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浸淫帝都圈子日久，深知轻易不树敌的道理。
但眼前这个男人咄咄逼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但即便如此，他说话仍然相对客气。
“耽误我赚钱的时间，还不存在利益关系那什么才算？”被称作曲老板的男人粗声粗气的反问。
男人招呼着几人往后退，嘴里说道：“咱们反正不差这一会儿。几位老板，麻烦稍安。咱们等一等吧，行吗？”
向远峰正准备说什么，王屿及时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就看他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听从王屿的安排，退到后面。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多不容易，但韩清可清楚得很。
等曲老板老板开始跟老板研究下刀位置时，就凑到两人面前，追问究竟什么情况。
向远峰这会儿正憋着坏呢，见韩清一副好奇的心痒痒的模样，不怀好意的说道：”你猜猜。“
韩清见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说实话了，立刻看向王屿。
王屿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抬了抬下巴，小声说道：“你看他手上那块料子……”
但这会儿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蔡晨开口道：“这种人大13拽拽，说是说大几十万赌的石。但我觉得没几分可信度。”
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达马坎，“我这料子真是二十万赌回来的。我还有转账记录。”
向远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
王屿说道：“多少钱赌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剩下多少钱。”
完全是下意识反应，王屿出于职业本能。不管是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身上佩戴的翡翠饰品，还是同行怀里抱着的战利品。都会自觉不自觉多看两眼。
曲老板带来的是一块黄皮南齐。
皮壳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他说大几十万赌回来的，所以王屿才更多看了两眼。
其实它也不是百分百确定曲老板这料子一定不好，只是这料子的局部表现跟他之前经手过的一块狗屎地原石太像了。
外皮超乎寻常的光滑细腻，油光水滑，怎么看怎么好。
让人真的看到就挪不开视线的那种。
正因为这样，后面切出来狗屎地的时候，这巨大的落差让王屿想忘都忘不掉。
“狗屎地是什么东西？”蔡晨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韩清就能回答，“就是切开后里面的玉肉跟大理石差不多。没多少价值……”
向远峰插嘴，“干什么说的那么含蓄。哪是没什么价值？根本就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才准确。”
抱着达马坎的男人，一会儿探头看看那个曲老板，一会儿可怜巴巴的看看聊的兴高采烈地几人。一脸的愁眉苦脸，“老板们，咱们小点声……小点声……”
庆幸这会儿切机已经开始轰鸣，要不然又得是一番口舌相争。
同时也好奇的追问王屿，“王老板，你能看出来他手上那块表现不好，怎么看不出我这块内里表现呢？我这块的打灯表现可比他那块直观多了。”
王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男人科普起来。
赌石种打灯更多的是判断种水、观察表层绺裂。色能不能吃进去、能吃进去多深，只有神仙才知道。
所以才会有神仙难断寸玉之说。
要是每一个涨垮因素都能精准计算，那就不是赌石了。
再厉害的赌石人，也只能是通过有限的表现尽可能多的规避风险，而不可能完全消除。
男人明显对王屿这番说辞并不满意。但眼下还有求于人，也不能太得寸进尺。
蔡晨对赌石表现出明显兴趣。拉着向远峰让他现场示范。就着男人的达马坎有问必答。
不过跟刚才的内容大差不差。区别只在于向远峰又发现了几处影响结果的细微表现。
不过这些结论对于想听个准信的男人来说，等于什么也没说。
这边的交谈热火朝天时，那边传来曲老板暴跳如雷的骂声。
向远峰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紧接着吹了一声口哨，“老王。你现在这个眼力越来越毒了。”
王屿笑道：“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虽然也觉得向远峰这会儿的表现有点过于高调，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这样吧。
他们虽然不惹事，但也谈不上怕事。
曲老板果然立刻将满腔怨气转移过来，“你们特码有毛病是不是？知不知道这里是公众场合？当是你们那满嘴酸辣味的蛮夷边陲吗？土包子！”
向远峰笑着说道：“要论声音高低，这会儿整个店里都没人能跟这位老板比。你这样当众自称土包子，会不会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
曲老板撸撸袖子就准备冲过来，被解石店老板给拦住了，“曲老板，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要不然等我这边解完了，再处理你们之间的恩怨？”
曲老板倒还没有六亲不认，至少还卖这老板几分薄面。
当下大声说道：“好！我就在这等着，看看他们带来的这块料子能创造什么奇迹！玛德，赌上不了台面的狗屁达马坎的穷酸赌鬼，也敢对我的料子指指点点妄下论断。今天就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解石店老板催着男人将达马坎递过去。他连忙拉着王屿上去参考下刀位置。
向远峰负责跟曲老板斗气。蔡晨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倒是韩清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忙，手指头就没离开过手机。
等他忙完，达马坎都快下切机了。
向远峰不满的数落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谈恋爱。也不知道跟他同仇敌忾。
韩清这才解释道：“刚才你们没看那曲老板不怀好意的盯着咱们，一直在打电话吗？我担心他找了帮手来找麻烦。保险起见找了几个熟人来撑撑场子。”
向远峰捶了韩清一下，“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加鸡腿！”
韩清满头黑线，“向老板，恶人自有恶人收。咱们原本真没必要蹚这趟浑水、光是那块南齐切垮了就够他糟心的。你这正好遂了对方的意，把咱们送上前线当活靶子了。”
向远峰说道：“人生短短几十年，前怕狼后怕虎，中间还怕二百五。咱们还活的有什么意思？人生在世不服就干！先把气出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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