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而动，顾昀看着她的睡颜，眼底满是柔光。
回到长青村，暮色已经降临。
敲开大门时，是程朗来开的门，见到顾昀他们回来，一脸惊喜：“大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嘘……”顾昀阻止他声张，怀中的人儿还在熟睡，他不想吵醒。
严强严盛赶着牛车绕到屋后，将牛和车都安顿好再从后门进去。
顾昀则是跟着程朗进了院子，程朗有了刚才的提醒，现在压低声音说道：“大少爷，老夫人和老爷以为你们今儿不回来了，正在堂屋用饭呢！”
“我待会儿过去。”顾昀点点头，又把从酒楼带回来的吃食递给他，“让张婶在厨房热热，一起端到堂屋吧！”
程朗接过，直接去了厨房找张氏。
顾昀则是抱着郑子衿回了屋，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为其脱去鞋袜，掩上被子。
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这样的动作都没让她醒来，反而还舒服地哼了声，翻身继续睡着。
顾昀笑了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转身出去。
来到堂屋前，里面传来顾沁逗乐的声音，引得蓁蓁一阵呵呵笑。
“咳咳！”顾昀故意装作咳嗽一声，背着手跨步进去，“哎呀！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你们竟然都开饭了！”
“爹爹！”小蓁蓁看到他回来，格外开心，忙从饭桌上下来，扑到他的怀中，“蓁蓁好想你们呀！娘亲呢？”
她看了看顾昀身后，发现只有爹爹一人。
“娘亲累了，先回屋睡觉了。”顾昀抱起蓁蓁解释道，随后落座。
王氏跟顾老爹也是一脸高兴，连忙叫了厨房的人再拿双碗筷来。
“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了！”算算日子，今天是府试最后一天，要是出来晚了，恐怕这两人还得在镇上再待一晚。
本来先前是打算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吃的，后面天黑了还不见人影，索性王氏就叫大家开吃了。
“怕你们惦念，就早些回来了。”顾昀接过递来的筷子，没打算再吃，夹了菜喂给怀里的小蓁蓁。
顾老爹问了个大家关心的问题：“府试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应该能过的，但是名次恐怕没有县试好。”顾昀如实说道，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还不至于回回都拿第一。
顾老爹听到想听的答案，连连点头：“好，能过就好！”
名次都是其次的。
随即又叫下面的人去拿壶酒来，心里高兴，他要跟儿子喝一杯。
王氏没有阻止，反正自家什么不多，酒最多，喝个够就是！
顾昀才考完试，正是可以放松一下的时候，家里的氛围又这么好，于是把蓁蓁放下，让她跟沁丫头坐一块儿，也乐得与老爹奉陪。
很快，张氏也把他们带回来的菜热好端上来了，顾沁看着这么多好菜，有些震惊。
“大哥，你们点了这么些菜都没吃，专门带回来给我们的吗？”说着，筷子连伸了好几下，还不忘给蓁蓁夹几块酱排骨。
真香！
王氏有些不赞同：“以后去馆子里吃饭，吃不完别点这么多，家里有的是，别费那些银子。”
顾昀应是，解释说是自己想点的，没想到子衿说太油腻没胃口，不吃浪费，他又吃不完，就把多的用油纸包了带回来。
王氏听闻郑子衿吃东西没胃口，问了句：“你说郑氏回房睡了？她最近觉很多吗？”
顾昀不想王氏因为这个对子衿有不好印象，于是说道：“在外面衣食住行样样都是她操心，我只用读书就好，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些嗜睡。”
“没点别的什么？”王氏又问道。
顾昀心说史家的事王氏应该不知道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其他都挺好的。”
“哦……”王氏微微点头，不再继续问，神情却像是在思考什么。
顾老爹把杯子举起：“来，咱爷俩干一个！”
注意力被引开，顾昀也伸手举杯，开始和顾老爹边酌酒边唠嗑。
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是融洽，沁丫头和小蓁蓁经不住睡意，早早便回了屋。
待酒过三巡，父子俩脸上都浮现了醉意。
王氏直接把顾昀推到了东厢房另一边儿的次卧去睡，念叨着：“一身酒气别把人熏着咯！”
接着，才回来扶顾老爹到里屋去。
顾昀躺在次卧的床上，并没有发觉睡错了地方，醉意中的他，扯过一旁的软枕抱在怀里。
“娘子，抱抱……”
……
翌日清晨醒来，顾昀只感觉头昏脑涨，坐起身恍惚了一下，揉揉脑袋才感觉好点儿。
“我怎么跑到这屋来睡了？”
穿戴整齐先回了一趟主卧，推开门，屋内床铺被褥齐整，子衿已经起了。
洗漱完之后来到堂屋，发现余郎中被请了过来，正在给郑子衿把脉。
“子衿生病了？”他快步走上前，一脸关切，就说昨天她脸色不好。
“别说话！等余郎中看完！”难得，王氏居然喝了他一声。
他摸摸鼻子，在郑子衿身旁坐下，等着余郎中的结果。
余郎中眉头紧皱，手指动了又动，对着脉象把了又把，嘴里不自觉发出‘嘶’的一声。
顾昀面色跟着沉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病得很重吗？！
余郎中收手，转头看向王氏：“确实如你所说，从脉象上来看，应该有月余了！”
王氏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顾昀却一脸震惊。
一个多月！
子衿病了有一个多月了！
他竟然都没有发觉！失职！
顾昀扶住郑子衿的肩膀，面色焦急，虽然余郎中是个散医，但好歹也有几分医理学识，他忙问道：“那这个要怎么治呢？”
怎么治？
余郎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治不了，再过上八个多月，自己就好了。”
“啊？”
顾昀又变得一脸懵，什么病过上几个月能自己好的？
余郎中没理他的疑惑，背上诊箱从王氏手上接过诊金，走时说了句：“没听过怀了娃娃还需要治的！”
好嘛，这下顾昀从懵逼变成石化了。
“怀……怀娃娃了？！”
郑子衿被他盯着有些忸怩，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先前有蓁蓁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
王氏高兴地拍了他一把：“你小子！又当爹了都不知道！”
顾昀没坐稳，还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当爹……
这两个字渐渐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我……”顾昀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行吗？”
郑子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小声嗫嚅：“说什么呢……”
当然行了！肚子里现在不就揣着嘛！
“行了行了，看样子你是高兴过了头，后面可得好生照看着点儿，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出来！”王氏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
顾昀犹如在梦中，呆愣愣地点头：“对，好生照看，有娃娃，当爹了……”
说完开始放声笑起来：“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他和子衿的孩子！
喜讯冲昏了头脑，抱着郑子衿的脸是亲了又亲，让她羞红的脸快滴出血似的。
王氏默默翻了个白眼，大郎没出息的样子，真没眼看了！
全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很高兴，蓁蓁都在地上蹦了三蹦：“我要有弟弟妹妹咯！”
顾昀握住郑子衿的手，紧盯着她的肚子，笑容有些憨：“真好！”
要准备些什么呢？奶瓶，奶粉，尿不湿……哦不对，这里没有！
可以先打一个婴儿床！
还有宝宝的衣服，是男娃还是女娃呢？不管了，都准备一份儿吧！
还有，千万不能让子衿再受累，听说怀孕的女人都很辛苦的！
“以后你不能动了，有什么事我来就好。”
郑子衿哭笑不得：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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