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懂什么大道理，师父这么说肯定有道理……”
孙悟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兴奋起来，望向远方云端下隐约可见的一座巨大城池轮廓。
“师父你看，前面又有一座大城！看样子比黑曜城还要繁华几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皇颁布的什么‘未央令’，帮咱们仙庭扬名？”
陈默微微颔首，神念稍稍铺开，便已感知到城中气息。
“下去看看吧！”
两人掠下云头，收敛起周身浩瀚气息，如同寻常修士般落入城中。
此城名为“碧波城”，因毗邻一条名为“碧澜江”的宽阔江河而得名。
城内果然比黑曜城更为繁华，街道宽阔，人流如织，修士的比例也明显更高，甚至能看到一些异族修士和商会的身影。
刚入城不久，就在一处热闹的街口，看到了张贴皇榜的地方。
果然，这里也有一份盖有未央人皇玉玺大印的“未央令”赫然张榜在案。
周围围了不少修士和百姓，正指着皇榜议论纷纷。
“朝廷这新令有点儿意思……竟然是让我们信奉仙庭，人皇陛下就不担心民心变化？”
“是宣扬那个‘仙庭’和‘昊天仙帝’的？嚯，这上面说的……在天风皇朝覆灭佛宗，斩杀古仙妖仙……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朝廷金印在此，岂能有假？看来这昊天仙帝是位了不得的大能啊！”
“仙庭凌霄宝殿……若真如皇榜所说，庇护苍生，铲奸除恶，倒是好事一桩……”
孙悟空在一旁听的喜形于色，凑近陈默低声道：“师父，您看，这未央人皇还真的很上道啊，这下咱们仙庭的名头，在未央皇朝也算打响了！”
他越说越兴奋，眼中金光闪闪：“等这香火愿力足够旺盛，贯通两界，俺老孙是不是就能把杨戬那三只眼和哪吒那小屁孩叫过来耍耍了？”
“嘿嘿，到时候，什么古仙古魔，什么八大神王，够俺们兄弟几个打牙祭不？想想都带劲！”
陈默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点了点头道：“只要香火足够，界域稳固，自有仙神感应，降临此界……这并非难事。”
事实上，随着在天风皇朝和未央境内香火愿力的不断汇聚，他已经能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与大夏仙庭之间的那道无形的联系正在加强。
仿佛有一条金色的桥梁，正在跨越无尽时空，缓缓构建。
齐天大圣得到肯定答复，更是兴奋难耐，仿佛已经看到兄弟齐聚，并肩作战的场面。
两人随着人流继续前行。
碧波城依碧澜江而建，城中水道纵横，不少人家临水而居。
行走间，二人路过一段较为僻静的江岸。
只见一个约莫十来岁、穿着打补丁布衣的小男孩，正独自坐在江边的石阶上。
小男孩手里抓着一把石子，一颗接一颗地狠狠扔进江里，溅起朵朵水花。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带着哭腔的嘟囔声随风传来：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什么仙庭，什么仙帝，都是吹牛的大骗子！”
“呜呜……要是真的有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来杀了那吃人的水怪……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阿爹……阿爹就是在这里……被拖下去的……哇……”
说到最后，小男孩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委屈而又绝望。
孙悟空一听，顿时浓眉倒竖，猴脸上露出不忿之色，挽起袖子就想上前。
陈默却伸手拦住了他，微微摇头。
他缓步走到小男孩身边，并未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才温声开口道：“小家伙，为何一个人在此哭泣？你刚才说什么……水怪吃人？”
小男孩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哭得脏兮兮的小脸，眼睛红肿。
他看到陈默跟齐天大圣不知道何时站在身边，显然吓了一大跳。
见陈默不是水怪，似乎是想起惨死的父亲，又悲从中来，哭得更凶了起来。
他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是的，水怪吃人！”
“就……就是这碧澜江里的水怪！好大，好可怕，它吃人！我阿爹……我阿爹一个月前在江边洗脚，就被它……就被它拖下去吃了……呜呜……连骨头都没找到……”
陈默蹲下身，大手轻轻地按在男童肩膀上，声音平和道：“既有水怪为祸，这城主府没有派人来处理吗？未央皇朝律法森严，肯定不会坐视妖魔食人吧？”
小男孩用力抹了把眼泪，脸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愤恨和无奈：“来了！怎么没来？来了好几波修士老爷呢！”
“可是……可是那水怪太厉害了，藏在江底最深的地方，修士老爷们也找不到它，更打不过它！”
“后来……后来城主府的人就说……就说那是江神发怒，要……要献祭……从今往后，每年要送一对童男童女给它，它才肯保佑碧波城风调雨顺，不再上岸害人……”
“就在前几天……他们刚把西街的小丫和狗娃送走……所以……所以这段时间，水怪就不会出来了……”
小男孩说着，身体害怕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离江边远了些。
陈默眉头微蹙：“献祭童男童女？”
淫祀邪神？
他目光转向那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碧澜江面，神念顿时覆盖江面，并缓缓渗透下去。
仔细扫过江底每一寸地方，每一处暗流洞穴。
然而，一番探查下来，竟一无所获。
江中虽有些许水族精怪，但气息微弱，灵智未开，绝无可能兴风作浪。
更别说让城主府束手无策，需要献祭童男女来平息‘怒火’的大家伙。
“奇怪……”陈默低声自语。
孙悟空也凑了过来，火眼金睛闪烁，扫视江面，挠头道：“师父，俺老孙也瞅了，这江里干净得很，别说大水怪，连条成精像样点的大鱼都没有！”
“莫非是那水怪知道俺们来了，提前溜了？”
陈默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回小男孩身上，语气温和道：“小朋友，你先回家去，不要再靠近江边了。不过你放心，你阿爹的仇，还有那吃人的水怪，我一定会解决。”
小男孩停止了哭泣，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陈默：“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能杀掉那水怪？”
“嗯！”
陈默肯定地点头。
“那……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水怪真被你杀掉了……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你的好……”小男孩似乎抓住了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
陈默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叫我陈默就好。”
“陈默？”
小男孩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用力点了点头：“陈默哥哥，我信你！我等你杀了水怪的好消息！”
说完，他站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抹了把眼泪，对着陈默鞠了一躬。
而后转身跑开了，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江边巷口。
看着小男孩离去，孙悟空凑过来，神色凝重了几分：“师父，这事透着古怪啊！俺老孙的火眼金睛虽不如您的法眼，但寻常妖魔邪祟绝难遁形，这江里……确实干净得过分了！”
陈默负手而立，望着滔滔江水，目光深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江中无水怪，那所谓的‘水怪食人’，以及‘城主府献祭’之事，恐怕另有隐情。”
他顿了顿，道：“走吧，去城主府走一遭，问问这位城主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得令！俺老孙倒要看看，是哪个狗官敢纵容‘水怪’，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孙悟空摩拳擦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两人身形一动，便朝着城中的城主府方向掠去。
……
与此同时。
远在未央皇朝的极西之地，有一片终年被黑色魔雾笼罩的禁忌海域……幽冥海。
这里是魔修与邪修的聚集地，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此刻。
幽冥海深处，一座由漆黑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洞府内。
一名身穿暗黑龙纹魔袍，面容枯槁，眼眶深陷，周身缠绕着些许死气的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面前一盏燃烧着绿色魂火的命灯，“啪”的一声，骤然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绝儿！！”
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嘶吼，干枯的手掌猛地攥紧，身下骸骨打造的椅子瞬间布满裂纹。
恐怖的魔威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震得整个洞府颤动起来，隐隐听到了无数冤魂的哀嚎。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厉绝老魔的师……幽冥海八尊者之一的黑天尊者！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绝儿！！”
黑天尊者双目赤红，无尽的悲痛与怨毒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红着眼眸，疯狂地催动魔元，双手掐动诡异法诀，而后面前虚空荡漾，一幕模糊的景象缓缓浮现……
正是厉绝老魔在青岚宗被一道混沌剑罡湮灭的场景！
虽然景象模糊，无法看清那青衫男子的具体面容。
但其超然物外，淡漠一切的气质，以及那柄在画面中一闪而逝的奇异铁棒，却深深烙印在黑天尊者的神魂之中。
“不管你是谁！上天入地，本尊定要将你抽魂炼魄，永镇幽冥血海，让你受尽万魔噬心之苦，为我儿陪葬！！”
黑天尊者发出恶毒的诅咒。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龙卷，冲出洞府，直奔幽冥海中央那座悬浮于虚空之上的黑色宫殿。
宫殿大门由无数痛苦哀嚎的魔头面孔铸成，此刻紧紧关闭。
黑天尊者落在殿前，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急切：“幽冥魔主！黑天求见！”
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从中传出：“黑天，何事惊扰魔主清修？”
“右使大人！”
黑天尊者抬头看向门缝后那道模糊的身影，急切道：“我名下弟子厉绝命灯熄灭，被人所害！黑天恳请魔主准许，离海前往复仇！”
门内的右使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冰冷：“尊者麾下弟子众多，死伤在所难免……如今外界动荡，古域仙魔频频现世，危机四伏，魔主有令，诸位尊者当静守幽冥，共御外敌，不宜轻出。”
黑天尊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血光更盛，低吼道：“右使！厉绝……他非我寻常弟子，他是我唯一的血脉亲子！此仇不报，我道心难安，何以静修？求魔主开恩！”
门内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另一个更加古老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魔威的声音，缓缓从宫殿深处传来，直接响彻在黑天尊者神魂深处：“厉绝……为你血脉之子？”
“是！求魔主成全！”黑天尊者连忙跪下，以头触地。
那古老的声音轻叹一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丧子之痛可以理解，本座便准你离去，但需谨记，幽冥海乃我等根基，复仇之后，无论成败，需即刻归来，不得有误。”
“谢魔主恩典！黑天遵命！”黑天尊者重重叩首。
殿门缓缓关闭。
黑天尊者站起身，脸上已被无尽的杀意和怨毒所覆盖。
他化作一道更为庞大的漆黑龙卷，裹挟着滔天魔气与冤魂哀嚎，冲出了幽冥海的重重魔雾。
朝着他凭借血脉感应与秘术推算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所过之处，天地失色，万物凋零。
……
与此同时。
碧波城，城主府。
府邸修建得颇为气派，门前守卫森严。
陈默与孙悟空径直走向大门。
“站住！城主府重地，闲人免进！”守卫立刻上前阻拦，神色倨傲。
孙悟空眼睛一瞪，刚想发作，陈默却淡淡开口：“通报你们城主，便说有朋友自天风皇朝而来……姓陈。”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在守卫的心底下响彻。
那守卫愣了一下，看着陈默那古井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莫名一颤。
他生不起丝毫抗拒之心，下意识地应了声“是”，便慌忙转身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
只见一个身着锦袍，身材微胖，面带精明之色的中年男子，在几位幕僚和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迎了出来。
此人正是碧波城主赵元丰。
他远远看到陈默二人，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他并未见过陈默，但对方气度非凡，而且竟能让他府中守卫不敢阻拦，直接通报，显然不是普通人。
“呵呵，不知是天风皇朝的哪位陈先生大驾光临？赵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赵元丰拱手笑道，态度看似热情，眼神却带着审视。
他并没有将陈默往覆灭佛宗的仙庭仙帝这个方向去想。
陈默直接开门见山：“赵城主，陈某途径碧波城，听闻碧澜江中有水怪作祟，食人害命，甚至需以童男女献祭方能平息，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赵元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确有此事！本官身为碧波父母官，对此亦是痛心疾首，寝食难安啊！”
“那水怪神通广大，藏于江底极深之处，本官数次请城中高人，甚至上报朝廷，派来巡天卫探查，皆是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为保一城百姓安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行此献祭之事，本官心中亦是万分不忍，每每想起，都如刀绞一般！”
他说得情真意切，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红。
然而。
陈默的神念何其敏锐，清晰地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慌乱，以及身后几个幕僚眼神交流间的诡异之色。
孙悟空更是呲了呲牙，暗中传音给陈默：“师父，这胖城主说话时气血浮动，眼神闪烁，八成没说实话！俺老孙看他就不是个好鸟！”
陈默面色不变，继续问道：“哦？竟连巡天卫都束手无策？却不知那水怪是何模样？有何神通？最后一次现身是何时？”
赵元丰似乎早有准备，流畅答道：“那水怪形似巨蟒，头生独角，浑身覆盖漆黑鳞甲，能口吐毒雾，掀起滔天巨浪，力大无穷！”
“最后一次现身……便是上月在岸边拖走一个老汉之时，自那之后，因献祭已成，便未曾再现踪了。”
“形似巨蟒？头生独角？”
陈默目光微凝，盯着赵城主的眼睛：“城主可曾亲眼所见？”
“这……本官虽未亲见，但众多幸存百姓和修士皆可作证！”
赵元丰语气肯定，随即反问道，“不知陈先生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还有你来自天风皇朝……怎么就管上未央帝国的事了？陈先生……还望不要多管闲事……”
“听闻那水怪有通天之能，你在这边议论……或许它都听在心中，怕是会报复你啊！”
“是吗？这水怪倒是有几分本事……”
陈默淡淡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道：“只是听闻此事，觉得有些蹊跷，碧澜江虽阔，却并非什么灵脉汇聚之所，按理说不应孕育出如此厉害的精怪才对！”
赵元丰干笑两声：“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嘛！”
“或许是从其他地方流窜而来的也说不定。陈先生若是为此事而来，本官感激不尽，但此事已由巡天卫记录在案，朝廷亦知晓，先生还是……”
他的话未说完，陈默却突然打断了他，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赵城主，上月献祭之前，碧波城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之事？比如……是否有贵重之物遗失？或是……城主府库，是否一切正常？”
赵元丰闻言，脸色骤然剧变，瞳孔猛地收缩，虽然只有一瞬，但如何能瞒过陈默的眼睛？
他身后的一个师爷模样的老者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陈先生此话何意？本官……听不太明白。”赵元丰强自镇定，但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默缓缓上前一步，虽然并未释放任何威压，却让赵元丰等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我方才以神念探查整条碧澜江，江底并无任何强大水怪存在的痕迹。”
“所谓形似巨蟒、头生独角的水怪，倒让我想起一种东西……那不是活物，而是用来镇守重要府库的‘黑蛟灵傀’！”
“此傀威力不俗，确有兴风作浪之能，但其驱动核心‘黑水玄晶’价值连城，且每次驱动，皆需大量灵石，并会留下独特的能量痕迹……”
陈默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短了，许多东西也是有所了解。
就好比这个形似巨蟒，头生独角的家伙，很显然就是黑蛟灵傀……
之前他在黑岩域秦家堡的时候，得到过不少此界的讯息。
而根据城主赵元丰的描述，陈默隐约间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或许许怪就是黑蛟灵傀呢？
这东西其实还算比较常见，一般各大城主府都有配备，用来镇守府库。
但是启动的代价很大，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动用。
此刻。
陈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赵元丰，后者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赵城主，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元丰惊恐地后退一步，声音尖利，再无之前的镇定。
他身边的护卫立刻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孙悟空嘿嘿一笑，金箍棒已然握在手中，恐怖的气息微微泄露出一丝，便让那些护卫如同被山岳压顶，动弹不得，眼中充满恐惧。
‘果然有问题……’
陈默心中这般想到，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搜魂之后，自己去查？”
“凭什么？你是什么东西？”
“凭什么？就凭未央人皇颁布未央令，在各城中建立仙庭凌霄宝殿，而我……便是仙庭之主！有责任庇护此城安定！”
“什么？”
赵元丰吓的身体连连后退，眼神中满是骇然之色。
是他！
姓陈！
仙帝！
他就是仙庭之主！
“是工部的钱大人指使我干的！”
这一刻，赵元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老实交代道：“去年未央朝廷拨发了一笔用于修筑西境边防法阵的灵石和材料，被……被钱大人暗中克扣了三成！”
“暂时……暂时存放在我碧波城库中，等待风声过去再悄悄运走……但上月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似乎有巡天卫的暗探在查……”
“钱大人便命我……命我制造水怪食人的假象，趁机将那批物资装入黑蛟灵傀腹中，沉入碧澜江底隐藏！”
“但那……那批物资太过庞大，黑蛟灵傀无法长时间维持隐匿状态，偶尔会泄露出气息，被渔民察觉，便有了水怪传闻……”
“为了掩盖真相，让所有人不敢再靠近江边，钱大人便……便让我将计就计，坐实水怪之说，并……并献祭童男女，以堵悠悠之口，让人不敢再探查此事……”
一番话说完，赵元丰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面无人色。
他并不知道陈默在朝廷那边是什么身份，但人皇陛下如此推崇，要拿捏他显然轻而易举。
与此同时。
赵元丰瘫软后，他身后的幕僚和护卫也早已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孙悟空听得怒发冲冠，金箍棒一顿地面：“好一群狗官！贪墨军资，草菅人命，还弄出个假水怪来骗人，甚至用活人献祭！真是该千刀万剐！”
陈默眼中亦是寒光凛冽。
他没想到，所谓的“水怪之祸”，背后竟是如此肮脏丑陋的阴谋！
“那批物资现在何处？黑蛟灵傀藏在江底具体位置？”陈默冷声问道。
“在……在江心最深处的一处暗礁洞穴里……这是操控玉符……”赵元丰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枚黑色玉符。
陈默接过玉符，神念瞬间锁定江心某处，果然感应到了一股微弱的能量反应。
若是没有玉符，恐怕还真无法感应的到。
隐匿的非常好！
陈默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赵元丰，对孙悟空道：“悟空，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说罢，身形一闪，便从原地消失。
片刻之后。
碧澜江心突然掀起巨浪，一道青光裹挟着一个长达数十丈、狰狞无比的黑色蛟龙傀儡破水而出！
那傀儡栩栩如生，独角黑鳞，正是赵元丰所描述的“水怪”模样！
城中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呼，以为水怪再现。
然而。
那“水怪”却被青光镇压，毫无反抗之力，被直接掷于城主府前的广场之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陈默的身影随之出现，手中还拿着数个鼓鼓囊囊的储物法宝，里面正是那批被贪墨的军资。
证据确凿！
赵元丰面如死灰，求饶道：“仙帝饶命，我错了，下官知错了！”
陈默没有理会赵元丰的哀求，果断将储物法宝和黑蛟灵傀收起，对孙悟空说道：“将此间之事，连同这些罪官，一并移交附近巡天卫驻地，让他们依法严办，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好嘞！”
孙悟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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