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一半的时间用来上网，查民国的各种军阀、政治时局，企图找到南云起存在过的证据，结果一无所获。
另一半时间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辗转难眠。
习惯了大金毛的怀抱，一个人反而睡不踏实，又担心年幼的儿子会不会哭着要她抱，如果说一切都是梦的话，那这一场梦境真实的令人贪恋。
第二天中午，发小儿王托尼赶上轮班，悠哉悠哉地跑来九月的小公寓蹭饭，一敲门便被俩熊猫眼拽进去，力道之大，差点摔个狗吃屎。
“祖宗，你这跟鬼似的，吓死我了！”王托尼翘着小拇指拍胸口。
“大军儿，我好像穿越了……”
“网络小说看多了吧？整天泡在起点、红袖那几个网上，不会把你泡傻了吧？”
“我艹，还是你聪明！说不定那些写穿越的大大都是真实经历，但是没人信，只好用小说写出来了。”
“你丫……赶紧给我做饭去！切菜的时候小心点，别把那二两智商再给剁碎了。”
九月去厨房开火，王托尼在客厅帮她整理屋子，摆在茶几中间的那套复古化妆品被男人扔在化妆台上的诸多瓶瓶罐罐之中，瞬间脱颖而出。
“这就是电话里说的那套化妆品？挺精致的啊，难道是哪个公司的新品？”
王大军虽然不是美妆圈的人，但是碍于职业原因，对皮肤保养、穿戴打扮还是比一般男人更有兴趣，打眼一瞧，全都是女人家用的彩妆，自个儿能上脸的一样都没有，瞬间了了心思。
“九月，你这精神状态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吧？”嘴里塞着蛋炒饭的男人说。
“嗯，大军儿，你说有没有可能睡一个小时做的梦，能清清楚楚梦到很多年的生活啊？”
“这谁知道啊，梦这玩意儿最不靠谱，说长能长，说短能短，保不齐还来个连环，谁能说得准。”
“连环？”
“嗯呐，就跟电视剧似的，一集一集的，还能接上。”
下午王托尼去上班，九月被“连环梦”这个词洗了脑，大白天的化好妆躺进被子开始睡觉。
“大金毛、小宝贝，老娘来了！”
睁开眼睛，没看到熟悉的脸，仍旧是粉白现代的小公寓，也就是说没有回到那个年代。
九月沮丧地看着梳妆台上的雕花木盒，决定想办法找找生产厂家，或者客服电话。
不管是做梦？还是真的灵魂穿越？都跟这套神秘的化妆品脱不了干系！
干净！太TM干净了！除了商品名称，连保质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电话号码。
这时扔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来，是一条来自直播账号的私信。
“亲爱的九月姐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特别喜欢中国古代的各种妆容，您能教教我吗？每天给你刷游艇哦~么么哒~”
手机显示这条私信的用户名叫“29”，看用词应该是个小女孩，可是这个小女孩的出手很大方，张口就是一艘游艇的打赏。
教！怎么可能不教！为了这仅剩的几个粉丝，就算她现学也得教！
“好得呢亲，今晚八点，直播间不见不散哦~”
九月虽然很想念自己的大金毛，可也知道现在得赚钱，否则西北风都喝不上。
距离直播时间还剩两个多小时，赶紧找找资料，电脑的右下角蹦出来一部电影的预告片，女主角妆容华丽的回眸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得了！还找什么呀，就它了！”
晚上八点……
伴随着屏幕烟花的炸开，九月直播间上线了，跟平时一样，只有几个僵尸粉雷打不动地观看，刚想开口打招呼，“29”上线了，同时屏幕上蹦出一枚火箭。
“我艹，土豪啊！今天必须把娃哄高兴了！”九月心里腹诽。
正常的开场白过后，紧接着就是重头戏化妆环节了，九月把雕花木盒的镜子撑起来，手机放着那张电影海报，似模似样地折腾起来。
“唐朝人以面部洁白为美，粉底得选最白的那个色号；眉毛呢，与咱们现代人的审美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女人大都画得阔而短，形如桂叶或蛾翅，李贺诗中也说‘新桂如蛾眉’。”
“最大的特点就是眉心的花钿，据说在唐朝是用纸剪好，再贴在眉心处，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纸能平整地贴在这儿，勉强用笔画一个吧，妆效出来是差不多的。”
“最后就是唇，这个我找了些资料，原来唐朝的流行唇形有十几种之多，我选了比较自然，也比较有代表性的‘樱桃小口’，红色！正红色！”
一场直播下来，“29”打赏了三架火箭，无数的玫瑰花，算是充足了九月的羞涩钱囊。
关掉直播软件的时候，本能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臭美一番，结果美着美着，那股晕眩的水波纹又来了，眼前一黑，再一次失去知觉。
*
“小丫头片子，再不起来我就告诉喜公公去！”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粉绿白纱抹胸裙，小脸圆嘟嘟的，婴儿肥还在。
九月睁开眼睛，看到斜上方即将落下一个巴掌，身形迅速翻了一圈，躲得干净利索：难道又穿越了？这次怎么是一群小丫头？南云起呢？我艹，怎么脑袋这么疼？
一连串的疑问还没解开，那个小姑娘口里的喜公公来了，尖着嗓子，扭着腰身，小碎步晃悠着走过来。
“新月啊，怎么又在欺负犯罪官僚的家眷了~”
“喜公公~这个上官九不好好干活，跑湖边偷懒，我特意来找她的……”
“呦呦呦，我的小新月真会替公公分忧。”
这两人的对话总透着一股子暧昧的味道，九月看着喜公公那张年过五十的老脸，对小小年纪的新月产生了些怜悯。
扶着身旁的石头起身之际，发现浑身的衣服头发湿透，还有绿绿黄黄的水草树叶，看来是刚刚掉进湖里了。
等等！之前穿越到梅九爷身体里的时间，就是原主喝了毒茶死掉的那一刻，那么现在穿越到这副身体里，难道是这个女孩儿已经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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