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合同已经不重要了，挥手让秘书出去，贺军龙上前轻轻将周怀文手里的电话拿掉扣回机座上。
“我没事！”
周怀文的声音沙哑，就像是沙漠中干涸了好几天的旅人在说话。
贺军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伙计，没事的，就算事情到了最坏一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这点小case难不到我们的，充其量只是伤点皮毛，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这番安慰多少起了点作用，周怀文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茶水润下心肺，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这才说道：“没想到啊，终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这个李秀成是真的难对付。”
他看着贺军龙道：“你知道吧雷金和潘晓生并不是因为电影的利益问题才坑我的，而是因为李秀成在他们的核心产业上使了力，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确确实实是人家技高一筹，这算是降维打击了，我们甚至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这次输得不冤啊。”
见周怀文如此说贺军龙反倒是松了口气，他就怕周怀文认死理不服输钻牛角尖，那才是麻烦。
便顺着他的话头说道：“这一点其实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我没有跟他接触过，但只看他做的一系列事情就能看出端倪来。
无论是最初他游行建立锦艺，然后跟摩托罗拉对抗现在坑得摩托罗拉不但输了市场，连销售部长都搭了进去。
再看之前反手为云直接一把镇压合兴帮，然后挟余威压服大地影视那几个社团背景的电影公司。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不显示着这个年青人的恐怖，这可不只是简单的魄力大胆就行的，要有足够的实力，要有过人的谋略，要有能够运筹帷幄的细腻心思。
别说是你我，纵观整个香江，我都没有找出能够在这些方面跟他比肩的。”
周怀文还是不想承认自己不如那个大陆来的小年青，不由嘟嚷着说道。
“咱们香江那么多商业大亨，就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这有些夸张了吧！
李超级呢？四大家呢？哪一个不如李秀成了？”
贺军龙见他还死鸭子嘴硬，摇头道：“人家是大陆过来孤身闯荡，这些人可是从小在香江生长，甚至家族传承几代人在香江，而且就算成事也是像我们这些才综采伙一样七老八十的，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年老是资本是优势，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比不过人家那不如就是不如，没有第二个可能！”
贺军龙的结论明显对老人家不太友好，算是扯下了周怀文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周怀文喷着粗重的鼻息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一向理智，这么打击我士气的话就不要说太多了。”
虽然周怀文是在抱怨自己，但贺军龙却松了口气，因为这说明周怀文不会钻牛角尖了。
他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咱们之间谁跟谁，就不用假惺惺的捧着对方了吧！”
都是几十年的合作伙伴了，说亲如兄弟也不为过，两人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这一笑，郁闷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周怀文拿起面前的电影票就要揉碎，但是到了手中时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将电影标折好放到了衣袋里。
贺军龙不解道：“你这是？”
“我感觉应该重视一下我们的这个新对手，所以这次的电影是要去看的。
这票留着也能省几十块钱！”
贺军龙也笑了：“呵，那我再去搞几张，两场电影四张票！看来我们要给锦艺贡献不少钱了。”
“是极！估计李秀成那小子知道了做梦都会笑醒的。”
笑完，周怀文却是面色一正：“说正事吧，稍后我还是要联系一下潘晓生的，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两人不讲道义，若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算了，怕是世人都会看扁我加禾，看扁我周怀文。”
“不错，这个我支持你。”贺军龙点头，虽说周怀文找人对付后起之秀有点不好听，但那是对外人来说，潘晓生答应了就是局内人，生为局内人却反悔了，这就是背信弃义，怎么也得跟他掰扯掰扯。
而且这里面还有个重要问题必须要解决。
“老周，那你说这个度我们要怎么把握？你要知道一点，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处于劣势的，而锦艺那边的院线份额加起来已经超过了总数的六成。”
周怀文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头疼，以前加禾电影可都是全线上映的，不然票房也不可能节节高。
现在这么一搞，就只余下了三成左右的院线份额，这就等于一部电影票房变成了原先的三分之一左右，除非出暴款，一般的电影怕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这对于一部电影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对于一个电影公司来也是个巨大的噩耗。
这次真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周怀文头疼无比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又想，好半晌才道：“我先给潘晓生打电话，然后提出谈判。
我就不信他们舍得放着我们的精品电影不上映，要知道这也是钱，而且是细水长流的钱。
哪怕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我也会搞定他们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哦。”贺军龙点点头，“我先去把那些准备好的母盘拷贝封存起来。”
“嗯，还有一天多时间，希望能有所改变！”
周怀文喃喃说道，但实话心里却没有几分把握，因为刚才雷金的话说得太坚决了。
他感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所以他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潘晓生。
而这一次潘晓生是立刻接起了电话，而且当他说起电影公映这事时，对方也没有狡辩，反而很大方的承认了。
“很抱歉周先生，确实是我们这边跟锦艺娱乐达成了协议，这次没有办法公映你们公司的电影了。”
既然潘晓生直接，周怀文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潘生，你这么做可是背信弃义，若是传出去名声可不会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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