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渔抱着酒瓶，喝完了这瓶酒里剩余的那部分，便从纠结中走了出来。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她认为她不是女同，她就能把它作为自己的矛和盾，攻击他人和保护自己。
坐在后座的艾草看向窗外。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铺天盖地的雪片像鹅毛，遮蔽了车与酒吧之间这段狭窄的空间。
她再度打开技能面板，在【假孕】技能上犹豫了会。
好像和她的技能比起来，还是岑渔对男主造成的伤害更大。
而且，她也要逐渐习惯没有这些技能。虽然这些技能可以降维打击那些男人，但试着用当前世界的方式来解决男人也不错。
更何况，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听到类似“鬼”“灵魂”之类的存在。
她不信这里不存在灵魂，但在没有她人帮助的情况下，单凭艾草自己只有d的精神力，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杀伤力最大的【好孕】技能不方便使用，她自己也好奇那道女声提出的，让她看一看的这个“未来”。
驾驶座上的风案问：“小姐，现在要回家吗？”
岑渔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说：“妈现在应该在给那小崽子使绊子呢。”她顿了顿，说，“我去看看我的房产。”
她不是被娇惯养着的，温室里的小花小草。
岑渔摩挲着岑兰给她的银行卡，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
今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待岑兰将标书交上去，再捏着眉头看岑渔交给她的，一份愿景美好且漏洞百出的公司产业计划时，艾草也已经打车去了岑兰交给她的房子。
她站在空旷的房子底层发呆。
这处房子位于一处显出破败的园区中。但在她到这里之前，她在网上搜索了相关信息，知道如果之后要在城市周边开发新的商业集群，怎么都绕不过这里。
所以现在的破败也只是一时的。只要有新的人来，这里就会重新粉刷一新。
人就是这里最好的流动血液。
岑兰挑的这一栋虽然距离主路有一段距离，但胜在安静。更不用说这一栋离侧门近，非常好找。楼共有上下三层，只简单装修过，没有另外配备家具。
系统小声问：“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艾草回过神。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钟，但还没有想好要用这个房子做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在小世界中拥有暂时只属于她的房子，没有女主，没有杀手，只有她一个人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房子。
这个世界里的房子很重要。
很多人都会为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花费自己的大半段生命。大部分人都将自己所有能被量化的东西放在天平上，用以换取合适的金钱。
艾草被系统给的那一长串余额，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金钱数字。
“我想帮助其他人。”艾草说。
系统困惑了一会，犹豫着问：“你想怎么帮助？”
艾草想了想。
她先是算了下，如果将她的余额均分给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女性，她们可以获得多少钱。但即便是她余额这样的天文数字，被分一分就少了。
就像她可以帮助每一个世界的女主和许多女性，但如果做鬼了都没有反抗的意思，那她再怎么努力都帮不上忙。
艾草继续思考。
她说：“我要开一个只有女性的公司。”
艾草想了想，信心十足地说：“我要去找岑渔，邀请她开一家只有女性的公司。”
她环视了这里一圈，仿佛已经能看到这里未来的盛景。
艾草打车找到岑渔的时候，岑渔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揪头发。
作为注意自己形象的前大小姐现社畜，能容忍自己的眼睛下挂着黑眼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自然不会再揪自己的头发。
她在揪风案的头发。
坐在她身边的风案，正在给岑渔的策划案查错别字和语法问题。她查得很仔细，将每一处可能的错误都用蓝笔圈了出来。
她已经看了一半，已经被她检查过的纸上白纸黑字，除去她画的几个零星的，蓝色的圈外，还有几行简单批注的红笔字。
岑渔看到艾草进来，立即松开了风案的头发。那缕柔顺的长发搭回了风案背上，汇入了她披散的头发中。
岑渔欲盖弥彰地往沙发边上挪了点，朝艾草简短地打了声招呼。
艾草眨眨眼，在风案边上坐下了。
艾草问：“这是第几版了？”
她记得上一次是第九版，岑渔还给她发消息，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不会再改了。
岑渔闭上眼睛直接躺下，声音干涩地说：“第9.98-再也不改了版。”
风案弯了弯嘴角。
她已经检查完了剩余的那些策划案，并将这叠纸整理好，放在茶几上。
岑渔很想假装自己一秒入睡，听不见风案的声音。但既然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了——她就必须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硬着头皮拿起了自己亲手改的第9.98版策划案。
岑兰虽然说这一版的策划案比第一版好了不少，可以给她批她要求的，三分之一的预算金额；但熬了好几个夜做和改策划案的岑渔不服输，怎么都想让岑兰认可她。
岑渔翻看了一下这一版策划案。在她看策划案时，她已经几天都没有画过的眉毛紧紧皱起——比起她的外貌，她现在更在意那些岑兰写下的意见。
岑兰没有给过她一条修改意见。
岑兰只会圈出一条，说这条不行，你再改改。
明明岑兰对她公司里的人都不这样！岑渔恨恨地咬牙。
但她也知道岑兰是为她好。如果她现在就养成了遇到事情找岑兰的习惯，那她之后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离开岑兰的影子。
她还年轻，她有闯祸和弥补过错的机会。
岑渔先粗略看过一遍，问艾草：“你来干什么？”
她已经对这一次的修改方向有了想法。她发现自己真的在重复修改策划案的过程中，愈发清楚身为一个“老板”，需要做些什么了。
而且这一次岑兰让她再做一个ppt。这是好事，证明岑兰对她的这个想法有了期待，她还可以补上很多没有写进策划案里的东西。
岑渔对目前还不存在的第9.99版策划案信心十足。
艾草观察了一下她的情绪，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开个公司？”
岑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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