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下文脉出世家怎样，照样对付！
林恒面色阴沉地走进屋内，还不等坐下，赵定容便已经开口。
“我乃崔家管家赵定容，你便是那林恒？看起来倒是和外面说的一样，一股穷酸气！”
林恒看了一眼赵定容，面无表情道：“小家小院，容不得赵管家这尊大佛，还请回去。”
一听这话，赵定容起身冷喝道：“林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给脸不要，真当我世家不敢动你！”
此刻的李世民也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聒噪什么！没听到主人都让你离开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赵定容看向李世民，讥讽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哦？阁下身为世家的一条狗，就能在这里狺狺狂吠了？”
赵定容忍无可忍，直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道：“若非今日我奉命而来，你哪有资格配和我坐在一起，区区一介末流商贾，我们崔家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见此人如此放肆，李世民难以抑制心头怒火拍案而已：“一条世家的狗都敢如此放肆，你真当着世上没有人能整治你们世家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旁的长孙无垢见李世民马上要暴露，连忙拉住劝慰：“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何必因为此人动怒，先坐下。”
被长孙无垢这么一劝，李世民也是冷静下来，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赵定容却是因此更为嚣张：“阁下这般嚣张，不妨说说是什么人啊，看看我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能力让你一介商贾对刚刚的话后悔莫及？”
林恒见此正欲开口，却见李世民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房门推开，两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架起赵定容往外走，后者显然是慌了连忙挣扎，嘴里骂声不断，却没法阻止二人。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大感自己现在脾气好了太多，要是换年轻那会，早就一剑把他砍了！
见此这场景，林恒不由得愣住，看着被护卫拖走的赵定容，
记得前几次前来，这李二郎都是带着随身护卫的，便是末流的贵族出门，都不会带着这些护卫。
这李二郎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对于李二郎的举动，林恒还是心存感激的，看来之前的饭没白蹭，今天还能再管他们一顿。
林恒拱手道：“谢李大哥出手相助，若非是李大哥，在下肯定要被这家伙给烦死。”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对付这些世家，何必如此客气，越是给他们好脸色，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还有一件事，你们家的下人对那世家也太过奉承了，你再怎么说也是当今陛下的女婿，堂堂开国县子，不管是你还是你们家的下人，都不必对那些人卑躬屈膝！”
闻言林恒哭笑不得，王伯吗？他这人老实惯了，对任何人都是这般态度，当然不会像赵定容那样的人随随便便给他得罪了。
林恒无奈道：“世家势大，就算是陛下都不能随便动，何况我一个小小的驸马，他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
听到这话李世民怒火中烧：“你也太看得起世家了，陛下贵为天子，天下子民自然全是陛下的子民，如何连个世家都动不了！”
林恒笑问道：“哦？既然如此，前隋覆灭，虽有隋炀帝杨广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再有三次出征高丽使得国库空虚，可王朝根基终究还在，如此轻易覆灭，难道没有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那太上皇早年攻入长安，为何却只见皇城的守军不见长安的守军，难道不也是世家在背后帮衬，调开了大部分军队吗？”
“否则裴家、萧家作为前朝贵族，助纣为虐多年，为何至今依旧存在于世？”
听到这么一番话，李世民不服气：“这些世家不过是将功赎罪，且极大程度的收敛，若是还像以前那般作为，陛下如何不会对他们动手？”
林恒依旧是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李世民不悦道：“那你说是什么样的！”
林恒缓缓说道：“便是世家真的像前朝一般暴虐，只要不到生民凋敝、起兵谋反的程度，陛下仍然不会对他们下手的，因为世家手里掌握的，是天下文脉。”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闻言，皆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林恒。
“天下士子出世家，天下书卷出世家，天下文脉就更出于世家！”
林恒继续说道：“虽陛下大兴科举取仕，可科举仍然有着一条极大的障碍，便是非贵族出身，除非有豪门世家举荐，否则也不得参与科举。”
李世民皱眉说道：“此事陛下未必没有苦衷。”
科举取仕，原本就是为了打破世家垄断官场的行为，可天下这么多的百姓，有多少人能上得起学读的起书？
若是全面开放科举，每年光是财政投入都不知道要投入进去多少，而且回报率极低，就算有凤毛麟角的人才，可相比于从那些书香门第取仕，二者孰好孰坏一见便知。
林恒也是点头：“陛下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么做的到底，如此取仕，一来人才能得到补充，二来也不会导致大的变故，虽然阶层固化，可依旧保持了国家的稳定性。”
“所以从这点看来，陛下是很英明的，可这官场上依旧绝大多数人是出自世家。”
李世民没有言语，因为林恒分析的确实是这样。
见此林恒接着说道：“俗话说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从古至今，世家大族收拢藏书无数，光是我所知五姓七望中的清河崔氏，其家中藏书就有八万卷，若是所有世家豪门的藏书夹起一起，那将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而士子加上藏书，就是文脉，天下文脉出世家，若陛下真的对世家出手，其他世家必然会人人自危，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真正损失的，其实还是我们大唐才对。”
听完林恒所说的，李世民久久无言，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可那些世家的根据太过稳固，即便是要动手铲除一些，也是困难重重。
对此，李世民也是发愁。
可突然，林恒站起身来，笑了起来。
二人疑惑，你都把世家说的这么厉害了，还笑什么？那些人马上就要来对付你了！
林恒笑道：“从前或许如此，但过不了多久，那些世家就会主动来找我低头谈判了！”
二人闻言，皆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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