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不急不缓地道：“那你会选择救人而让自己被人杀死吗？”
宁符神情一阵变化，这个问题，对于还未满十六岁的她来说，很难抉择。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垂头丧气，低声道：“就算他是为了救人而杀我，我也不想死。”
夜玄继续问道：“那么你不死，杀你的人就救不了人了，那个人会因你而死，如此来算，你是坏人吗？”
宁符脸色苍白，不知道如何作答。
夜玄缓声道：“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是好人、坏人四个字就能划分的。”
“说真的，你这种性格，还真不适合呆在道家，只可惜某些人的师父，不愿意撒手呀。”
夜玄意有所指。
玉玄真人忍不住一阵猛烈咳嗽，瞪了夜玄一眼。
夜玄仿若未闻，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宁符，轻声道：“你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天赋，现在你唯一差的就是阅历，所以……好好成长吧。”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
“你现在就走吗？”玉玄真人不由挑眉道。
“嗯。”夜玄微微颔首，八卦台的消耗，让他足足睡了半个月，眼下必须要先回道州了。
道初古地既然显露出来，他也得去一趟才是。
况且幼薇还在道初古地里面，他得找到她。
“师父，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吗？”宁符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对玉玄真人说道。
“不行。”夜玄和玉玄真人同时开口道。
宁符脸色一白。
玉玄真人见状，于心不忍，但还是轻声说道：“徒儿，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了些，师父就让你出去。”
夜玄倒是没有说什么，他有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带着宁符。
虽说宁符天资非凡，掌握着各种神符之术，但她做事还不够成熟，到时候可能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宁符只能点头答应。
“老真人，保重。”云刀离对玉玄真人拱手道。
“慢走。”玉玄真人也是作揖道。
嗡————
下一刻，云刀离带着夜玄瞬间消失在八卦台。
宁符抬头看去时，已经找不到两人的身影，宁符有些失落。
她还想着夜玄能够开口带她离开呢。
夜玄的那些话，她记着了，但她更想多出去走走。
“徒儿，你怪师父吗？”玉玄真人将宁符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苦笑道。
宁符摇了摇头道：“师父是为了徒儿好，徒儿明白的。”
玉玄真人揉了揉宁符的脑袋，轻声道：“其实呀，师父也想看你的笑容，也想让你自由自在，但想要杀你的人，太多了……”
宁符身子微微一僵，扭头看向玉玄真人，不解道：“难道他们都跟樊爷爷一样？”
玉玄真人摇头，浑浊的眸子带着凌厉之色，缓声道：“不一样，他们有的是嫉妒你的天资，有的是不想让我蓬玄洞天再次辉煌，有的只是单纯想对你下手。”
宁符银牙紧咬，眸中有怒火，“可我从来没惹过他们！”
玉玄真人长叹一声，虚眯着眼睛道：“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吧……”
“那就让我来打破这法则！”宁符脱口而出，旋即有些窘迫。
玉玄真人一愣，旋即是朗声大笑道：“这就对了，乖徒儿，你要记住，你的师父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也不会教徒弟，但好歹也是当今道教真人之中前十的存在。”
“你想做什么就朝着那个方向去，后面的，交给为师便是了。”
“好！”宁符激动万分。
于是从此之后，地州大陆，便有了一位喜欢画符且初入江湖，便将江湖搅得个天翻地覆的少女。
少女叫宁符，宁静的宁，符箓的符。
————
贾枫留下的古宅中，许正涛盘坐在那发呆。
傲如龙则是一刻不歇息地在练习自己的拳道，古宅内不时传出爆响。
拳尊傲如龙当年是一位散修，但最后却成为一代拳尊，甚至被双帝山请去当供奉，不是没有道理的。
单单是这份刻苦劲，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不过在之前的时候，许正涛还会去看傲如龙打拳，现在却是觉得枯燥了。
因为他发现傲如龙的拳道非常的直观，也非常的简单粗暴，看一遍的时候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去打上两拳。
然而多看两遍后，就觉得很无趣。
又或者说，许正涛没有成拳道高手的潜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觉得现在待着很无聊。
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着傲如龙前辈干一番大业，结果半个月过去，夜玄和云刀离却仿佛消失不见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要不是因为半个月前傲如龙前辈对他的警告依旧让他想起来头皮发麻，他早就跑路了。
“双帝山没了，镇天古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此地是地州大陆……”
许正涛陷入到胡思乱想：“要不然我干脆在这里直接跑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出山，以我的实力，在地州大陆照样能混得开！”
许正涛觉得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只是……
许正涛看着在不远处打拳，每一拳都令得虚空震裂的傲如龙，他就泄气了。
这还跑个屁，跑得过傲如龙前辈吗？
若是被追上，傲如龙前辈到时候一拳直接把他屎都打出来。
想了想，许正涛觉得还是修炼吧，老老实实等待夜玄公子归来才是正事。
嗡————
然而，就在许正涛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虚空一闪，两道身影忽然出现。
许正涛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了夜玄和云刀离。
“公子！”
许正涛忙是起身，对夜玄躬身行礼。
轰！
傲如龙一拳将虚空直接轰出一个巨大的豁口，轻呼一口气。
“我记得虚空门有一卷《雷鸣苍古》也是拳法，将那卷功法交给他吧。”夜玄对云刀离说道。
“公子？！”
傲如龙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夜玄，忙是躬身行礼道。
云刀离右手探出，直接穿过虚空，仿佛伸到另外一个世界，当他伸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卷玉简。
云刀离将玉简抛给了傲如龙。
傲如龙接过玉简，愕然不已。
“既然在我手下做事，那也不会亏待你，好好修炼吧，别让我失望。”夜玄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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