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今天实在是懂得了什么叫作撒谎是一定会有报应的，即使没有被戳穿，也会受到心灵的折磨。
比如说她现在就很受折磨，感觉尴尬得可以脚下抠出一套三层大别墅了。每被夸一次就感到心虚一次。
姜凝扬起职业假笑回答廖元纬说：“我们学校现在还没有合卷考试，所以我也没有合卷练习过。不过霍教授讲的这个方法就很好，不用计算更加简洁的方式了，我绝对这个方法比较贴我平时做题的思考方式。”而且理综考试要省时间姜凝也是另外两科做快点给物理部分留时间，而不是反过来物理给另外两科腾时间。
现在多一个人凑过来看霍望给她讲题，她心里更是感到紧张，生怕下一秒廖元纬就要针对刚刚霍望讲的给她提问，或者给她再来点深层次的学术交流。能不能来个人救救自己啊！
老天爷似乎真的听到了姜凝的呼救声，下一秒，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廖元纬笑着直起腰来：“肯定是晴霞到了。”
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美艳的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嘴上涂着暗褐色的口红，眼线凌厉的上挑，看上去十分有气势。
女人对向她的问好的谭俊志微微点头，然后熟络地走到办公桌旁，姜凝赶紧跟着谭俊志也叫了一声：“闵教授好。”
闵晴霞站得离霍望的办公椅很近，伏低身子来看题目：“不是说今天讨论一下项目，然后晚上一起吃饭的吗？怎么你们两个先忙起来了。”
他们果然真是有正事要处理，姜凝带着歉意说道：“教授，剩下两题明天再讲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讨论正事了。”
霍望有些不自然地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闵晴霞俯身看题时，灰色小坎肩甚至会碰到他的手臂。
“没事，也不差讲完这两题的时间。今天你回去总结完这几题，就可以好好记录一下今天去实验室做的实验。”
霍望倒不觉得这不算正事，他作为一名教师，讨论项目是正事，给学生答疑解惑当然也是正事。而且他们几个人又不急，讨论完不过就是去饭店吃饭闲聊罢了，难道让姜凝问问题问到一半就回去，然后省下来的时间给他们早点去吃饭？没有这个理的。
霍望又对自己那坐在茶几前捧着平板电脑估计是看文献的学生说：“俊志，给闵教授也泡杯茶来。”然后转头对闵晴霞说：“不如你和老廖一起去茶几那坐会儿喝喝茶？我给她讲完题就过去。”
闵晴霞的表情显然是不太情愿的，但她也不可能当着学生的面和她讲别问了下次再来吧。这种事只能学生自己提，哪能够老师提的，而且人真正的老师都表示同意了，她更是没有资格讲话。
虽然姜凝已经自己提出过可以明天再讲题，但闵晴霞也不能怪暗恋多年的男神，只能把锅全部推到姜凝头上。真是不会做人，难道老师讲了你就不会再讲一次吗？难道老师会强留你在这讲题吗？
闵晴霞有些不快的往茶几那走，清脆的高跟鞋声让谭俊志忍不住打寒颤，这闵教授是个实打实的冰山冷美人，他简直是见一回怕一回。
他捧起茶杯递过去：“闵教授，您先喝杯茶等等他们讲题，应该不需要多久了。这丫头是来我们清华大学参加那个全国高中尖子生训练营的，她对物理特别感兴趣，霍教授每天上课讲过的知识点她都会回去主动到题库找题做，以后肯定又是咱物理界的栋梁之才。”
闵晴霞接过杯子“嗯”了一声，但却是转手就放到了桌面上，一口都没喝。
她语气不善道：“感兴趣就自己研究呗，按你这说法她是不是天天来找霍教授问问题？这不是浪费霍教授的时间吗，霍教授的主要任务是要放在科研项目上的，哪能天天给她一个高中生解答问题。”
廖元纬闻言立即往办公桌那边看了一眼，幸好师生二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听的专心，都没有留意他们这边的谈话，而且刚刚闵晴霞讲话的声音也不大。
见状，闵晴霞眉头皱得更紧：“放心，隔这么远他们听不到我们聊天的。况且难道我刚刚说得不对吗？做学生的在心里也要对自己有点数，每天这么多问题问就说明肯定是没什么天赋的，还不如趁早把精力放到钻研别的科目上。”
谭俊志听到这头埋得更低，平板自动息屏了都不想按亮。他不知道闵晴霞这话是在骂姜凝，还是借着姜凝在骂他，或是一石二鸟把他们俩都骂进去了。
从他做霍望教授带的研究生以来，他一直贯彻着小学老师说的“不懂就问”原则。不过第一步问的先不是人，是互联网。在谷歌上搜寻有关的资料和论文来看，希望可以靠这一步自己解决。
但搜索很有可能搜索不到，或者看论文也会有一些看不懂的地方，此时就会来到第二步第二步——向身边能力强的人求助。毫无疑问，谭俊志身边人的首选就是霍望。
他简直像个“问题少年”似的，每天能向霍望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有时两个人甚至会对一道题争辩到晚上十二点，姜凝和他比是小巫见大巫了。霍教授也是在带项目的同时来和他讨论或者答疑解惑的，有几次也是像现在一样霍望让闵晴霞等他汇报完数据再进行他们的讨论或者社交。
所以闵教授是不是...是不是在骂自己平时占用太多霍老师的时间了。
廖元纬面色严肃地说道：“你说的当然不对。韩愈可说了‘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老霍作为清华大学的副教授，搞研究是他的工作，但给学生解疑也是他的工作啊！这两者为什么需要比出一个差别来。”
闵晴霞说：“那估计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老师吧，对这些安排不了解。”她调回北京后从来没有想过当老师，拒绝了所有初高中以及大学递过来的offer，进入中科院后也是纯粹做科研工作，没有任何兴趣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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