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
夜深，人静。
韩子仙脸上满是臊红，他默默推着车走在前面，冉念也不说话，将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跟在后头。
韩子仙觉得自己社死得不行，刚才他到底是怎么说出这么中二的话的！
完了完了，这下子还怎么做人。
他装作检查链条的空档往后偷偷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冉念的目光。
韩子仙尴尬地一笑，强行找话说道：“想通了？”
“嗯。”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活下来。”
“然后呢？”
“……不知道。”
韩子仙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转变冉念的态度。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将这个女孩保护的好一些，至少绝对不能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暴力的人遇上暴力机关，要么冉念被乱枪打死，要么赵高真的变成赵公公，反正双方都没的好。
二人不在说话，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店里。
这次冉念总算是有闲心好好打量一下韩子仙的宠物店。
装修风格相对朴素，宠物主要以猫狗为主，分为两个区域。
不过令冉念觉得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狗全都关在笼子里面，而猫却能够拥有一片相对自由的空间，至少没有铁笼子关着。
韩子仙看出了她的疑惑，但冉念不问，他也就不回答。
将电闸重新拉上，宠物店里面霎时间灯火通明。
暖色的灯光打在店里，惊得几只正在睡觉的猫咪投来鄙视的目光，纷纷迈着小步子往自己的猫窝里面跑。
“韩……子仙。”
“怎么了？”
韩子仙将钥匙放到桌上，扭头看向冉念。
只见她抱拳行礼道：“谢谢。”
“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听上去很生分。”
韩子仙摆摆手，这时候他鼻子抽了抽，闻到一股无以言语的难闻气味。
冉念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有些羞涩的往边上靠了靠。
“如果你嫌弃的话，我还是走……”
“上哪儿去？”
韩子仙眉头一挑，伸手一指楼上：“和我上去，我家浴室在上面，楼下是宠物用的。”
冉念顺从地点点头，落在韩子仙身后大半个身位跟了上去。
韩子仙一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这里就是浴室，来过来，我先教你怎么用。”
“向左边掰是冷水，向右边掰是热水，这里是出水的，诺，就像这样。”
韩子仙简单示范一下用法，然后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浴室内别的东西的用法。
在讲到马桶的时候他停顿一下：“这个东西，代替茅厕的，懂吧，不过不是蹲上面而是坐上面……唔……”
眼角余光瞟到冉念已然羞红了的脸颊，韩子仙停下介绍。
“你自己看着用吧，这个是涂头发上的，这个是涂身上的，摁一下就行。”
说完韩子仙退了出去，留下冉念一个人在浴室里面研究。
退到房间，他在衣柜里面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女装。
最终只好拿出两件自己以前的长袖，比划一下可能稍微大了一些，但是当做睡衣应该问题不大。
韩子仙看着从浴室的门边上透出的氤氲水汽知道坏事了，应该先教她一下怎么锁门的。
这要是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够和赵高躺在医务室里面一起肩并肩了。
不对，在太平间里肩并肩也不是没有可能。
“咳咳。”
韩子仙在门外轻轻咳了两声，浴室里面的水声立刻停了下来。
“内个，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外了，你待会儿直接换好出来就行。”
浴室里面停顿一下，接着冉念说道：“多谢。不，我的意思是……”
“无妨，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嗯一声就行。”
韩子仙哑然失笑，这姑娘可真听话，说不让说谢谢还真就不说了。
这倒也是个好消息，愿意听人说话，这可是一件好事请。
总比那些见到一些不明白的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挥舞着刀枪砍人的蠢货好太多了。
韩子仙听着浴室里面继续传出的水声，帮她将门关上，随后走到一间空房间里面稍微收拾一下。
这间房间原来是用作书房的，但后来韩子仙嫌麻烦索性就将台式机放在店面里面，自己则留下一台笔记本用来没事刷刷剧做做表格什么的。
房间里面除了一大堆当初没舍得扔的各种各样的专业书，倒也还剩下一张用来临时休息的折叠床。
床很小，单人的，用来给冉念倒是刚刚好好。
稍微打扫一下铺上床垫，又从自己房间抱了床春天的被子来。
因为楼上的暖气给的足，倒也不会说感到冷什么的。
“吱嘎。”
浴室的房门被推开，冉念头发湿哒哒地就出现在韩子仙面前。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没有给她准备一条浴巾，韩子仙赶忙回到房间里面东翻西找，找到一条还没用过的厚毛巾递给冉念。
“你先用这个擦擦头发，我去给你找电吹风。”
冉念接过毛巾，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想起韩子仙好像不喜欢听，索性点了点头。
“嗯。”
韩子仙房间内，冉念坐在床沿，身上韩子仙的衣服稍微大了点，但是用来当作睡衣却刚巧合适。
韩子仙将吹风机通上电，这才有工夫好好打量一眼洗干净后的冉念。
先前这小妞黑的都快和个碳一样，身上全是污垢，洗干净后显得清秀不少，瓜子脸尖下巴，也看不出有什么赘肉。
冉念脸上因为刚从浴室出来的缘故还带着一丝红润，如果除去眼圈里面的红血丝，妥妥一副美人出浴的诱惑。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是让你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韩子仙明目张胆地完成偷看，还扯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冉念一撇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眼巴巴地看着韩子仙手上的电吹风。
韩子仙将风力调到二挡，温和的暖风吹得冉念头发微微飘起。
“还是我来帮你吧，你自己应该不好弄。”
他摸了摸下巴，想要伸手去摸冉念的头发，却被她警惕地躲开了。
韩子仙一愣，虽然反应过来在现代这是一件比较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放在明朝老太太的眼里，可能这和登徒浪子没有半点区别。
完了，不能够被做成手撕鸡吧？
“这是你们这边的传统吗？就是，男人给女人擦头发。”
冉念眼神游离，鼓起勇气问道。
韩子仙一愣，拼命点头：“对，传统，没毛病。”
冉念轻咬下唇，眼睛一闭，主动将头往韩子仙蹭了蹭，示意他快吹。
韩子仙轻抚上冉念的头发，电吹风工作时发出的噪声成了这一刻宠物店唯一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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