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北门，玄武门。
何进站在宫墙上，肥胖的脸上满是汗水与血污。
下方，王韬率领的五千贼军正在疯狂进攻。
云梯搭上宫墙，贼兵嚎叫着向上攀爬。
冲车撞击着包铁宫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箭矢如雨，在空中交错。
“滚石！倒金汁！”何进嘶吼。
守军将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推下，滚烫的金汁从垛口倾泻，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贼军实在太多了。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
“大将军！东侧墙段有贼兵爬上来了！”一名校尉急报。
“调预备队上去！给我压下去！”何进红着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李嗣业登上宫墙，身后跟着三百名全身铁甲、手持长戟的羽林精锐——这是他亲自训练的核心卫队。
“李将军！”何进如见救星。
李嗣业扫视战场，目光冷峻：“情况如何？”
“贼军攻势太猛，箭矢、滚石准备的不多，也快用尽了。”何进声音发苦。
李嗣业点头，走到墙边，望向下方黑压压的贼军。
他看到贼军阵后，一名将领模样的贼首正在指挥。
“取我弓来。”
亲卫递上一张铁胎弓。
李嗣业张弓搭箭，瞄准了正在挥刀督战的王韬。
弓弦震响！
箭矢如流星破空，穿越百步距离，直取王韬面门！
王韬也是悍将，危机时刻猛地转身，箭矢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带走一片皮肉，鲜血迸溅！
“啊！”王韬惨叫着捂住肩膀。
“将军！”左右贼兵大惊。
李嗣业冷然放下弓：“贼首已伤，士气必挫。何将军，你继续指挥防御。我带三百人下墙，开门突袭一阵，打乱贼军阵脚。”
“开门？”何进大惊，“这太危险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李嗣业不容置疑。
他转身对三百铁甲卫喝道：“儿郎们！可敢随我出城杀贼，卫我皇城？！”
“愿随将军死战！”三百壮士齐声怒吼，声震宫墙。
李嗣业点头，对何进道：“待我杀出，你即刻以弓弩掩护。若我半刻钟未回，或贼军趁机冲门，不必顾我，死守宫门！”
何进咬牙：“李将军保重！”
“开小门！”
玄武门侧一扇供单人通行的小门缓缓打开。
李嗣业一马当先，三百铁甲紧随其后，如同钢铁洪流，猛然杀入贼军阵中！
“汉将李嗣业在此！逆贼受死！”
怒吼声中，李嗣业手中长戟化作夺命寒光，所过之处，贼兵如割草般倒下。
三百铁甲结阵而进，长戟如林，在贼军混乱的阵型中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贼军猝不及防，前排瞬间崩溃。
王韬胳膊剧痛，又惊又怒：“围住他们！杀了那员汉将！”
然而李嗣业根本不恋战，率队在贼军中冲杀一个来回，斩杀数百，搅乱其进攻阵型后，立刻率队回撤。
“关城门！”
三百人如潮水般退回，小门轰然关闭。
贼军试图趁势冲击，被城墙上密集的箭雨射退。
这一番突袭，虽然短暂，但极大提振了守军士气，也打乱了贼军的进攻节奏。
王韬气得暴跳如雷，但脸上伤口血流不止，只得暂时后撤包扎，同时给安禄山传信，让安禄山支援。
宫墙上，守军爆发出欢呼。
李嗣业卸下染血的头盔，面色依旧冷峻。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缓解。贼军很快就会重整旗鼓，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他望向南方——那是广成关的方向，也是曹操、李光弼大军所在的方向。
“曹孟德，李光弼……你们何时能到？”
他又望向东方，那是冀州的方向。
“兄长……你会来吗？”
夜色深沉，火光冲天。
………
天色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玄武门城墙上，李嗣业拄着长戟，彻夜未眠。
他身上的铁甲凝结着夜露和血污，脸上也满是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将军，贼军退到一里外扎营了。”
副将王勇走上城墙，声音沙哑，“看样子是在等后续部队和攻城器械。”
李嗣业点点头，望向城外那片混乱的营地。
经过昨夜激战，贼军显然也意识到皇宫不是能轻易啃下的骨头。
“城中情况如何？”李嗣业问。
“各处都有火光，喊杀声断断续续……贼军正在劫掠。”王勇声音低沉，“刚有从北城逃过来的百姓说，安禄山下令先抢府库、粮仓和世家大宅。”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骚动。
李嗣业皱眉望去，却见一队浩浩荡荡数千人马正从朱雀大街向玄武门厮杀，快速靠近了过来。
衣甲鲜明，打着数面不同的家族旗帜。
袁氏、杨氏、王氏、马氏……几乎洛阳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世家旗帜，此时全都出现了。
却是袁逢、杨赐、王允、马日磾等一众世家官员打探到了消息皇宫中李嗣业暂时打退了贼兵进攻，立即便感觉皇宫更加安全一些。
另外这个时候前往皇宫，还能表示忠心。
因此各家纷纷决定带着家族重要成员以及家族私兵前往皇宫，共同守卫皇宫。
“打开宫门！”李嗣业当机立断。
他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此刻前来意味着什么——他们选择了与皇权站在一起，选择了共同抵御这场浩劫。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宝贵的兵力。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袁逢一马当先，催马入内。这位年过五旬的司空面色凝重，但依旧保持着世家领袖的风度。他身后的袁绍、袁基各率家兵，警惕地环顾四周。
杨赐在杨彪的搀扶下下马，老迈的身躯在晨风中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
王允则指挥着家兵迅速在宫门内侧布防，动作熟练，他年轻时也曾在边军任职。
“李将军！”袁逢来到李嗣业面前，拱手道，“老夫等听闻皇宫被围，特率各家私兵前来护驾。虽杯水车薪，但愿尽绵薄之力。”
李嗣业郑重还礼：“司徒高义，李嗣业代陛下谢过。不知各家共带了多少人马？”
“袁氏私兵八百，杨氏七百，王氏一百五十，马氏一百，其余各家合计约……总计三千二百五十人。”袁逢精准报出数字，“皆是训练有素的家兵，可堪一战。”
三千二百余人。李嗣业心中微松。加上宫中现有的三千守军，总兵力可达六千余。若算上可战的宦官、侍卫，甚至能达到近七千之数。
“诸位请随我来，陛下正在德阳殿。”李嗣业转身引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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