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亲戚朋友们第一次见小云霓兄妹跟小西。
一个个都围上来逗孩子。
而小云霓丝毫不怕生，脆生生地喊着人。
可把沈外公稀罕坏了。
就连一向重男轻女的沈外婆都难得给了小云霓一点好脸色。
甚至还悄摸摸塞了一颗糖果给小云霓。
嘱咐她别告诉别人。
这还是回家后小云霓跟林染说，林染才知道的。
众人互相打完招呼后，时间也不早了。
沈大舅开始安排拜寿事宜。
让沈外公跟沈外婆两位长辈坐在堂屋主位上。
每个小辈轮流过去磕头祝寿。
而今天沈外公也下了血本。
给每个磕头的小辈都准备了红包。
每个红包里都包了一块钱。
孩子们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一个个激动坏了。
当然激动不过三秒，就被没收了。
与这些都快要哭出来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小云霓兄妹跟小西了。
三人正商量着过会去供销商买雪糕吃。
一旁的小东跟小南听到雪糕，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但他们作为哥哥，又不好意思跟弟弟妹妹要吃的。
是的，他俩也是悲催地红包被没收的其中一员。
两人正纠结着，谁知道那边小云霓就过来了。
“大哥，二哥，我们想去买雪糕吃。
但我们不知道供销社在哪，你们带我们去好不好？
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吃雪糕。”
“真的吗？”
小东跟小南高兴得差点要蹦起来。
但立马就被小云霓拉住了。
她竖起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放在嘴边。
“嘘嘘嘘……
大哥二哥，你们小点声。
千万别被我妈妈听到。
不然妈妈肯定不让我们吃。”
小南听到这话立马迟疑了。
“啊？姑姑不让你吃你还买？
要是被姑姑知道怎么办？”
“我们偷偷去不就行了？”
小云霓朝两人眨眨眼。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来，大哥二哥，我们来拉钩上吊一百年。
谁也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南还是有点犹豫。
“这不太好吧？”
可那边小东已经伸过手去拉钩了。
“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孰不知几个孩子的对话都被旁边的大人听了个正着。
当然也不是他们想故意偷听。
实在是这些孩子说悄悄话都不知道避着点，或者声音小点。
林染他们就在旁边不远处，想听不到都难。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但都默契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让孩子们自己玩去。
林染不让小云霓吃雪糕也是怕她吃多了拉肚子。
小孩子肠胃本来就弱。
不过偶尔吃点也没啥。
难得这么多孩子聚在一块。
等所有人都祝过寿后，这才正式开席。
这次沈家足足在院子里摆了两大桌。
这些菜都是沈文芳几个兄弟姐妹出钱置办的。
还给沈外公跟沈外婆一人买了套新衣服。
今天两人都穿上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伙儿都坐在院子里聊天。
年轻的则聚到沈金枝房里说话去了。
沈大姨看了眼林染他们，然后问沈文芳。
“对了，三妹，染染两口子也大学毕业了吧？
工作分配下来没？
在哪个单位啊？”
这个昨晚林卫国才刚问过，所以当下沈文芳便实话实说道：
“分下来了。
染染算是留校。
小彦好像被分到什么经济办去了。”
“啥？
经济办那是什么东西？
我听都没听过。
你家女婿不是京市人吗？
家里就没点关系？
怎么说都是京大毕业的。
怎么就被分到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小单位？
不会是被人整了吧？
还是说在学校成绩太差所以只能分到这些没人要的地方？”
听到这话沈文芳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碍于今天是沈外公七十大寿，她不想闹得不愉快，便敷衍了两句。
“人家京市的单位怎么可能是小单位。
估计是我们不懂这些，所以才没听过。
反正我听小彦说他挺满意这个分配的。”
沈大姨却一脸不信。
“这话你也信。
八成是你女婿故意说来安慰你的。
也是怕自己面上不好看。”
“这有啥面上好不好看的。
反正咱们服从国家安排就行。
不管哪个单位，只要好好干，总会出头的。”
沈文芳见沈大姨越说越过分，语气里已经有点不耐烦。
可沈大姨却丝毫未觉。
还在那说个没完。
“那怎么能一样？
你家女婿这京大算是白考了。
当初还不如就在我们这边读大学呢。
说不定还能跟我家小松一样分配个像样的工作。”
要放在往常沈文芳听到这话肯定是要多问几句关于小松分配的事以示关心。
可刚刚沈大姨那态度太让她生气了。
要是说自己还能忍。
可竟然说自己女婿，那完全不能忍。
要不是看在沈外公面子上，她早走人了。
所以此时根本就不接话。
任由沈大姨在那下不来台。
沈大姨的脸色确实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另一边的沈二姨就给面子开口问了。
“小松也毕业啦？
被分配到哪了？”
说起这个，沈大姨就有点得意。
“我家小松运气不错。
被分到省政府办公室去了。”
“啥？
省政府？
小松这是当官啦！
还是省城的大官！
真是出息了。
这要放以前，大姐你不就是诰命夫人？
以后你跟大姐夫就等着享福吧。”
沈大姨被吹捧得整个人都有点飘。
实在是她自己到现在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原以为小松上的大学不如时彦他们，毕业后分配的工作自然也不能跟他们比。
可谁曾想小松这么争气，硬是想办法分到省政府办去了。
比时彦、林染还有林老三他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想到林老三，当下沈大姨又问道：
“对了，还有你家老三，不也是京大毕业的？
现在还在搞农业呢？”
沈文芳哪还能不明白沈大姨问这话的意味。
已经彻底懒得再搭理她。
可那边沈大姨还在喋喋不休。
“不是我说，你们做父母的也是。
别整天就教孩子死读书。
光死读书有什么用？
考试成绩再好，找不到好工作一切都是免谈。
关键还是得脑子好，这样在外面才能混得开。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也迟了。
你家几个孩子的工作都定下来了，以后一辈子怕是都要埋没在那了。”
沈文芳依旧没搭腔。
既然沈大姨愿意一个人在这唱戏就让她唱好了。
自己现在接茬只会让她更没完没了。
可奈何今天沈二姨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一旁帮着附和：
“还是大姐会教孩子啊！
你看你家几个孩子被你教的多好。
不仅小琴她们出嫁后还一直惦记着娘家。
现在就连小松都这么出息。
不像我家，一个两个的都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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