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意外的安静，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姜栩和盛灼。
盛灼不住校，还是第一次来这边的宿舍，他颇有些挑剔地打量了一圈这里的环境，只觉得太过拥挤和狭小，转头的时候发现少年已经坐在了自己床榻的边缘。
宿舍空间不大，又要同时住好几个人，连个外阳台都没有，宿舍放不下多余的椅子。
黑发浅瞳的小少爷坐在简陋的床边，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给你带了点小东西。”
盛灼环视一周后将袋子放在桌上，是些小点心，用透明的包装盒精心地包好，上面甚至扎了丝带，都是外面不常见的种类，盛家的厨师自己做的。
早上走的时候正好家里来了客人，盛灼的母亲招呼他和对方见面，是个omega，信息素是甜腻的花香，他红着脸看向盛灼，盛灼的注意力却都落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姜栩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很突然的，盛灼脑袋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这样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盛灼很清楚，送东西不过是个借口。
“谢谢。”
姜栩看到了那堆包装精致的点心，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他没拒绝，因为盛灼已经非常热情地帮他拆开了。
这么多，他就是当饭吃都吃不完。
“一点小玩意罢了，姜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盛灼勾起唇，“太客气了，我有点不习惯。”
姜栩被他看得心中咯噔一下，生怕下一刻系统警告就下来，连忙补救道:“盛哥，别开玩笑了。”
连这个称呼都用上了，姜栩的脸色不太好，别扭地说出那个字，毕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再没叫过谁哥。
盛灼弯下腰，特殊的气息在这方狭小的空间中弥漫，但是很可惜，他想要撩拨的人是个beta，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些。
说不出的失望被强行咽了下去，他们角色倒转，一开始的追逐者成为了被追逐者，为什么一定要是个beta呢，盛灼凝视着姜栩玉白的脖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云清说的是真的，无法彻底占有会是最大的折磨，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身上沾染其他人的气息，一次又一次的覆盖只是徒劳。
姜栩低着头，错过了Alpha眼中深沉的欲色，他还在想失踪案的事情。
白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哪有不要的道理，姜栩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他当然不会告诉盛灼自己的任务，盛灼问起来的时候，他只说是因为好奇。
反正他无理取闹惯了，他们大概都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也不会多想什么。
“我可以帮你查这些东西，但是要我帮忙的话，你拿什么谢我?”
盛灼垂眸去看他，“算上前面的，姜栩，你可是要欠我第三次了。”
“我会还的，真的。”
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姜家小少爷第一次这样窘迫，他确实没什么可以给盛灼的。
少年又开始抿唇了，这是他典型的紧张不安时的小动作。
因为他的动作，那双淡色的唇终于漫上一点血色。
少年的唇生的好看，唇珠饱满，很适合亲吻。
他的黑发有点长了，盖住了眉眼，像是裹了层灰色包装纸的糖，只要撕开外壳，就能轻易嗅到下面糖果的芬芳。
姜栩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盛灼看他的时间太长了些。
确实是危险，因为下一刻，男生宽大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按上了他的肩膀，姜栩无辜地抬起眼睛，盛灼喉头滚动，他的神色堪称柔和，可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与他外在表现完全相背。
“姜栩，我想亲你。”
男生浓黑的眼睛里蕴着迷离，翻涌的情愫丝毫不做假，年少时的感情总是格外真挚浓烈，情到浓时仿若焰火，足以焚尽一切。
姜栩那雪白的纤细十指绞颤一起，纤密的眼睫蝶翼似的乱颤，可他没法后退，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后路堵死，学校的床是一米五乘以一米二的，不算宽敞，姜栩睡倒是绰绰有余，但如果再挤进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不大的空间立刻逼仄起来。
他被按住，浅色的眼睛惶然地移开，姜栩试图推开压着他的人，“盛灼，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盛灼抓住他的手，强行挤入他的指缝，本来推拒的动作变成了暧昧的十指相扣，盛灼打量了自己的手一会，红晕爬上的耳侧，“姜栩，你的手好小。”
“放开，不要这样压着我。”
少年明明是个beta，盛灼却觉得自己仿佛被勾进了发情期，本能叫嚣着，让他快些更进一步。
他握住少年的手，摩挲着少年圆润的肩头。
“我想亲你……”
一米九的男生将自己挤进狭窄的小床上，俊朗的眉眼间满是忍耐，他掌心的温度太高，烫得姜栩难受，他将自己的欲望剖开，直白地袒露在姜栩面前。
这个时代伴侣间的联系简单且粗暴，更像是原始动物一般，完全被本能支配，Alpha会受omega信息素的牵制，信息素的匹配度仿佛成了全部，A和o才是天生一对。
盛灼却不这样想，如果真的只看这些东西，那他们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他从不靠近omega，自认为自制力尚可，但这些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却轻易崩塌。
盛家继承人再次重复，“所以我可以吻你吗？”
姜栩眼睫乱抖，他推不开眼前人，“换一个方式吧盛灼。”
但是压着他的男生不依不饶地还在追问，“可是我只想要这个……”
姜栩有点迷糊了，因为他居然从盛灼的语气里罕见地听出了一点委屈，明明被压着的人是他，盛灼居然还委屈上了。
“不可以，亲吻这种事情朋友间不能做。”
大狗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肉眼可见的失望。
“为什么?”
姜栩循循善诱，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男生粗硬的短发，“只有特别的关系才可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浑然不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的一个坑，姜栩还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
盛灼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的嗓音沙哑异常，“普通朋友不可以，那我如果做了小栩的男朋友，是不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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