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室里，红毛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还流着口水，蔫头耷脑，抬眼看是秦川走了进来，竟然咧嘴笑了。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队嘛！”
秦川：“看来你这毒瘾还没过去呢。”
红毛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你们既然已经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口气还顶在这儿，离扛不住了犯困还早着呢。”
姜汶池在一旁嘲讽一笑：“那我倒是要看看，等你毒瘾犯了，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们。”
红毛吸吸鼻子，无所谓地：“嗐，不就是个死吗，我们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再说了，我也是个知法懂法的好市民，我犯的这些事儿铁定是出不去了，与其交底便宜了你们，还不如都带进棺材里，看你们憋屈，老子心里就爽快，就算是去了阴曹地府，也有得吹。”
秦川：“想死？在我们这儿可没那么容易。不怕死是吧，那我们就看看，生不如死你能扛多久？”
秦川说着拿出一盒烟，拆开抽出一根，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拿着烟在红毛面前晃着：“这么好的烟，在我这种不会抽烟的人手里，真是浪费了。”
红毛吞咽着口水，馋的不自觉地伸着脖子去吸二手烟，脖子上流下汗水。
红毛不说话了，只是微眯着眼睛，痴痴地笑着。
姜汶池低头看着查到的红毛的身份信息：“杨志刚是吧，没想到你跟曹阿姨说的姓名竟然是真的，不知道你是疯还是真的这么有胆识。但我猜，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迈出找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卖器官这一步。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已经被你们的集团抛弃了吗？”
红毛不再笑了，姜汶池乘胜追击：“你被抓进来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我要是你，就算是死也拉上俩垫背的，更何况是背叛你的那些‘兄弟’。”
红毛用手摸摸鼻子，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姜汶池：“别他妈絮叨了，吵得老子头昏。”
秦川点点头：“也行，那你自己在这继续考虑。”
说着转身就要带着姜汶池离开，红毛却急了，叫住秦川：“哎！那个烟！我想来一口……”
秦川回头看他：“你想好了？”
杨志刚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秦川手里燃烧了一半的烟。
秦川将自己手里的烟递给他，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烟雾弥漫，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你们想从哪儿听起？”
姜汶池：“碰瓷案，在背后袭击我和秦队的人里，是不是有你一个？”
杨志刚冷笑：“是。”
姜汶池：“另一个人是谁？”
杨志刚想了想：“荆轲手下的杀手，不知道名字。”
“杀手？”
姜汶池和秦川对视一眼，猛地想起什么。
“许红艳是他杀的吗？”
杨志刚点点头：“对。基本上这种断尾的事，不是荆轲出手就是他出手。这人是他训练出来的。”
秦川：“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杨志刚摇头：“集团规矩很严，不允许我们私下联系，只有通过‘孟婆’我们才能说上话，通常也都是接受集团的安排和通知，互相之间没有交流，只知道代号，不知道真名。除了闫哥和龙哥，其他人是人是鬼我踏马都不知道。”
姜汶池又问：“碰瓷案是你计划的？”
杨志刚撇嘴：“我才不会搞这么无聊的计划，这主意多半是他们那帮文化人闲出屁了想出来的，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我就直接把你俩宰了，还能有今天这事儿？”
杨志刚说着，又露出那种神经质的嚣张笑容。
姜汶池却并不生气，也对他不屑一笑：“你倒是有魄力，可惜你有魄力没用，你说了不算啊。你再憋屈，还不是要听他们的使唤，做他们的马前卒？他们出主意，让你执行，如今出了事，就不顾你死活，如今被抓了的是你，他们依旧逍遥法外。”
杨志刚的脸色随着姜汶池的话越来越黑，最后哐地一声把烟头按灭在桌子上，阴狠地瞪着姜汶池：“臭娘们儿！你他妈再说一句！”
秦川眼中顿时冒出火来，姜汶池在桌子下按住他的腿，冲红毛不屑地眨眨眼：“好啊，那我就再送你一句：我要是你啊，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们垫背。这样到了下面，也能知道害了自己的，到底是人是鬼。不然白白让人利用一场，连人是扁是圆都不知道，这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杨志刚咬牙：“行。你这个娘们儿有点意思。你想让我把谁交代出来，问吧。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那些我十年都没能见到的人，你真有本事给他们挖出来，我敬你是我姑奶奶！”
姜汶池笑笑：“那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孙子，祖坟要流毒水了。”
杨志刚不怒反笑，直笑的眼角流出泪来，又陡然变脸，严肃地看向秦川：“快他妈问。问完老子要睡觉。”
秦川和姜汶池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人怕是吸毒吸得神经有些损伤了，喜怒无常。
于是也懒得跟他计较，见他愿意交代，便继续问下去。
姜汶池：“先从你自己的器官线开始交代吧。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配型的器官？”
杨志刚无所谓地：“以前闫一恒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到的大数据信息，就比如说曹老头需要心脏，我们立刻就能从大数据中找到和他匹配的目标人选，然后直接把这个人抓来，想挖心就挖心，想挖肝就挖肝呗。”
姜汶池：“闫一恒和你是什么关系？”
杨志刚：“我和龙哥以前都在闫一恒手下干，他死了以后，孟婆就让我负责抓人，龙哥负责联系客户，另外有人负责手术。我就把闫一恒手里的数据接过来了，而且他还给我不断的更新数据，不夸张的讲，我手里掌握的大数据覆盖了大半个新川，想找个活人配型，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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