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看着张国维呈上来的计算数据,眉头紧紧蹙起,与他想的相差的还是比较大的。
黑明廉携定王和周王进殿,向朱由哲禀告了事情的经过。
朱由哲轻轻点头,“炯儿,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朱慈炯抱拳行礼,“孩儿告退。”
朱由哲等朱慈炯离开,笑着向站立着的朱伦奎道:“周王,朕知道你也辛苦,但接下来还需要你再辛苦一下。几个藩王都在,你虽年幼,但代表的是周藩,也不能缺席。”
朱伦奎拱手,“臣明白。”
朱由哲点了点头,“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稍微歇息片刻。等开始了,朕再让人叫你前去。”
走出殿外,朱由哲问向前来禀告的韩瓒周,“奉天殿那里现在怎么样?那些大臣们的精神头还好吗?”
韩瓒周嘴角抽动,“皇爷们,这一夜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既惊又怕,饥累交加,怎么可能好?也只是现在安静下来,他们才勉强能打个盹。但此刻都疲惫的要命,要不是害怕失礼,恐怕就要直接爬在金銮殿上睡觉了。”
朱由哲笑了笑,“没精神好啊!没精神就吵不起来。好了,不晾着他们了。走吧!开朝会。”
顾炎武和黄宗羲一起过来。
朱由哲稍微有些吃惊,问道:“那边的事情你们是处置妥当了,还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两人抱拳,“禀陛下,虽然他们对商税的标准还有些纠结,但那些都在可商榷的范围之内。其他部分,他们都已接受,这是他们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朝廷收取商税的签名。”
朱由哲面露惊愕,“怎么会?那些都是奸滑之徒,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答应?”顺手接过那些签名,低头看去。
顾炎武笑道:“陛下,这还得多亏柳嵩柳掌柜。”
接着,顾炎武把柳嵩怎么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劝说众人的事情讲了。
同时,还把他们如何威逼利诱,如何恩威并施的经过也讲了。
黄宗羲道:“陛下,这些商人天生对皇权恐惧。您生气离开已经让其吓破了胆,接下来的一切也就顺利很多了。”
朱由哲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还是天生的贱骨头。忠清,你继续和他们谈,在最短时间和他们定好商税的标准。尤其是盐,茶,酒,丝绸,瓷器等几大项。”
顾炎武抱了抱拳,“臣遵旨。”
黄宗羲上前道:“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定的,由臣与之谈判会不会更好一点?”
朱由哲摇头,“你随朕去上早朝,配合朕说服那些老顽固。”
太阳高高升起,照进大殿,众官员强打精神,躬身行礼,“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哲挥手,“诸爱卿平身。”
待众人站定,朱由哲朗声道:“朕知道诸位都很累,那便不多说废话了,今天第一项就是给赵之龙定罪。”
韩瓒周高声道:“带人犯赵之龙、朱国弼、骆养性进殿。”
不一会,几名身穿锦衣卫服饰的押着三人走进大殿。
三人身着白衣,十分干净,显然是进殿之前换洗的。头发有点凌乱,但脸面整洁,样子也不像是受过重刑的。
脖颈上没有带枷锁,脚上也没有镣铐,只在双手上带着一个最小的铁镣。而且在进殿之后也被取下。
朱由哲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朱由哲,“解尚书,三人罪行如何,按律该如何宣判?”
解学龙出列抱拳,“禀陛下,原忻城伯赵之龙聚众谋逆,事实清楚,经三法会审,该判砍头之刑,夷灭九族。原抚宁侯朱国弼,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为其同党,亦不可饶恕。应砍头示众,夷灭三族。”
朱由哲看向三人,“你们可有不服。”
朱国弼早已吓傻了,跪倒在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骆养性亦跪在地上,“臣死罪。但请陛下看在我骆家世代为大明效力的份上,饶过臣的家人,臣就算死也感激陛下。”
朱由哲没有理会他们,看着依旧站立的赵之龙,“你呢!不求饶吗?”
赵之龙挺直身子,“臣无罪,臣为何要求饶?”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沸腾起来,无数大臣指着赵之龙大骂,“谋逆之臣,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改。”
朱由哲摆手止住众人的争吵,冷眼看向赵之龙,“你无罪?”
赵之龙回声应道:“臣无罪!”
朱由哲呵呵笑了两声,“那谋逆的不是你?那打着勤王旗号攻打皇城的不是你?还是那些强迫大臣们签下投名状的不是你?你现在说你无罪,是朕耳朵聋了,还是所有人都冤枉你了。”
赵之龙道:“不错,那些都是微臣做的。但微臣的初衷是救大明,所以臣无罪。”
朱由哲好似听到了最搞笑的事,“好好好,救大明,你倒是告诉朕,你打算如何救大明?”
赵之龙迎着朱由哲目光,“陛下,您在位十七年,建虏入关七次,闯贼破城无数。若论罪,您的罪比微臣大多了,但为何您依旧坐在那里,而臣却要接受夷灭九族之祸?”
“大逆不道!”张慎言出声怒喝。
而同时,徐弘基上前一脚将赵之龙踹翻在地,力气之大,连自己也摔倒了,被旁边的定远侯邓平扶起,“世伯小心。”
徐弘基颤抖着身子,喘着粗气,怒声道:“乱臣贼子,死到临头还敢攀扯皇上,你该死啊!”
赵之龙缓缓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胸前,好似要将身上的灰尘弹下,“魏国公,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要论罪,坐在那个位置的皇上比我的罪大多了。我想借此换个皇帝,让定王继承大统,以此挽救大明,这有错吗?”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徐弘基怒指赵之龙,其他人也纷纷出言,要求立即杀了赵之龙。
而赵之龙好似看不到这一切,只是平静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朱由哲,“陛下,臣若成功,由定王继承大统,至少能保住大明半壁江山。而若您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待着,这大明恐怕马上就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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