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真脏啊！”昊天感叹道。
“我只是跟玉琨霜说用星云的命交换一个被秩序接触的人的命，她直接就问为什么。所以她对秩序已经有了许多了解，然后我直接说了那小子的名字，没想到玉琨霜直接说她没有权限。轻而易举，确认那小子已经被秩序接触过了。哈哈哈哈。”陆海摇晃着面前的茶杯，轻轻泯着清茶。
“能套路玉琨霜，也只有你了。”昊天笑得很开心，他双掌相合，只觉得心神舒畅。
陆海应和着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若是玉琨霜答应，你猜我会不会真的把星云给卖了？”
“为什么不卖？那个鬼家伙太傲慢了，几乎都没见过它几次。但是你这么说来，玉琨霜没答应你？她不是应该也对星云十分不爽么？”
“这我哪知道？”陆海看向一旁，眼神平静，但似乎蕴含着极深的思虑：“你那边如何？银角就没什么动作？”
“那小家伙精明得很！有老君布置的很多手段，我很难看出他想做什么。但有女娲帮忙，集思广益交换信息后，发现那小子曾去过许多世界。真是羡慕煞我们这些老人啊！”
陆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光。
“相当于时空之门了。”
“陆兄，你帮忙分析分析，这小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陆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道：“想要知道他要做什么，必须得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哪些东西。”
“那我们如何能知道他知道了哪些东西呢？”昊天捏起陆海变出的茶壶和茶杯，打量着上面精致的花纹。
“看他要做些什么，便很容易反推出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昊天一愣：“陆兄莫不是在消遣我？”
“除了将金角送到DS0001，你还知道银角做的其他的事情么？”陆海没有理会昊天话语中的烦躁，继续问道。
“我只知道他肯定和老君分享了许多信息，甚至包括秩序的存在，还有之前那小子传教的时候，他也会用一些小手段去听。”
陆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
“老君知晓了他的手段，甚至知晓了秩序的存在，却似乎没有通过银角做任何事？信息还是太少了，我想不出什么来。”
“陆兄，你要是想出什么来了，可别自己藏着！”昊天放下了小茶杯和小茶壶。
“自然不会藏私。”陆海轻轻笑道：“对了，金角说，封神有末劫？你们那世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哎哟，瞧我这脑子，都忘记跟你说了！”昊天挤出一丝憨厚的笑容：“就是一次世界的变化而已，因果的汇集，物极必反嘛，只是这次稍微麻烦一点。”
“昊天老兄还让我不要藏私，结果自己却藏着小秘密。”陆海笑道。
“自家世界的一点小事，不足挂齿，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到了咱们这个境界，管他什么劫，都应不到身上了。”昊天一边自然地笑着，一边叹气摇头。
“也对，咱们的目光都在这万界之中，自家世界的些许微末小事，有时候确实不太上心啊。”陆海附和着叹气，似乎已经认同了昊天的话语。
“但……”
昊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影却突兀消失了！
陆海猛的站起，这虚幻的房间之中，只余他一人。
发生了什么？
自己依然身处这里，说明这处小位面依然在正常运转着。
但昊天却突然“掉线”了。
封神出事了？
银角！陆海面色中的诧异和惊讶慢慢褪去。
是银角做的么？
陆海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不自觉竟然生出几分烦躁来。秩序真是制造了天大的麻烦啊！这个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银角，白驹，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人……
陆海指尖的茶杯已经被碾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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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感受着着自己金身上难以扑灭的虚幻黑焰，目光看向了无穷高处。
老君疯了？
又或者，不是老君，是那个小鬼？
“昊天，好久不见。”
眼前的虚空之中，走出一道人影。他半点没有了小童的样子，反而带着难以言语的恐怖。
头戴凤盔欺腊雪，身披战甲幌镔铁。
腰间带是蟒龙筋，粉皮靴厮梅花摺。
颜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灵无二别。
七星宝剑手中擎，怒气冲霄威烈烈。[*]
“超脱……”昊天的眼神已经低沉，他如何也想象不到，明明只是造化修为的小童，如何能在短短时间跨过如此大的修为门槛！
此等威势，来者不善。
先用六魂幡削弱修为，然后瞬间杀到，这是奔着必杀而来的。
“抱歉，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了。”
银角睁眼，六丁神火直接淹没了昊天。
老君的炼丹炉时候也没人会用了，索性拆开，将这凶猛的先天神火释放出来。
“连猴子都炼不化的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昊天本待嘲讽，等到火焰近了身，才发现不对劲起来。
这火怎么这么快！
不！不是火快，是自己变慢了！
那银角身后，还站着一人！
自己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
一丝死亡的恐惧逐渐在他心头浮现……
本就挨了一记六魂幡，若是一对一，他都不敢说是目前银角的对手，甚至连较强的混沌金仙都能造成威胁。
没想到对方还有如此诡异手段！
快！极快！他看着银角的身影瞬间消失，似乎已经不值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神火贯穿了昊天的七窍，巨大的火光瞬间席卷了数层天外之天，映照得封神全界天空都变红了。
对于此等诡异变化，不少好事之徒大喊着末劫来了。
同为超脱，昊天在银角手中竟然撑不住一招？
女娲还没来得及看看昊天究竟是如何输的，就看见银角已经来到了祂面前。
“你真想杀了我们？”
混元真雷从无穷高处直接落下，银角没有同女娲说话，而是选择了直接动手。
“疯子！”
容不下半分犹豫，女娲直接抛出了红葫芦。作为招妖幡的容器，它时常被人忽略，以为没有用处。谁能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宝贝竟然连天地都可以容纳！
那葫芦口比天还要大！比地还要宽广！与它相比，银角的身躯简直如同微末毫尘。
人族之祖，妖族之皇，真的不可小觑！
但女娲半点都没有放松，她看见那雷突然加了速！本来就是极快的雷霆似乎已经跨越了时空，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来到了她眼前！
快！太快了！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万物的快慢都是相对的，修士比普通人快，高修为的修士比低修为的修士快，仙灵比凡人快，而超脱者比仙灵又要更快些。
而女娲眼前看见的快，似乎又已经达到了另外的层次。完全无法阻挡的快！
这是银角？这不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无量的佛光挡在了祂面前。
【如来神掌第九式：磐涅清净】
西游之后，如来再次现世，只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祂身上熊熊燃烧着的虚幻黑焰。
“银角施主，何必起杀心？”
盘古幡高高悬挂，元始道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另一侧。
另一边则梦境飘摇，无量虚实相交成海，阿弥陀佛站在独木舟头。
“你们有用，而我正好能杀，所以起了杀心。如何？”银角手掌轻抬，难以言喻的雷光泛滥在每一处。
如今四人围住祂一人，反而像是祂围住了四人一般。
“大言不惭！”有了喘息的时间，女娲招妖幡轻轻舞动，瞬间，又有混沌金仙级别的气息靠近！
这天地间的远古巨妖，无论死活，都在靠近！
入招妖幡者，受到的束缚，比封神榜更大。即便死去，尸身也会被招妖幡御灵。
“师叔，抱歉了。”
银角朝元始微微鞠躬，没理会来自四人的各种手段。
此等傲慢和胸有成竹之态，让人心中不安。
他银瞳亮起，天地一气贯通枢机，此时，他才是这世间的核心！
一气，化三清。
地水风火瞬间停滞，这广袤世间无数异象亮起。
银角手持太极图，朝如来盖去！
银角手持金刚琢，套住了女娲的种种法宝。
银角手持风火拂尘，席卷着天地间的一切力量，打向了阿弥陀佛。
银角隐入虚空之中，太清混元神雷直奔元始道人的本性灵光。
自封神之后，再难见这以一敌四的场面了。
更为诡异的是，不知是四人慢了一些，还是银角快了一些，等到银角攻击到达时，那四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
女娲这才看到，在银角刚才站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影。
他似乎藏在难以穿透的混沌中，让人忽略无视，即便看见，也只以为是不存在的，即便直视，也只能看到一点轮廓和照影。
他是一个人，他面露痛苦，他七窍流血，他全身青筋暴起。
他在做什么？他究竟是谁？
只可惜，女娲的问题再也无法被解答了。
银角的一掌已经拍在了祂的额头上，金身和灵魂齐碎。
与此同时，如来的金身在一片黑白之中湮灭。
元始的神魂被拂尘贯穿。
阿弥陀佛则落入了雷海，连身形都不再存在。
即便已超脱，却依然难逃死厄。女娲再没有叹气和摇头的机会，祂已然归于尘土。
天下寺庙中佛像归于暗淡，道观中三清雕像破碎殆尽。无数人抬头看天，却看不清那无上之中发生了什么。
“既然来了，那你们也别走了。”银角伸手抓向那地下的巨虫，又抬眼擒住虚空中的大鸟，他们应招妖幡而来，只可惜似乎晚了一点。
雪云海的身形显现，他再也无力站住，跪倒在了地上。
掌控时间的能力，他也是第一次用得如此吃力。在刚才同时将对方四敌拉入领域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要爆炸了。
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仅仅是短短的一个瞬间，雪云海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每一寸的力量都已经完全枯竭。
好在，这样的交手中，这一瞬间的时间变化已经够用了。
银角一掌消弭了所有交手的痕迹，就连所有人的尸身都消失不见了，四方天地似乎汇聚到了银角掌心，形成了一个小球。
他转头，朝之前昊天所在的方位看去，皱了皱眉。
“没想到还让他给跑了！”
雪云海心中一惊，开口问道：“谁跑了？”
“昊天。”
一瞬后，二人已经来到了昊天那被火烧得漆黑的巨大尸身旁。
赤红火焰还在燃烧着。
“留下所有外物，让本性灵光跑了。”银角又一个招手，将这昊天上帝的尸身也收到手中。
“那怎么办？”雪云海问道。
“没关系，暂时不杀祂也影响不大。”银角手指轻松，手中的那些能量汇聚成一个小球。
他张开嘴，轻轻吃下了这丹药一般的小球。
这之中有昊天、女娲、如来、元始、阿弥陀佛的全部修为，还有几条远古巨妖。此中能量让人咂舌，说是封神整个世界的能量一半都已经算得上保守了。
而银角直接吞下了它。
“辛苦了。”银角身上所有铠甲法宝褪去消失，露出了他本来的身形样貌。
“原来这个世界的强者真的如此恐怖，我之前还以为白天只是在逗我玩。”雪云海感叹道。
“走吧，我们简单恢复一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的丹药对你来说没用，你也没法修行我们的功法，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恢复精力了。”银角的眼神变得淡漠，带着雪云海消失在半空。
“不需要昭告天下之类的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需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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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顿的触须、暗影之血、克洛索斯的引注，三个旧神，掉落了三样材料。”白天手一招，这些烙印着魔力的物品就来到了他手中。
“送给占星师协会、永生学派他们吧，算我们欠他们的。”白驹叹了口气。
“反正我们也用不上。”白天没有反对。
白驹感受着新拿到的魔法，神色逐渐平静。
自己还真是脆弱呢，杀个人犹犹豫豫的，明明做都做了，心中还剩下愧疚，真是自找麻烦。
“白天，你确定，克洛索斯的灵魂，和封神中看到的灵魂，是同一种东西么？”
“我确定！它们绝对是同一种东西！并且我隐隐有种感觉，它们消失后去了同一个地方！”
真是有趣。
白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若是自己死了，也会和他们一样么？
这轮回，竟然在不同的世界上以同一种方式存在。真是有趣。
若真是这样……那这一切恐怕……
封神中知晓的种种再次浮现在白驹脑海中，末劫……那些不合情理之处竟然在这里有了合理的解释！
女娲最后同两人说的话回响在白驹耳中：
“……老君不知你二人来自万界游乐园，所以觉得末劫无解；而我知道，所以反而觉得末劫或许并非末劫！”
太极图与冥界有关，所以算出来的末劫是轮回的终结，而轮回主管所有世界！
老君等人知道其他世界的存在，所以认同这次末劫是所有世界共同的末劫，祂们必然认为那所谓的应劫者只是封神这个世界对更大劫数的简单反应，就好像世界的膝跳反射一般。所以应劫者在老君等人们看来毫无用处，对劫难的解决毫无用处。
而女娲知道自己等人并不是封神之人，所以敢于猜测这个所谓的应劫并不只局限于封神一界，反而有可能是真正的万界大劫的应劫者！
白驹看向白天，从白天的神色中，他可以看出小孩的反应比他更快，甚至更早想清了这之中的弯弯绕绕。
若这一切如同二人所猜……那万界的末劫，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所有世界一起毁灭吗？
还是说轮回毁灭，再也没有新生的生命诞生？
白驹摇晃着脑袋，闭上了眼，阻止着自己的思绪。现在线索只到这里，再猜下去就毫无意义了。
注*：摘自《西游记》吴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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