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我看来，鬼和尚多多少少似乎是操之过急了点儿。
女朋友还在上幼儿园，你非逼着人家给你生孩子？
柳向晚却微微摇头：“你说得没错，你现在确实还没有修出金丹，理论上来说，他应该等你修出金丹之后再动手！但他又不能等你修出金丹，一位金丹境的修士，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畴！”
这么一提醒，顿时让我豁然开朗。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果鬼和尚等我修出金丹，我他妈能把屎给他打出来。
还能像现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等我继续问，柳向晚又说：“他是想用你的灵魂炼丹，然后用你炼成的金丹打开天绝门！”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怪不得之前柳向晚会说，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
我师父的原计划，应该是利用我和柳向晚之间的婚约，让我们各自手上的玉佩融合，利用那颗金丹进入天绝门，修补封印。
但这个计划，因为柳向晚的早夭，从而早早胎死腹中。
鬼和尚最开始的计划应该也是这个，只是他后知后觉才发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进而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抽魂炼丹，他妈的想想就觉得疼。
我突然微微皱眉：“照这么说的话，我们虽然瓦解了鬼和尚的计划，但天绝门的问题却并没有解决！封印又该怎么修补？”
柳向晚深吸口气：“那是你的事儿，当代玄门三大家的使命已经完成，未来会有新的玄门三大家！你师父既然选择了你，说明你身上有别人没有的过人之处！好了，我也该走了！有缘……再见！”
我吗？等我修出金丹吗？这他妈好像有点儿遥遥无期啊！
“你该走了？你要上哪儿去？”
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就看见刚才柳向晚遥望的方向，乌云滚滚，带着天倾般的威压席卷而来。
眨眼间，滚滚乌云在我们头顶悬停。
两条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铁链从乌云中伸出，自动缠绕在柳向晚身上。
偌大的铁链，与她娇小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等一下！”
我刚想上前，一道黑色光晕一闪，旋即两个小山般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定睛一看，一人生得人身牛首，一人生得人身马面。
地府阴差，牛头马面。
捆住柳向晚的两条大铁链，另外一端便紧紧握在两人手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条大铁链太过沉重，还是因为受到某种力量的压制。
柳向晚表情有些痛苦，身形看上去好像也变小了不少，整个人瘫软着跪在地上。
“干得不错，这么快就把人给找出来，阎王老爷果然没看错人！”
牛头迈步上前，引得地面震颤，抬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差点儿没给我拍散架了。
我双眼发直的看着柳向晚，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地府一直都在找她。
原来她照片说时间不多了，其实所指代的是这个意思。
也对，何其聪明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危机。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甚至早就有了，等解决掉鬼和尚的麻烦之后，她就应该离开的觉悟。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比我高出一倍有余的牛头老爷，拱拱手说。
“牛头老爷，是不是弄错了啊？”
我的想法很简单，先试着忽悠这看上去不太聪明的牛头马面。
回过头再把柳向晚带回恶罗海城，像之前一样继续隐藏起来。
就以柳向晚的手段而言，想要刻意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问题应该不大。
“嗯？弄错？怎么可能会弄错？不是你给我们发出的信号吗？”
我顿时一愣，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发出信号了？
刚才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不见你们人影，现在我们打完你们却到了。
马面也跟着走到近前说:“这次你立了大功！阎王最近有事儿，等他忙完，肯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原来，从我取出六角天灵灯，带着柳向晚从恶罗海城出来的那一刻起。
柳向晚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
我微微张了张嘴，还想狡辩两句，可似乎任何狡辩在铁证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难不成非要扒了柳向晚的衣服，去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量天尺留下的痕迹？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我能给柳向晚的，或许就只有最后的那么点儿体面吧。
我狠狠咽下到嘴边的话问。
“她……她会怎么样？”
牛头看了柳向晚一眼说:“这不是我们应该去想的问题，她……需要阎王亲自发落！”
我点点头:“嗯，两位……两位辛苦了！”
马面挑了挑下巴，就像是工作单位跟相熟的同事打招呼一样，倒是不显得生分。
“先走了，回头一块儿喝酒！”
牛头也给我打了个招呼，回身拽动铁链。
我看见柳向晚的表情显得异常痛苦，但是却又在极力克制。
我又抬了抬手，下意识往前走出两步，想要抓住什么，可却什么也没留下。
这时，我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我扭头看去，是陈太爷。
“陈太爷……”
我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不知不觉间，双眼蒙上一层水雾，看什么都有些不真实。
我甚至宁愿相信，这一切其实是个梦。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和柳向晚没什么交集，就算有交集的那也是雪月。
明明她先前在恶罗海城，还曾扬言要杀了我。
可当看着她被带走的时候，我却感觉心里一阵阵刺痛。
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她现在还好端端的留在恶罗海城？
我突然回想起柳向晚的一生，她的出现似乎就带着某种目的。
小小年纪就背负着整个家族，乃至整个玄门三大家的使命。
在恶罗海城度过的每一天，似乎都不属于她。
她就像是那朵盛开在乌云下的鲜花，纵使再鲜艳，也不会有人看见她该有的色彩。
过了良久，待到天上的乌云彻底散去，我才鼓起勇气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再见！再也不见！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过得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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