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揽过他肩头，走向车门：
“好了，正事要紧，先打电话找人，让他家人做做思想工作。”
......
“繁缕，你慢慢赶来，注意安全，我们先去把车截住等你。”
羽涅打来电话叮嘱。
他们下车去打过一番电话后，我们开车回走，去追老夫妻的商务车。
君迁走国道，羽涅走林拉高速。
“好，你俩也注意安全。”
等我赶到指定地点，房车、越野车与商务车已停在国道旁的一块空地上。
老者气急败坏地拽着君迁的衣袖，大嚷着什么。
君迁没理他，手机放在耳边接电话。
羽涅则拦着老妇不让她上去帮忙，老妇双手挥舞捶打着，他没还手，只是左右躲闪。
俩夫妻见我提着鸟笼下车，瞬间成了哑巴，不再纠缠君迁与羽涅。
“老婆子，快报警，说我们遇上打劫的了。”老者指挥着老妇。
“呃，好！”老妇掏出手机，按亮屏幕。
羽涅一把夺过，讥诮道：
“老人家，你还曾是一个中学老师，不怕辱没自己过去的好名声，就不为两个子女的前途考虑下么。”
把手机关屏，还给老妇：“要报警可以，警察来了看是抓谁？”
老妇接过把手机放回包里，神情复杂杵在原地。
“还有你，因为喜欢，好面子而心生贪欲，用病八哥把别人的换走，你退休前还是个科长，怎么老了就犯糊涂了呢。”
老者愕然：“小伙子，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打过交道，你怎知我家老婆子是中学教师，我是科长。”
“我们知道的可远比你想到的要多，来吧，听听你当大老板的儿子，赵巧俊的电话吧。”
君迁把手机开了免提，举到老者面前，手机那头传来一名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爹，以前我与巧英还在读书，家里那么困难，你还是一名科长，别人的土特产都从未收过，怎么现在就做糊涂事呢。
换了人家的八哥，就赶快还给别人，别给我与巧英丢脸，说出去我们却抬不起头。”
老者一听，顿时也火了，对着手机就是唾沫横飞：
“巧俊，你少听他们胡说八道，捉贼要拿赃，无凭无据就是栽赃陷害。”
“人家把事情经过，你当时与妈怎么商量的，妈还被野猫抓伤。
商店老板见妈买鱼干来抓野猫，故意涨价五十一包等等事全都说了，不知道你还要哪样的证据。
快还给人家吧，回来后，儿子给你买十只，天天教鸟说话，成不。”
老者的脸色黯沉下来，异常难看，在做着自我的心理斗争。
“老人家，当时我家九蓠把的手指啄破了皮，能露出来，给我们看看么。”
我的眸光瞟到他手上，被啄伤的地方已开始结疤，但伤痕仍在。
老者把伤手一下藏到背后，不愿拿出来。
我莞尔一笑，举起鸟笼，不慌不忙的出声：
“你藏起来也没用，你抓着九蓠出笼门时，把血迹留在了上面，找家医院就可比对血型。”
这时，老妇的手机铃声骤响，她看着屏幕愣了一下，转身走到一边去接听。
没开免提，但手机那头的声音却清晰可辨。
是一个女子焦灼的声音：“妈，爹不清醒，你不劝阻，咋还跟着一起犯糊涂呢。
你知道吗，陈局亲自给天冬打的电话说此事，都没找到我这里，知道我现在正是评级的重要关口。
人家完全不用费事托人来，直接报警处理就好。
你俩老也该为我们着想一下，行不行。”
老妇捂着嘴，边说边走向另一边，说话变得断断续续：
“都怪你爹，非要将丑丑带来...那丫头的八哥聪明，他很是喜欢...”
“老人家，你定是给丑丑喂过生水，才导致它拉肚子，我喂过药，现在没拉了，精神也好多了。
它跟了你六年，如今你已不要它，我就把它放回大自然吧。”
我说着，佯装去拉笼门。
丑丑在笼子里配合着拍打着翅膀，嘴里叫唤着：“咕咕咕，你好，咕咕咕，吃了吗。”
老者眼里泛着欣喜与留恋，连忙制止我：“不要！”
我唇角勾勒出一抺释怀浅笑，向他伸出手：“好，那把九蓠还给我吧。”
老者从商务车里提出鸟笼，拉开围布拉链，九蓠蔫蔫地趴在什么都没垫的笼底，小身子冻得在不停地颤抖。
我眸光一寒，厉声道：
“老人家，还以为你是一个爱鸟之人，难怪丑丑要生病了，这么冷的天，你就让九蓠这样待在笼子里，不病死也会被冷死。”
伸手想去开笼门，老者见状提笼避开。
老妇接完电话回来，拿着手机朝老者举了举，劝道：“老头子，为了三个孩子的前程，还给人家吧。”
老者好面子，不肯轻易认错，铁齿铜牙咬紧牙关不松口：
“你说它是九蓠就是九蓠么，你喊它一声，看它应不应你。”
君迁强忍要炸裂的脾气，没好气的揶揄：
“老人家，我们好言好语，给了你台阶下，你咋这么顽固呢。
你都把我家九蓠冻成了这样，你让它怎么说话。
再说你看我们是怎么对待你家丑丑的，喝羊奶，垫毛垫，还给它治好了拉稀。”
“这位大姐的手被野猫抓伤了，要赶在24小时内去医院打狂犬，这都过去多少个小时了，可不能再耽搁。”
老妇见羽涅这样说，抬起手背，抓伤处已红肿，有两处还有脓水渗出，也慌了神。
哀求地看着老者。
“好吧，不喊也成，这种鸟认主，若是你的，它定会来找你。”
老者突然背过身，伸手入笼，抓出九蓠抛向空中。
羽涅想去拦，已经来不及，继而飞奔向九蓠被抛飞的位置，要去接住它。
老者趁我被空中的九蓠分了心，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鸟笼，抓出丑丑放进自己笼子里，再把我的鸟笼扔到地上。
去抢君迁手上的车钥匙，被君迁灵活的躲闪开。
我来不及与他计较，朝着天空大喊：“九蓠，九蓠。”
宛如一块石头直坠向地面的九蓠，听见我的喊声，翅膀立即展开，飞向我，落上肩头。
我把它拿下来，几根爪子似冰棍，站在我指上哆嗦不停。
“茵茵，你把九蓠弄丢了。”它开口责怪我。
泪水滴落上它的鸟背，我哽咽道：“对不起。”
拉开冲锋衣拉链，要把它放到衣服下，温暖它。
一只大手伸来，羽涅毫不客气的拿走九蓠，塞进自己胸前衣服，讳莫如深对我眨眨眼：
“它是公的，以后由我来给它暖身。”
他这算是吃九蓠的飞醋么，可九蓠寄身的小八哥是雌鸟呀。
“鸟还给了你们，车钥匙该给我了吧。”老者朝君迁伸手。
君迁把车钥匙放到他手里，弯腰拾起地上的鸟笼。
老者上车，把车调了一个头，车在我身前停下：
“小丫头，谢谢你照顾我家丑丑。
还有一事相问，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老人家。”
我点点头，他继续道：
“我们并不认识，也就早上才见第一面，还没交流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家情况的呢？还知道的那么详细。”
“是你家丑丑告诉我的。”我淡然的如实回答。
“丑丑？它是鸟，不会说人话呀，莫非你精通鸟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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