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光正这番话说完，大厅顿时陷入沉寂。孟知秋更是彻底傻了眼。
他很想反驳齐光正，但转念一想，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辩驳。
一时之间，孟知秋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王焱的面孔。
而当他想到王焱那斯文的面容以及标志性的小酒窝时，整个人瞬间溢出冷汗！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如果一切都是事实的话，这王焱也有些太嚣张，太胆大包天了！他这是真把咱们当成摆设空气，把咱们当成垫脚石啊！”
“确实如此。”齐光正声音不大：“他就是这么计划的，也是这么做的。”
“然后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却也是一片黑暗！发现不了痕迹，找不到尸体。甚至于都无法确定案发时间和行凶过程。”说到这，齐光正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是再笑，但是眼神中却充满愤怒，以至于都带有狰狞：“就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但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然后没有证据不说，咱们自己还是他最大的证人，你说讽刺不？讽刺不？讽刺不？”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齐光正一拳就砸向了身后的玻璃。
伴随着“咔嚓~”的碎裂声响，鲜血顺着齐光正的手掌缓缓流淌，滴落在地。
孟知秋也是极其愤怒与懊恼。他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摇头：“哎，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把王焱放了！让他离开派出所！这样一来，那三家势力肯定会对他下手，刘刀斧，陈默以及铁鹰也肯定会做好接应准备。保不齐就都会在派出所周边集合。那样的话，王焱肯定就没有机会动他们了！哎，真是可惜啊！咱们本来有机会制止这一切的，哎，真是。”说到这，孟知秋突然抬头：“照我说，您就多余请这些人，要不是他们，王焱今天晚上肯定做不成这些的。”
“不能这么说。”齐光正还是挺理智的：“老哥虽然开始的时候否认了我的想法，但后面人家想明白了。是我又否认了人家的想法。所以这事儿没有谁对谁错，只能是说，咱们的敌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仅仅心理素质强悍，临场反应能力也远超常人！这王焱，比我预想的还要难对付的多啊！”
“而且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说着，齐光正又深呼吸了口气：“最麻烦的是今天晚上这件事儿后，咱们在保市的所有部署就都摆上台面了。这后面要想再利用他们出其不意或者卧底做些什么的话，也已经不可能了!相反的，还会更加的方便王焱做事以及预防！”
“就正常情况下，咱们都抓不到他任何把柄，这后面真防起来，难上加难啊！”
“而且经此一役，保市不会再有人敢和水封集团对着干了，水封要再次雄起了。”
“这随着水封的再次雄起。剩下的事情更不需要王焱亲自出面儿了。所有的一切，也更难和王焱扯上关系了！哎。大意了，大意了啊！”此时的齐光正也是满脸懊恼，他不停的摇头：“真是没想到啊，这家伙是回来就搞极限操作，连顿饭都不吃就王炸。可真是机关算计，滴水不漏，把咱们耍的团团转啊！”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部署，一夜之间，功亏一篑！”说着，齐光正又笑了起来：“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这么丢人了！当然了，第一次这么丢人也是因为他！”
“这两次的对手都一样，结果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地点，上次是我家，这次是他家。”言罢，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亦或者是失望或绝望，齐光正突然“哈哈哈”的癫狂大笑。整个人明显有些失态。
身旁的孟知秋也是头次看见齐光正这般模样。他赶忙轻轻的推了推齐光正：“正哥，您也别太悲观！这才哪儿到哪儿？高低也得等调查结果出来你说对吧？”
“万一他们哪儿处理的不干净，有遗漏呢，是吧？毕竟人无完人么！”
“放心吧。你什么都查不到的。”齐光正简单明了：“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孟知秋跟了齐光正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齐光正如此绝望，说这种话。
他皱起眉头，满是不理解：“为什么就如此肯定，就是什么都查不到呢？咱们这些年，各种大案，难案遇见的也不少吧？虽然困难，但最后也都破了啊！”
“是啊！”齐光正跟着道：“那你说我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就绝望了呢？”
孟知秋一听，下意识的回应道：“为什么呢？”
齐光正叹了口气：“首先，也是最主要的，就是咱们这次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咱们给了王焱太多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清理现场，布置现场！”
说到这，齐光正明显有些不甘心：“但凡咱们反应早点，快点，没有被他们牵着鼻子在没用的地方折腾了一晚上。我都不会如此绝望！”
孟知秋闻言，皱起眉头：“类似于这样的案子咱们又不是没有碰见过，时间再长再久的，咱们后面不也破案了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所在了。”“第二个？”孟知秋抬头：“啥意思？”
齐光正叹了口气，继续道：“咱们之前遇见的那些对手和咱们现在遇见对手不是一个性质，也不是一个概念。”“王焱确实是比较聪明，也很难对付，但远不止于到你所说的不是一个性质，一个概念吧？”“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啥意思。”
“咱们之前遇见的对手，基本上都是犯罪嫌疑人，无论是经验和能力都有限。就算是偶然遇见比较棘手的。也是小帮派小团队！而这次的王焱，是大势力。”
“王焱怎么还成了大势力了？”“你说呢？”齐光正瞅着孟知秋：“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王焱这个案子牵扯极多。真要是追究到底，定会扯出很多大人物。”
“那咱们现在既然要对付王焱，这些大人物肯定就不会袖手旁观，不然的话，一旦王焱落在咱们手上，对他们肯定都会有影响。所以就算是冲着这个，他们也肯定会从暗中帮助王焱的！”说到这，齐光正顿了一下：“咱们对王焱消失这两年的调查毫无建树，这就是最好的例子。然后这次的情况其实也是一样的。”
“王焱一下搞出来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你是这些大人物，你会不会帮他擦屁股？帮他隐瞒呢？也肯定会吧？他这一道完事儿以后，后面再来几道。反正时间足够，先先后后，那很容易滴水不漏吧？他们肯定不会轻易让咱们从这件事情上盯上王焱吧？你说是不是？”孟知秋听完，稍加思索：“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用好像，是肯定。”齐光正自信十足：“这么多藏身幕后的大人物，保不齐就和咱们某些自己人有些什么联系，这都是在正常不过的。然后他们要是想要给王焱帮助，也是非常容易的。就算是不帮着清理，暗中给点方便也轻而易举。”
“毕竟咱们这次一口气布置安排了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是完全忠诚于咱们对吧”
“就算是咱们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我都不敢完全保证，更别提其他人了！”
说着，齐光正再次长出了口气：“若非如此，王焱是肯定不敢这样做的。他百分之百是有足够的靠山与底气，才敢如此的公然挑衅立威！”
齐光正说到这，孟知秋就反应过来了：“闹了半天，还有这个层面呢。”
“是的。而且冲这次的事情，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还有什么异常？”
“关于袁帅这些人的异常。”“袁帅，他怎么了？”“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操心啊。”
“没有啊。我一直挺操心的啊。就是没有想到袁帅有什么异常，咋了啊。”
齐光正狠狠的看了眼孟知秋：“这袁帅和他的人以前对付水封的时候是个什么劲头子。你心里面肯定有数儿吧？”“当然了。”“那你在看看这次。”
孟知秋一听， 眯起眼：“好像确实是离得有点远了。”“不用好像，是事实！”
“会不会是因为咱们的原因！”“咱们也不是头一次这样了，以前也有不少针对水封的行动。他哪次像这次一样躲得这么远了？不应该巴望不得咱们多对水封做些什么呢吗？”此言一出孟知秋顿时精神了许多，他赶忙点头：“还真是！”
“那他现在这副表现，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齐光正一字一句：“裴文顺商冲和王焱或许已经和好了。他们或许已经都把矛头对准我，不想我查下去了。然后这些人，或许也都涉及到境外的事情，也都与王焱有些关系！换句话说，就是王焱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儿，很可能就会把他们都牵扯进来！”
“我去。”孟知秋提高语调：“应该不能吧？”“不能的话你怎么解释这事儿？”齐光正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而且我告诉你，我也希望这是假的。毕竟躲远的话只是不参与，但如果不是躲远的话，保不齐还得做点什么，人可是地头蛇。”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所有人的矛头都会对准咱们了？”“对的。所以我才绝望。”“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的压力，促使他们和好了呢？”
“这也是肯定的。”齐光正声音不大：“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往这个案子里面钻，也不应该这么着急跑到保市来调查王焱。不然的话，他们未必能和好，至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好吧！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绝望了吗。我这无形之间的举动，其实也是给了裴文顺他们压力，也是帮了王焱。”
“那他们如果都帮王焱的话，江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吧？他们不考虑江华吗”
“他们不会不考虑江华的。”齐光正声音不大：“那你说为什么考虑了还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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