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一个意外。”桑樊林没有否认，但是却出人意料地轻描淡写。
“意外？！”余小斌不无愤慨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想，这个就是你和他的父母解释的统一说辞吧。”胡大发的话里，甚至都听不到批判的意思，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冷漠，对着桑樊林，或者是桑樊林那一类人，“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个人，你们后来把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最后留在了老六院的废墟，做着如此‘天马行空’的人体试验？”
“我们以为他已经死了。”桑樊林的语气中，依然听不出任何的愧疚和懊悔，这句话，仿佛就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他们，对此不负任何的责任。
听到桑樊林这么说，余小斌也听不下去了，觉得匪夷所思地问：“你们以为？他是你们医院的病人，是死是活你们竟然不确定？”
“你不要问得这个好像是我们的错误，我可告诉你，我们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是那个孩子有病，我们只是为了治疗他，我们还专门研究了方案……”桑樊林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但是，在搬迁的时候……”桑樊林终于绕回了那个让胡大发他们一度觉得他过于敏感的六院搬迁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我就是活得太久了，如果这个时候我已经和我的同事们一样，已经在地下了，就不需要接受你们的拷问和折磨了……”
“呃……拜托，我们只是问你问题而已，你要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啊……”苗苗嗲声嗲气地直言不讳，“和你们对像郏老板他们那些人做的，那才是拷问和折磨咧！”
“或许你的职业已经令你不再相信天意这回事了，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活着，或许就是天意吧。”余小斌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就爽快地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至少，在你离开之前，或许还能救回一条人命，真正意义上的挽救回一条人命！”
桑樊林并不愿意听到余小斌的这些话：“你这么说，就好像我之前的工作，都是枉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打算给你做道德评价，你生于那个时候，很多东西并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我想知道，六院的搬迁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在各自愤慨的房间内，只有胡大发的话，是冷峻而理智的，甚至听上去很无情。
“好吧，我终究还是没有守住这个秘密。老六院不是无缘无故搬迁的，因为在那之前，出了一件事情，被关着的几个病人，突然逃跑了，你们应该猜得到，牛鑫也在逃跑的人当中，被发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跑远……我没有去追赶的现场，只是第二天听说，那几个病人，在躲避我们的保卫和护工追逐的时候，滚到山崖下去了，隔了几天，陆陆续续，其中有几个人病人的尸体被找到了，但是有些，找不全，你们也知道，山里有野兽，那时候的野兽比现在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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