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加选拔有什么要求吗？”冷若虚手上动作没停，状似无意的问道。
“要求……这初选好像没什么要求。”虽然此时很热闹，但小四还是听清楚了冷若虚的话，并且耐心的解答，“只要你是冷家军的正式兵，那就能参加。”
“嗯。”冷若虚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诶？小虚啊，你该不会是想参加吧？”年龄稍长的老徐敏锐的察觉到了冷若虚的表情变化，颇有些惊奇地说。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冷若虚，冷若虚倍感压力袭来，手上动作突然就停了，她稍迟疑了一下，抬头扫了一下这一双双眼睛才慢慢说:“是有点感兴趣，想试试。”
“哦？不错嘛，你小子，有志气。”在一旁休息着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刘正午抬抬眼皮，颇有些兴趣的看着这个小卒子，“不过给你个消息，今年的选拔有些不同。”
不管是否想参加，大家都不免感兴趣的竖起耳朵，冷若虚更是停下了自己的手上的动作。
“喂喂喂，动作别停啊，不要影响到大家准时吃饭。”刘正午抬手朝着冷若虚点点。
“哒哒哒……”的切菜声立刻又恢复了。
刘正午点点头，对这些小子的听话很满意，“今年的初选会采用团队制。”
“团队制？”有人忍不住出声。
冷若虚疑惑的看着还是那副吊儿郎样子的当刘正午。
“嗯~~”刘正午扫了一眼冷若虚后，看着那个出声发问的人，“团队制，没听过？”
“不是，副长，你哪来的消息？”小四的表情很是惊讶和怀疑，“这往年都是单人啊，从没出现过团队啊。”
“怎么？”刘正午朝着小四看去，“我的话你都不信？”
“老大，你说得是真的？”一人两眼放光的盯着刘正午。
崔晓，六年前进来的兵，干事情一向是磨磨蹭蹭，今天突然露出这表情，倒是让刘正午有些意外，难不成是个韬光养晦的人，“假的我透给你们干嘛？怎么，你也有兴趣？”
崔晓面对提问，脸上立刻露出些退怯，不过还是回道：“这……如果团队的话，是有些想去的。”
刘正午当然是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就当是没看到似的，笑着道：“想去就去呗，你们这些小崽子，去试试挺好的。”
说完，他又把眼睛移到冷若虚身上，盯着；“你呢？”
此时的冷若虚完全没有注意到刘正午是在问她，只是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哒哒哒”的在切着大白菜。
机灵的小四立刻轻拍了冷若虚一下，“副长在跟你说话呢。”
“嗯？”冷若虚思绪回归，有些迷茫的看了小四，接着视线转到刘正午，他依旧不着不急的在盯着她，“副长？”
“你每天都去训练，这次机会你八成不会放过吧？”刘正午见她看了过来，才接着话题继续道。
切菜的“哒哒”声突然顿住，冷若虚指尖的水渍顺着白菜叶滑落，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眼看向刘正午，对方正斜倚在灶台边，手里把玩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倒不像是单纯的随口一问。
“想试试。”冷若虚把最后一片白菜切得均匀，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笃定，“那么好的机会，没道理放过。”
“哦？”刘正午挑了挑眉，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发出“当”的脆响，“倒是比我想的有冲劲。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北营想参加大试的人能从伙房排到营门口，光有冲劲可不够。”
冷若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三天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冷家的公告栏上新贴上了一张公告，从第一个人看了一眼后，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
“发了发了！初试报名的公告发了，果然是五人组队，刘老大，你是这个。”匆匆跑进来的士兵对着刘正午比了个大拇指。
刘正午歪歪嘴，露出个嚣张的笑容。
旁边的小四凑近冷若虚，手里还拿着没切完的萝卜，“小幺啊，去年大试，咱们北营初选就刷下去七成的人，而且今年是团队制，找队友可比自己单打难多了——得凑够五个人，还得磨合战术，万一遇到猪队友，再厉害也白搭，你可得慎重啊。”
冷若虚点点头，这点她早有顾虑。在北营她认识的人不多，田漓漠在中军六团，大概率要参加自己旅的选拔，未必能组队；之前二队的人要么不熟，要么还记着她动手的事，未必愿意跟她一组。她正琢磨着，就听刘正午突然开口：“你要是真想组队，我倒能给你指条路。”
冷若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刘正午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可在四帐里威望极高，据说以前在作战营当过小头目，认识的人远比表面上多。
“别这么看着我。”刘正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不是白帮你，咱们四帐也得有人去大试露脸，总不能让人觉得火头军只会做饭。我这儿有两个个人选，加上你，还差两个就能凑齐五人。”
“副长说的是哪几位？”冷若虚追问，心里已经有了些期待。
刘正午掰着手指数，“第一个是李锐，力气大，以前在西营是重装步兵，刀术不错，就是性子直，容易跟人呛起来。第三个是林青，你应该见过，每天帮着收柴火的那个，看着闷，其实眼睛贼得很，能记住三里内的地形，找令牌、认路都靠他。”
这两人冷若虚都有印象：李锐切菜时力道大得能把案板震响，上次有人说“火头兵没出息”，他直接把菜刀往地上一插，吓得对方不敢作声；林青则总在清晨去后山砍柴，回来时总能准确报出“哪片林子有新砍的痕迹”“哪条小路被踩过”，当时她还觉得这人细心过头，现在想来竟是侦查的好本事。
“这两位……会愿意跟我组队吗？”冷若虚有些不确定。她在四帐待的时间不算长，除了日常干活，跟这两人几乎没说过话，人家未必愿意跟一个“出过事”的外来者组队。
“放心，我已经跟他们提过了。”刘正午拍了拍她的肩，力道不轻，却带着几分认可，“李锐佩服敢跟莫廷子动手的人，觉得你够硬气；林青……他说看你每天晚上加训，觉得你不是混日子的。”
冷若虚心里一暖。她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小事，竟被人记在心里。之前在西北营，总和石戬和铁飒混在一起，她很少直接体会这种被陌生人认可的感觉，此刻倒觉得火头军的烟火气里，藏着难得的暖意。
“不过还差两人个人。”刘正午话锋一转，“得有个能顶事，现在队里几个要么擅长侦查，要么擅长动手，听说你好像脑子比较灵，能定策略、找漏洞，不过依旧需要个能配合上你，作副手的，另一个嘛，值得信任，有本事就行，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队伍能成，你想当队长，可能得在这些人身上花点心思。”
冷若虚心里一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田漓漠。田漓漠心思细，上次她在村庄惨案后情绪失控，还是田漓漠先察觉到不对，拉着她去医帐；而且田漓漠在中军六团，熟悉北营的规则，正好能补她的短板。可她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田漓漠要是跟她组队，万一营里的流言再起来，怕是会连累他，而且，他们这个队看起来怎么也没有那些同军报名的队伍有希望，田漓漠是比较优秀的，一定会收到他们同旅人的邀请，如果自己发出邀请的话，可能会给他造成烦恼，而且也有可能耽误到他。
“怎么？有合适的人？”刘正午看出她的迟疑，追问了一句。
“有个人选，就是……”冷若虚顿了顿，还是把顾虑说了出来，“就是营里之前传过闲话，中军六团的田漓漠。”
“闲话？”刘正午嗤笑一声，“咱们四帐连‘欺负同帐’的恶名都不怕，还怕这点闲话？你要是真担心，我让人去跟他说，就说是我四帐邀请他组队，跟你没关系。”
知道刘正午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冷若虚刚想开口解释，帐门就被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探进头来，正是田漓漠。他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见冷若虚看过来，笑着扬了扬手：“我听说你在这儿，给你带了点碧水县的糖糕，上次你说想吃的。”
刘正午眯起眼，冲冷若虚挤了挤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还不快去谈谈？
冷若虚还是有些纠结，刘正午却已经迎了上去：“这位就是田小哥吧？我是四帐的副百夫长刘正午。正好有事找你，咱们借一步说话？”
田漓漠愣了一下，看了眼冷若虚，见她没反对，便跟着刘正午走到帐外。没过多久，两人就回来了，田漓漠脸上带着些惊喜，冲冷若虚点了点头：“刘副长跟我说了组队的事，我愿意加入。”
冷若虚犹豫地开口：“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应该有比较好的队伍邀请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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