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色清浅，烛火摇曳。
云卿月坐靠在椅子上，屋子里只剩她第一人，青柚和凤逸尘已经回去了，凤苍栖去暗中查探一下灵婆。
案台上烛火轻轻跳跃，杏黄色的光晕在她脸上笼了一层深影。
云卿月轻闭着眼睑凝思着方才青柚说的话，她说秦川昨晚就是掳她的凶手。
青柚说，昨晚反抗的时候，她用匕首划伤了秦川的手背，他手背上一圈牙印是晏晏咬的。
对于青柚的话，云卿月自然是相信的。
秦川手背上的刀痕和牙印，她白天的时候也看到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云卿月只是疑惑，秦川掳走青柚想要做什么？
上次想要掳走青柚的人也是秦川吗？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秦川就是杀害青柚父母的凶手。
青柚说，他父母生前和秦川的关系很好，而且秦川对她也很关照，根本没任何仇怨。
云卿月看着秦川也不像阴险狡诈之人，却猜不出他掳走青柚的目的。
云卿月正在沉思，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传来雾霜的声音：“小姐。”
云卿月回神，抬下眼：“进来。”
推开房门，雾霜和漠痕一起进屋。
云卿月端起旁边案桌上的茶盏捧在手心，轻问两人：“查得怎么样了？”
前两日让漠痕和雾霜去查阿嬷了。
雾霜道：“奴婢和漠痕这两日去山下跟踪了一下，发现阿嬷在和那些魔人生活在一起，而且她完全不怕那些魔人，魔人也怕靠近她。”
这点云卿月见识过，不知道魔人为何会怕阿嬷。
漠痕接话：“因为山下有结界，我们靠近不了阿嬷，查到的消息不是很多，不过......”
话音一顿，他蹙眉疑惑：“我们发现阿嬷这两日去了后山几趟，去的时候手里都会带着野果野味，回来的时候手上都没有了，像是给其他人送的。”
雾霜点头附和：“对，只是那后山比较隐秘，而且有结界，奴婢和漠痕也进不去，可能因为阿嬷是族人的原因，可以来去自如，我们两人进不去，也没办法去后山查探一下。”
云卿月眸光流转，蹙起的眉梢染上疑惑，喃喃轻语：“难不成后山有人被困着？”
那会是谁呢？
看来还得找阿嬷才能了解清楚。
阿嬷，是所有的事情突破口。
.....
“糊涂！你怎么能让那个女人‘死而复生！’”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点燃亮光，阴气沉沉，只有月色漏出窗棂洒进屋子，映着灵婆愠怒气恼的脸色。
她手上的拐杖敲了一下地面，压低着嗓音，怒意难消：“你当初怎么没把她处理干净！现在又被她找回来，她如果把当年的事情都泄露出去怎么办！”
凌啸鼻息呼出一声粗气，有些意外，又有些恼意：“我也没想到她还没死干净，还真是命大！”
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他眼神一眯，月色在他脸色上反射出阴戾的寒光，“阿娘，她不能再留了，必须要赶快处理掉，若是她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去，云卿月和云牧城肯定会都知道了。”
窗外一隅，凤苍栖抱着胳膊倚着墙面，墨绿色的衣袍和夜色融为一体，他气定神闲地偷听着屋子里两人的谈话。
若说“偷听，”他又不遮不掩，听得光明正大，一派闲散自若。
听到凌啸唤“阿娘”的时候，凤苍栖悠悠挑了一下眉梢。
两人还有一层母子关系？
“除掉肯定是要除掉的！”灵婆冷哼，昏沉的光线笼罩她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阴霾，“这件事物我让人去处理，你就不用再多管了，我会让人处理干净。”
那女人一刻都不能留，随时都是个祸患。
灵婆看向凌啸，叹息一声，几分疲惫之感：“赶紧让这件事过去吧，阿娘老了，若是日后再出现什么隐患，阿娘也没能力再替你解决了。”
凌啸微微垂首，歉然道：“这些年让阿娘辛苦了，因为我的事情让您操劳许多。”
“唉，”灵婆哀声一叹，摆摆手：“罢了罢了，阿娘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算是阿娘对你的偿还了。”
因为当年的一件错事，让她对这个儿子欠下一份不可告人的愧疚，正是因为这份愧疚，她纵容着他犯下了逆天大错。
可不管他犯下再大的错事，也都是她的儿子，她也只能帮他把所有的事情善后。
“天色不早了，阿娘早些休息，我先下去了。”
凌啸告退，随着他开门的一瞬，窗外的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
像是一阵轻风掠过，不留痕迹。
......
圆月高悬，夜色又浓了一层，夜更深了。
凤苍栖回到屋子里，云卿月还没休息，一直在等他。
看到凤苍栖回来，云卿月忙不迭问：“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凤苍栖站在门口，脚尖一勾把房门带上，轻拂了一下衣身，褪去身上浸染的雾气，抬下眼皮还是那副懒散劲儿：“没什么重要的信息，只知道了，凌啸是灵婆的儿子。”
“什么？”云卿月微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凌啸怎么是灵婆的儿子？而且也没听族人说过。”
“肯定是一件秘事呗，”凤苍栖上前搂住云卿月，在她颈窝处吸了一口香气，轻轻冷笑：“只要是不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肯定就是一件丑事，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苍栖在皇宫长大，皇宫多不胜数的秘事，他深知这里面的套路。
云卿月暗思，既然没人知道凌啸是灵婆的儿子，那确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苍栖道：“灵婆准备让人去处理阿嬷了。”
云卿月眉心一跳，看来灵婆真的迫不及待想杀了阿嬷，这般欲盖弥彰，只能说阿嬷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过有雾雪在暗中守着，云卿月倒不是很担心阿嬷的安危。
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把阿嬷带出来。
“小姐！”
突然，雾雪从外面匆匆进来，门都顾不及敲，“关押阿嬷的那间房着火了，阿嬷被人偷偷带走了！”
云卿月惊得站起身子：“谁带走了她？”
雾雪来得匆忙，喘着气息摇头：“那人的武力在奴婢之上，奴婢没能跟上他，也没看到人脸，不知道是不是灵婆派去的人。”
“不是，”凤苍栖立即否定，眸色幽深：“若是灵婆派去的人，他直接就会杀了阿嬷，不会把她带走，试想一下，谁想保下阿嬷的性命？”
云卿月瞬间反应过来：“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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