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众人都已经回了房间，这次跟来的只有四人，因此房间算是宽裕，何况又是免费，于是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单间。
许杰的房间内，他刚刚打完与叶瑾萱的电话：国内的宣传虽然声势低微，毕竟有安然这个流量黑洞的大瓜，但他们的事情还是传达给了几乎所有许杰的核心粉丝。
这果然引起了他们对三大公司的声讨，因为那些媒体的确是他们旗下的。以前观众不在乎时是不会在意这些，但现在怀疑一旦种下，那就由不得那些媒体了。
电话另一头的叶瑾萱也似乎很是疲惫：她自从毕业以来一直在公关岗位工作，可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此时国内的舆论场就像一个不断喷发着的火山，火山灰四散开来可谓一片狼藉，无一幸免。
不只是舆论的碰撞，各个组织间似乎已经因为这些冲突开始动起了真火，律师函也是满天飞的状态了。只是似乎各方都尚有一些默契，冲突暂时也仅限于舆论上，就是这些律师函也没见真的打上法庭。
只是的确就苦了一些粉丝与路人了，据说不少涉及安然与那两个明星的作品都被迫下架了来，很多代言产品也惨遭举报，甚至一些平台和网站都遭到了巨量的举报攻击。国内的平台和网站还好，但国外的网站基本都遭了殃，这进一步激怒了舆论场。
许杰看着叶瑾萱发来的报道，内心也越发惊讶：无论如何，在离开中国前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看着国内网上那乌烟瘴气的状态，许杰甚至不由得为安然感到了一阵担忧。
他和安然大致有过两次碰面，但这几次下来他也大致知道了安然的个人：他虽然的确有些自恋和天真吧，但他同时也有着流量明星少有的演员的上进心与追求。
如果要给他写剧本、拍电影，许杰多半是不愿意的，可相比起别的明星他多少还是有些机会。不只是他在三大公司里的特殊地位、他送给许杰的百达翡丽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他这个人的性格。
可如今，许杰看他这般，也不由得感到无奈：无论如何，他已经走上了流量明星这条道路，现在这般的情况，可就不由得他自己的意志了。
……
而此时，万米之外的安然工作室。
许杰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安然根本就和远日公司失去了联系，他这时已经急疯了。
“李姐，什么叫你找不到公司的人？！你怎么可能找不到公司的人？！你以往的关系网都是摆设吗？！何总找不到，金主管、小李总总找得到吧？！”
屋子里，安然已经无法淡定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了，他咆哮着对着以前的经纪人，现在的总经理道。
“安总，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已经没人了，说是放春节去了，何总你和我都联系不上，其他人和何总一样，电话和信息都联系不上，这是真的！”
李姐带着些哭腔道，她已经彻底慌了：此时的安然公司已经和他们完全失联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就连自己知道住址的朋友找上门去他们也不和自己说什么，一律都是不知道。
“安总，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她在安然面前来回踱步，两人都是费了好些时间才又是冷静了下来，“安总，我们还是先歇息去吧，都已经夜深了。你是远日公司的牌面，他们不会放任你和那两个家伙打起来的，除非公司所有人都疯了。”
听完这话，安然两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似乎很是不甘心。
“……何晓这家伙，想死可别带上我！要是我的发声渠道还在，那两个家伙哪能抓住我极端粉丝的行为反击，然后和我打这么久！”
但无论他如何暴怒，现在的安然就是没有办法。他如同一个被束缚住手脚的巨人，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法控制。
“呼……行，行，但愿那蠢老头不会把自己玩死！”
终究没有办法，安然只能提起在老板椅上的衣服。
“走！眼不见心不烦！”
见终于安抚好了老板，李经理总算长舒一口气，但她眼中的忧虑与踌躇还是没法消除。
“何总……他绝不可能这般，那唯一的可能……”
没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空荡荡的办公楼。
……
此时，许杰尚还在查看国内的事情。
倒不是他觉得多看些能看出些什么，只是他实在是睡不着。
辛津的话对他而言实际上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不是印度人，他和这些印度人也没有什么强绑定的关系。但他知道，这事在自己……或者应该说是前身的心中可不仅仅是泛起了一点波澜。
最好的证据就是那重新出现的幻觉，那个隐没在夜色中的“许杰”。
但哪怕知道这之中有问题，可许杰也没什么排解的好办法，他只能等自己真正疲倦下来。
说实话，辛津的话许杰并不知道其真假如何，但他知道的是这必定是辛津本人相信的。在明白辛津的所说的一刻，许杰确切地感受到了一种颤栗，但很快这种刺激的感觉持续不了太久，它很快变成了一阵麻木，就如那在梦境中的感觉。
许杰不知为何看向了桌子的一旁：只见那里有一个地球仪，上面可以看见印度的版图正对着自己。
忽然间，许杰看见那印度的版图就这样跳动了起来，如同一个心脏一般。它被啃食、被瓜分，又重新寄生在新的地方生长而出，或者说它本就无处不在，不过是被激活了来。
如今控制得了自己的许杰赶紧将幻觉关闭，眼前便又是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书桌，以及那地球仪，在泛黄的灯光中如同安眠在了他的梦中。
许杰再也坐不住了，他悄悄走出了屋子，在门前的门廊上躺下了来。
果阿今天的天气可谓不错，周围灯光暗淡，许杰用肉眼便可看见些许星辰。他静静地躺在了躺椅上，周围虫鸣稀疏，有气无力，眼看便是消亡的预兆。
看着这遥远而隐没的星光，许杰突然感觉到一股渺小的感觉，如同他在那轮大日之下——似乎这两者没有什么两样。
不知等了多久，似乎终于感觉到了疲倦，许杰起身，准备回屋。
忽然，他的手机又是亮了起来。许杰拿起一看——是叶瑾萱。
嗯？
如果许杰没有算错，现在的京城应该是凌晨三点才对吧？她竟然还没睡觉？还给自己发消息？
翻开信息，只见是一个简单的“睡了吗老板”。
许杰只感觉有些好笑，但还是回道：“没睡，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忽的，只听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叶瑾萱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这下，许杰也知道应该是出什么事了，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他稍微走远了屋子，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小叶，什么情况？”
只听那边，叶瑾萱有些急切道：“不好了，许杰导演！我看我们恐怕要被卷入安然的事情里了！现在还只是小范围传播，但我眼看应该是逃不掉了！”
“怎么了？”许杰赶紧询问原因。
两人一点也不可惜国际长途的费用，叶瑾萱直接解释了一长串：原来，随着多方骂架的越发火热，网友们也开始了互联网常见的攻击方案——挖坟。
许多人以往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这之中有人也注意到了许杰：他当时与安然一同在镜头前的照片终究没有被删干净，如今直接被某些列文虎克给挖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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