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吗？”
“依你之见，这一战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白琰目光微沉，对于秦军落败，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没有报仇的快感，也没有秦人失败的失落感，仿佛这一切，本身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此刻，他想的更多的还是这一战中所发生的插曲。
在历史上，这一战乃是朱亥与候嬴从中起到的最大作用。
可如今，他重生了，这世上却没有朱亥，出现一个朱亥，还是他派人伪造的。
究竟是他创造了历史，还是说，本身他就属于历史？
历史或许不是很准，比如现在的时间差就和历史完全对不上。可是，很多能对的上的地方，几乎都和他有关系。
曲岩并没有看出白琰所想，他微微皱眉，微微沉思。
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依我之见，最多三天之内，秦军必定溃退。这一退早该发生了，可惜秦王年纪大了，托不住，太想拿下赵国了。所以，秦国错失了最好的撤退时间。如今再退，必然兵败如山倒，四十万大军，能回到秦地者恐不足一般！”
“向来无敌的秦军，一直是压在六国心头的一座大山！”
“他无敌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招惹他。可当他溃败时，人人都会发现，这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无敌。秦军也会大败，秦军也会恐惧，秦国也会失败！”
“届时，三国伐秦或许就会变成六国伐秦了！”
白琰回过神来，静静的听着，微微点头，道：“没错，届时三国伐秦，必将变成六国伐秦。你觉得秦国能支撑得住吗？”
对于此事，白琰并不意外。
历史上，六国伐秦的次数并不在少数。在这和合纵连横的战国时代，这种事情太正常了。如当年的五国伐齐，列国伐魏，例子比比皆是。
而历史上，邯郸这一败，列国伐秦，才是秦国最危急的一次。
“难！”
曲岩摇摇头，低声道：“秦国虽强，但还没有横扫天下的实力。如果单打独斗，六国无一是秦国的对手。但若六国连横，则秦国必败无疑！”
白琰心中微微一紧，果然，曲岩想的和他所想一模一样。
白琰忘记了，历史上的秦国究竟是如何度过这次危机的。
可问题是，他现在也看不出来，秦国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度过这次危机。
这完全就是一个不解之谜啊！
“若换做你，可有办法挽救秦国？”
沉吟片刻，白琰又道。
“公子想救秦国？”
曲岩心中一动，疑惑的看着白琰。
但紧接着，他又苦笑一声，似乎明白了白琰的心思，笑道：“是了，当今天下，秦国虽难以混迹，但毕竟是公孙一门唯一的生存之地。”
“若秦国还在，公子或许去哪儿都有机会生存。可秦国若是不在了，列国怕是都恨不得被公孙一门赶尽杀绝！”
“这秦国不能灭啊！”
说话间，曲岩的目光显得有些阴郁。
以前，他想着的就是报复秦国，为公孙一门讨回一个公道，因此并没有想太多。
如今，骤然想到公孙一门的处境，他又有些紧张了。
“你也知道秦国不能亡！”
“再次之前，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现在，你还有办法能救得了秦国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直待在另外一间房间的张大通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白琰和曲岩，同时抬头看去。
“呵呵，我说张大通，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说话扭扭捏捏了？”
曲岩有些好笑，似乎是在笑话张大通这发泄不满的一幕。
张大通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白琰，道：“公子，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您说吧，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这也是张大通一直以来最担心的问题。
为何说秦国一旦灭亡，公孙一门将不会再有任何容身之地？
道理很简单，当今秦王对公孙一门再怎么心狠手辣，当年毕竟没有对公孙一门抄家灭族。
而失去那次机会后，秦王已经没有继续对公孙一门出手的机会。
他若敢出手，必然遭天下人话柄。
秦王不动手，基本上就代表着整个秦国的态度。
公孙一门，再怎么着也是秦人，也是秦国功臣之后。
秦国不动手，就等于一种保护。
为何此前，白琰做出那般震惊天下的事，分明让列国君王都胆寒了，但最终只有赵国对白琰进行刺杀？
原因无他，其他列国都不敢。
白琰死不死，或许在秦王面前算不上什么。就算死了，他也绝不会可惜。
可是，白琰真要死了，这对于大秦而言，就是出兵最好的理由。
谁敢杀了白琰，最后要不打的对方割地赔款，以公孙一门的名声讨到足够的好处，秦国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傻子才会做这种倒霉蛋。
很明显，列国都不傻，所以谁都不敢乱来。
只有赵国，本身就已经开战了，本身就已经逼到绝路上，谁还特么管你打不打？
所以，自始至终，敢对白琰动手的就只有赵国一家。
这就是一种来自秦国的本能威慑。
可秦国一旦亡了，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曾经白起纵横天下，杀人无数惹来的仇恨。没有秦国震慑，列国非得把公孙一门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对张大通来说，秦国不能灭。
对白琰和曲岩来说，他们可以报复，但也决不能让秦国灭亡。
只要秦国还在，或许他们的仇恨不能报的彻彻底底，但至少还有机会游历列国，把秦国利用得彻底一点。
几人毕竟都不是傻子，要是为了仇恨，连命都不要了，这种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怎么办？”
白琰喃喃自语，低声念着这三个字。
是啊，现在又能怎么办？
这破坏容易修复难，如今搅得天下大乱是他的成功，但想要救秦国，却又成了更大的问题。
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这射箭的人想要把箭拦住，绝对难如登天！
白琰的目光再次看向曲岩，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曲岩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曲岩不愧是鬼谷传人，虽不如张仪苏秦那般名声之大，可其能耐却丝毫不下于前者。
若有办法，或许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而连他都没有办法的事，这秦国又岂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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