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镜流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永远都是自家夫君的笑容。
她勾唇浅笑，捏了捏渊明的脸：“你永远都比我起得早。”
“我也不需要睡觉。”
渊明笑笑：“起床吧，娘子。”
“好。”
镜流在他嘴角轻吻：“起床吻。”
“新词。”
渊明轻笑，抱着镜流起来。
星神不需要睡觉，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以前都可勤快了，早上一到就起床了，可干净利落了。”
镜流故意撅撅嘴：“现在我成大懒猪了。”
“也挺好的，不是么？”
“渊明，我怀疑你想养胖我。”
“没那个想法。”
渊明轻笑一声：“我再想养胖你，也得你自己愿意被我养胖才行，你愿意被我养胖？”
“嗯……养可以，胖就算了。”
镜流踢了踢脚丫，轻笑着：“阿渊，我们该去神策府了。”
“我很不想天天都去神策府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丹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渊明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想去神策府？”
镜流挑了挑眉。
“没什么太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想和我家可爱的娘子在床上好好的……”
镜流面无表情的捂住他的嘴巴。
自家夫君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明明以前那么正经。
“你们男人在结婚之前的正经是不是都是装的？”
“不是啊，你看应星，结婚之前他也不正经。”
渊明耸了耸肩：“再说了，什么叫你们男人，娘子，你看我难道不正经么？”
“你正经在哪？”
镜流抱起胳膊：“要不然我把你现在的样子录下来。”
渊明轻笑：“录下来也好，我现在觉得，这些在未来或许都是珍贵的回忆。”
“为什么这么说？”
镜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因为我们还会活很久很久，很长很长时间之后，凭我们的记忆可能都记不清楚过去的事情了，所以要把现在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未来感兴趣的时候还可以翻出来看一看。”
渊明一只手将被子铺好，把镜流放在床边给她穿袜子。
这个纯属是渊明个人爱好使然，绝非镜流没有自理能力。
镜流眨了眨眼：“说的也是。”
长生种记忆力不好是常态，也很正常。
……
渊明和镜流到神策府的时候，其余的几个人已经都到了。
“我老远就感受到欢愉的力量波动了。”
渊明牵着镜流的手：“怎么，欢愉星神，一大早上和谁切磋了？”
“你用胳膊肘想想，我和谁切磋还犯得上用命途力量？”
丹叶抱着胳膊：“来，将你们的目光朝向这边。”
丹叶抬手指向不远处。
渊明和镜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匣耳坐在一旁，面前是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头青色长发，白嫩的脸颊有些瘦削。
她睁着眼睛，澄澈的蓝色眸子毫无神采。
“这是……”
镜流眨了眨眼。
“匣耳的娘子，他完成了我的要求，按照交易的内容，我帮他娘子重塑了肉身，然后转移了灵魂，现在只需要等到她的意识彻底恢复就好了，不过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丹叶笑笑：“匣耳，现在什么感受？”
匣耳笑笑，轻轻抚摸着自己娘子的脸颊：“我等这一刻，等了近百年了。”
“万幸，结果如你所愿。”
丹叶轻笑，转头看向渊明：“这位是你的命途行者，他的娘子就是我的命途行者了。”
“……你问过人家了么？”
“我的力量重铸的身体，她的命途就会是欢愉。”
丹叶耸耸肩：“不过匣耳，你得稍微做好准备，你娘子的性格可能和以前不太一样。”
匣耳点点头：“无妨……无妨……”
从表情上，似乎看不出匣耳有多激动。
“我看你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景元抱起胳膊。
“太久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匣耳笑了笑：“而且……被改造之后，我的情绪寡淡了很多，情绪波动也小了很多，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他等了太久了。
终于……
“你娘子叫什么名字？”
白珩凑了过去，问道。
“落云。”
匣耳说道。
“嗯……”
白珩摩挲着下巴：“倒是和狐人族的名字很像。”
狐人族向往天空，尤其是在仙舟上，基本上大部分飞行士都是狐人族。
所以大部分狐人族的父母，都会给孩子起有关于天空的名字，表达他们对于孩子的祝愿。
驭空，星骋，天驰，采翼。
包括停云——当初停云的父母作为天舶司的武备士，对于停云的未来当然也有着有关于飞行士的期待。
只是停云本人志不在此。
又或者男性会有有关于飞行或者探索的名字。
就像广渊之类。
白珩倒算是例外。
他们一家子都是星海的旅者，热爱的不止是天空，还有旅行。
白珩的名字就是她母亲依照着旅游途中见到的美玉所起的。
“嗯，落云从小就对飞行很感兴趣。”
匣耳点点头：“所以她父母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好名字……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啊。”
白珩眨了眨眼。
“嗯，我们两个从小是一起长大的，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星球。”
匣耳摇了摇头：“可惜，现在已经被丰饶民给毁了。”
白珩眨了眨眼。
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她后退了两步。
还是闭嘴好了。
匣耳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落云的脸颊：“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家人离家太久，回家的时候，要为她擦拭身上的尘灰，要用这种特制的香布。”
“所以……你从一百年前就在等待她回来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几乎都要不抱希望了，毕竟到最后，我也没法和巡猎命途共鸣。”
匣耳叹了口气：“不过，没等到巡猎命途，却受到了混沌的瞥视。”
“什么意思，小子，你还瞧不上混沌命途？”
丹叶轻笑一声。
“没有那样的意思。”
匣耳摇摇头：“只是……我那个时候的思想，最适合的就是巡猎命途，我想，如果我也能成为命途行者，将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说不定能找到星神……求那位星神帮我把云儿恢复原样。”
“虚卒没法恢复原样，而且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觉醒巡猎命途并且找到巡猎岚——你的不死来自于丰饶，和丰饶有关的一切，巡猎岚的应对方式都是一发弓箭。”
丹叶耸耸肩：“那可是个死心眼，怎么辩解都没用的主，如果你真的找到巡猎岚了，那你跟你的妻子真的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化成灰也在一起的那种。
丹叶忍不住为了自己的想法笑出声来。
“不过，你很幸运的找到了伟大的欢愉星神和混沌星神，我们两个可是顶级的善神啊，最热衷于帮助别人了。”
丹叶笑着：“当然了当然了，我想你也知道，这一次最主要还是伟大的欢愉星神帮助了你，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欢愉星神是宇宙中数一数二好心眼的神。”
“又开始了……”
渊明叹了口气，牵着镜流的手走向一旁：“咱们玩秋千去。”
丹叶还在那边忽悠匣耳。
“你的妻子直接成为欢愉的命途行者，这绝对是明智的过分的选择，但是你看，现在你还处于混沌的状态之中，看看你自己，朋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究竟哪一点符合混沌？”
丹叶轻笑：“所以，尽早摒弃混沌，加入欢愉，走向更远大的未来！”
匣耳尴尬的笑笑，什么都没说。
丹叶咂了咂嘴，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去看他们荡秋千去了。
也不知道荡秋千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有的时候丹叶会在后面稍微的加上一些推手……
“话说，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混沌命途是很不好觉醒的。”
景元眨眨眼：“匣耳怎么就能踏上混沌命途？”
“因为他的状态很符合啊，觉醒混沌命途的要求很苛刻，因为就处在自灭者的边缘，一个不慎就容易滑落进去，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但是匣耳没有，你看看他，他已经放弃了一切，将绝大部分事情都定做无意义之事，但是他对于无意义的事情的态度并非放任，而是——享受。”
丹叶笑着：“这就是混沌，万物无定义，混乱难以确认，却依旧存在，莫名的存在，而且，匣耳心中有着没法改变的念头，也可以说，匣耳没有成为自灭者……就像之前在匹诺康尼遇到的那个黄泉小姐一样。”
“他之所以没有成为自灭者，也有他娘子的一份功劳。”
丹叶说道：“如果心中没有念着将她的娘子变回来的话，或许匣耳会堕入毁灭，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会放弃，总之……我们大概率是见不到他的，因为他终究会死在某一个地方。”
“或许是路过的令使，甚至是被巡猎星神瞥视到，如果真的被巡猎岚查探到，那结果各位也能够想象，他的不死在巡猎岚面前就是个笑话。”
丹叶笑了笑：“嗯，不过，让我惊讶，原来战争熔炉中还有这样的人，能想到这样的实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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