之象。恐有内部人员,尤其是看似柔弱依附之人,行事不密,或家风不宁,以致消息走漏,
家中可有小妾?”
听见夫君有危险,贵妇赶忙回答,“有的,上次行镖,外子救了女子回来,妾身又正好生产,便帮夫君纳了,先生的意思是那贱婢?”
学着师父王重阳的样子捋了捋假胡子,王纯一点了点头,“看来,令夫君走镖的货物和路线都已经泄露了出去,如不及时通知,危矣。”
贵妇站直身子,一脸焦急,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多谢先生,外子如若脱离危险,再行感谢,先生有空也可去家中做客,下边街道的”陆家镖局便是。”
说完抱拳便转身离开,颇有一股侠女风范,王纯一则是心里有些感应,想到了那个镖头,心想这倒是有些巧了。
正当还在怀念之时,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一脚踏在了王纯一对面的凳子上,回头看向小厮,“是他吗?”
他身后的小厮连连点头,“是他,少爷,很准的。”
看着面前纨绔,王纯一蹙眉,轻轻敲了敲桌子,“算命,还是测字?”
那纨绔一脸不屑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砸在桌子上,“小爷我,全都要。”说着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个“幸”字。写完看了看周围,大声喊出,”怎么样?”
小厮连忙上前,竖起大拇指,“好啊,少爷,这字苍劲有力,又兼有风骨,实在是好。”
“哈哈哈,算命的,你说呢?”纨绔先是大笑起来,然后屈身向前,头凑到王纯一脸前问道。
王纯一摇了摇头,纨绔就要发飙大骂,却被王纯一拿折扇轻轻抵住他的嘴,“看来,少爷觉得自己很幸运。”
少爷也不含糊,把折扇挡开,满脸傲气,“那当然,小爷我顺极了。”
“我看不然。”王纯一似笑非笑,折扇点在'幸'字上面,“你所仗着不外乎家世,但此字头顶一个土,意味着令尊将要入土,这个幸又不成辛字,而今天又乃辛月最后一天,啧啧。”说完,王纯一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狗东西,安敢欺我,可知家父乃是张大河。”
纨绔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桌子,伸手就要打人,王纯一反应多快,看见他要动手之际,快速拿走桌上金银,一脚抵向纨绔脚下凳子。
纨绔便一个一字马立在了当地,他先是一脸懵住,随后下身的撕扯感痛上心头,浑身都疼得颤抖起来,王纯一拿着折扇走上前,纨绔怕被打,立马大喊,“家父张大河,狗东西还不来帮忙?”
小厮挽了挽袖子,赶忙上前要帮忙。
王纯一也不惯着,拉起小厮衣领,转了个圈,一脚从屁股上把人踹了出去,跌在纨绔腿上压着,坐骨神经受损,小厮也疼龇牙咧嘴站不起来。
见状,围观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准笑,家父张大河!“纨绔大声呵斥,但没什么用。
折扇轻轻敲在他的脑袋上,“管你张大河张二河,今天你可就要没河了,要不是这锭金子,你这腿少说也得折上三月。”
此时有一个穿着和纨绔小厮一般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少爷,不好了,老爷被江南六怪打死了。”
纨绔听闻,先是不信,然后一脸哀伤,慢慢的斜着爬了起来,哭着喊道,\"河真没了!在哪里,快带我去找我爹。“
”就在运河边上,江南六怪请刀剑双侠助拳,和咱淮帮还在打着呢!“
新来的小厮扶着纨绔就走,围观的众人听见有戏看,都奔向运河,再次把纨绔撞倒,他一边哭,一边骂着拉着小厮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走。
而王纯一听见打架,早就跑在了众人的前面。
等他到了运河边上,看见有两方人正在对峙,中间躺着几个人,想来就有那张大河了,仔细一看居然还有熟人。
有两人是赌场辟邪,镇恶那两兄弟,他俩拿着两根降魔杖,
还有张阿生,与韩小莹,他二人并列在一起,张阿生拿着个大屠刀,韩小莹持着长剑在侧。
另外几个在两兄弟边上的倒不认识,一人手拿折扇,一人拿着长鞭,还有拿着扁担和大杆称的,不像打架,倒像来赶集的。
“刀剑双侠,这是我们淮帮和六怪的恩怨,刀剑无眼,劝你们勿要多管闲事。”
另一边的的领头人看着张阿生劝道,他年约五旬,身材并不魁梧,反倒有些清瘦,一袭半旧的青绸长衫,看着更像个失意的账房先生。
但那双眼睛沉静得像运河最深的水道,无波无澜,想来便是一帮之主了,让王纯一没想到的是,张阿生和韩小莹居然就是刀剑双侠,
想来那赶集的几个人就是江南六怪了。
张阿生还未答话,韩小莹却长剑指向淮帮帮主,“少说废话,我堂兄之事便是我的事,划下道来就是。”
听到韩小莹的话,张阿生只是把大屠刀向前顶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淮帮帮主秦守面沉如水,这几人都是好手,要不然自己一方人也不会被杀了四五个,尤其是那降魔仗两兄弟,和这刀剑双侠,武功实在高得很,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若不打,怕是在这运河上也混不下去了。
“爹~啊”
就在秦守在思考时,那张大河的儿子,一瘸一拐的走向两人中间,抱着其中一具尸体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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