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说的平淡，就好像在说天气一般，没有一点伤心难过。
可正因为如此，却更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荒芜和死寂，也更让人难受心疼，更让人……
嫉妒的连唇齿间都蔓延起血腥味，封励宴那个男人一次次的伤害她，何德何能得到温暖暖的全部悲喜？
“小暖，你……”
“檬檬还在病房里等我，楚言，我便不多送你了。”
该说的，温暖暖自认都已经说清楚了。
她不想再听楚言说什么，略点了下头，转身便快步往病房方向走了。
楚言久久注视她的背影，片刻，他才转身按了电梯，进入。
电梯门缓缓关上，却在彻底闭合前，一只小短胳膊伸了进来。
楚言诧异抬眸，一个小身影跳了进来。
这个小人儿，自然是躲在护理车后偷听的柠柠，小男孩进入电梯，立刻就踱步站到了楚言的对面。
他双手插入裤兜，挺胸抬头，小脸冷冰冰的看着楚言，完全是拉锯的状态。
“楚总，我知道我妈咪又漂亮又善良，又能干又可爱，是很容易让人爱上的那种好女人！可是，我妈咪和爹地是早晚要复合的，你换个人喜欢吧。”
楚言低头看着眼前的小豆丁，小豆丁扬了扬下巴，那副倨傲骄矜的小表情，还真是得了封励宴的真传。
楚言挑眉失笑，“柠柠，你爹地人都不见了，就算是要我退出，这些话也该他来说。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朋友不要管……”
柠柠最讨厌这句话了，他立刻哼了一声。
“你们大人总是自以为是，看不起小孩子，可我一个小朋友都能看出来，妈咪不喜欢你耶，你难道看不明白吗？”
楚言弯下腰，和柠柠对视。
“恩，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柠柠，你爹地总是伤害她，相信你也希望你妈咪找到一个真正疼她爱她，愿意守护他一生的男人吧？”
楚言以为他这样说，柠柠一定会妥协的，起码要思考思考的。
谁知小男孩半点没被说服，还双手环胸不以为然的道。
“不对!疼她爱她愿意守护他一生的男人，妈咪已经有了！”
小家伙说着，竖起两根短短的手指。
“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爹地！反正我妈咪不需要你了，妈咪需要和她爱的人在一起，那个人就是我爹地！谢谢你这两天来看妹妹，也请你明天不要来了！妈咪刚刚拒绝了你，我都听到了。”
小家伙说完这些，正好电梯在一层停下。
柠柠摆了摆手，转身就跑了出去。
那小背影，又跟得了温暖暖的真传一样，都是说完就跑，毫不拖泥带水，不给别人反驳机会的。
柠柠跑出电梯，直接往安全通道跑去，往楼上爬着台阶，他又给封励宴打过去。
这一次，就在电话快自动挂断时被接听了。
“柠柠？”
听到爹地的声音，柠柠顿时眼圈就是一红，也不爬楼梯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坏爹地，你跑哪儿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柠柠是小男子汉，不能随便掉眼泪，使劲的憋着，声音里却还是有哽咽声传递了过去。
封励宴听的身影顿住，男人喉结滚动了下，才柔声开口。
“柠柠，你和妹妹都是爹地的心肝宝贝，爹地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呢？爹地只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马上，爹地就回去了，柠柠替爹地照顾好妹妹和妈咪，等爹地回去好不好？”
柠柠揉了揉眼睛，将憋着的眼泪都揉没了，这才说道。
“我和妹妹是心肝宝贝，妈咪不是吗？”
那边略顿，半响都没声音。
柠柠愣了下，盯着电话手表认真看了两眼，小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是信号不好，断掉了？
可是这个通话时间还在啊，而且那边是什么声音，怎么呼呼的，像是在刮很大的风。
就在柠柠准备问问的时候，静寂的安全通道里，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
“你妈咪……是爹地的命！”
柠柠听的眼睛一亮，这话他懂。
命多重要啊，妈咪是爹地的命，命要没了，一个人不就死了吗？
所以，爹地肯定还是要和妈咪在一起的。
柠柠吸吸鼻子，“那你还跟妈咪离婚！？臭爹地，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坏女人了？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妈咪的事，我马上就让妈咪和楚叔叔在一起！”
听着儿子委屈不安，又佯装硬气还威胁上的话，封励宴俊颜上闪过一抹心疼，不过他眉心微蹙，很快便被儿子口中的后半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楚言又去医院了？”
“楚叔叔每天都来，我还听到他和妈咪说，让妈咪给他一个机会呢。”
封励宴捏着手机的手瞬间紧握，骨节都凸显的格外锋利。
这一刻，他竟发现自己掌心瞬间渗出了汗水。
眼前又晃过那日在民政局门口，她走向楚言，楚言捧给她一束花，那女人竟然笑着低头接过的画面。
他喉间干涩，平生第一次心里兵荒马乱的不敢去问儿子，那女人是怎么回答的。
“总裁，来了……”
罗杨的提醒声响起，封励宴没再追问，又和柠柠快速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他转身，强劲的西风便凌冽而来，带来严酷的寒意。
四周冰崖壁立，山势险峻，仰头是直入云霄的金字塔形冰崖，刀削斧凿，壁立千仞。
封励宴目光微眯，盯向山崖下收拾着攀岩设备，准备整装出发的金发中年男人，迈步便要过去。
穿着厚厚冲锋衣的罗杨战战兢兢跟了两步，面露焦虑和害怕。
“总裁，再想别的法子吧，小小姐的病也不一定就非得是米歇尔才行，他要攀，他不要命，就让他攀去，总裁我们还是找别的医生吧，您要是出个意外，封氏怎么办，老爷子和两位小主人可怎么办啊，就是少夫人也肯定等着您回去呢！”
罗杨越说越激动，他不能让总裁一意孤行，和那个疯子米歇尔一起去攀登这座险峰。
这可是世界最难攀登排名第二的险峰，攀登死亡率达到了可怕的21%，也就是意味着每100个人去攀登它，就有21个交代在这里，这不是战胜自我，这是玩命啊！
那个疯子米歇尔博士，好好的医生不当跑到这儿来寻求刺激，找死也不能拖上他们总裁啊！
不行！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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