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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君愣了愣，宁羽说的这句话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诛神的事情？你知道诛神？”
在他看来，对方应该与此事挂不到勾才对，毕竟北域中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并没有多少，那些基本都是大能。
诛神的主要活动范围，除了中土，就是东域。
“等等，难道说，诛神的爪牙已经透到沧澜各地了？”
他霎时微眯眼睛，面色变得异常凝重。
“你猜的是对的，我不但在北域遇到了他们，还有西域。”
宁羽淡然回道。
“西域！”
崇明君忽然一惊，道：
“无法之地？！就连那种极其落后的地方，诛神都插手了么？”
他低下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他抬眼看向宁羽，叹口气道：
“其实左道禹说的那句话，里面近乎半成以上都是对的。”
取出火晶，将洞里那已经熄灭的枝堆重新点燃，看着那渐烧渐旺的火光，崇明君低声阐述道：
“我们这一脉，名叫“盗天”。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正如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一样，这事上所有的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传授天道的指示，指引世人，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从何处起源，去往何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约六七百年前，那时候的盗天一脉里，有一个名叫李孟的天才。他推算出百年后，盗天一脉将遭受大难，恐难存一人，于是就联合当时的另外一位天才，共同寻求救治之法。”
“最后，他们将目光一起投向了当时势头正猛的，乾元皇朝。”
说到这里，崇明君顿了顿，扭头看向一旁的宁羽。
“乾元皇朝，太元皇朝的前身，我知道，你继续说。”
宁羽示意道，六七百年前的乾元皇朝，那是一统北域的存在……
“在乾元皇朝的扶持下，他们创立了盗天门，并且广结善缘，其中结交到的超凡境、尊域境的武者也依旧不少。
毕竟一个人的实力再强，若是不能打破自己的命轨，最终的结果也无异于一粒尘土。”
“而《命机》这本书，就是盗天门创立的根本所在。”
此时，崇明君手掌一动，一本被缝补数针的古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没有避讳，他浑不在意的扔给了宁羽，伸手示意他翻翻看。
见状，宁羽也不做作，毕竟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
翻开第一页，只见那有些泛黄的纸张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盗天后人谨记，吾辈为传天道者，非逆天道者，大道周而复始，一切自有定数，逆天改命者，必难善终。”
看着这一句话，宁羽眉毛跳了跳。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其实只相当于一个传话的人，就好像皇宫的传话公公一样，只负责原封不动的传送内容，其余的事情一律都不能做……
那要你有什么用？！
带着一丝失望，宁羽又翻开了第二页。
“盗天后人谨记，万事万物均为天道所创，需敬天道而远之，畏天道，遵术卦所言。”
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犹豫，再次翻看第三页。
“盗天后人谨记，灵存则神存，灵谢则神灭，切勿留法乱身后事。”
第三页看完之后，宁羽翻到第四页，那是一页空白。
这会儿，他抬眼，一脸疑惑的看着崇明君。
仿佛是知道宁羽此刻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崇明君笑了笑，道：
“你再往回翻。”
“往回翻？”
宁羽半信半疑，听了他的话，又翻回到了第三页。
只见这时，那上面的字赫然发生了变化，原先很是潦草的字迹，瞬间变得特别端正，同时内容也一并变化了：
“盗天后人再记，吾辈为人族，吾辈有心，人族，才是吾辈的根本！”
诧异的，宁羽没有等到崇明君再次出声，翻回了第二页。
同样的，这上面的字也发生了变化：
“盗天后人再记，人族为天地所生，天道亦然，无尊卑之分，固天地为大，人族次之，天道最末！”
第一页：
“盗天后人记，天道就是个屁！我们人族的千秋，由我们自己去决定！”
三页内容，在宁羽往回翻的时候，不但字迹变化了，其上的内容竟然也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一开始的那三句话都是敬畏天道，那后三句就是敬畏天地，用这上面的话说，天道，不等于天地！
这一个知识，宁羽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顿时心血来潮，不禁赞道：“天道是个屁……好一个天道是个屁！”
抬眼望向崇明君，对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解释道：
“这本书上有特殊的禁制，当你往回翻的时候，字迹就会变化，一开始那三句话其实只是表象而已。“
“表象？”
闻言，宁羽思索了一番，随后合上了《命机》，并再次打开。
“和我猜的一样，又变回了表象言语么。”
这下，他大概是明白了意思。
武者的记忆力相比于上古时代，往往一句话，仔细看完，最终就会牢记于心。
哪怕是宁羽他自己在看书的时候，也没有往回翻的习惯。
“我们的始祖是一位遵从自己本心的人，不，不止他一位，应该说我们这一脉的人，都是这样。与天道斗法，若是说出去，恐怕那些无知的人都会惊的傻眼了。”
“或者他们就会认为，其实我们也是一群疯子，一群正义的疯子……”
崇明君打趣着说道，紧接着，他的话题便又回到了之前。
“我们盗天一脉的人，身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印记，它使我们出生时就不会畏惧天道，但是别人不同，那些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
“有时候，一件事明明是错的，但是百人，千人甚至万人说它对，在那些其他的，不明事理的人看来，那么这件错的事，就已经化作了对的印象，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那时候，因为后面的《命机》图涉及到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李孟先祖才费劲心思将其简化，然后传给那些盗天门的弟子。”
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他继续道：
“只是李孟先祖没想到的，最终打败他的不是命，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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