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说:“冯爷爷,我没有读过医学院,我外公是农村土郎中,祖传何氏中医,我从小跟外公外婆长大,耳濡目染,也就懂得了一些皮毛。”
冯海同大惊道:“原来家学渊源!你这若是皮毛,那你外公岂不是神医?”
何强摇头道:“外公神医不敢当,只能算是一个称职的赤脚医生。您过奖了。”
冯海同呵呵笑道:“就凭你这手医术,都是天下少有,你外公怎么可能差到哪里?”
这时冯诗佳跑了过来,说:“爷爷,我妈妈叫何强过去。”
冯海同点了点头,对何强说:“她们叫你,肯定有事,就麻烦你过去吧。”
何强当即站起来,跟冯诗佳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冯诗佳的妈妈纪淑真一人坐在桌边,她看到何强进来,立即客气地请何强坐到对面椅子上,冯诗佳则坐到妈妈身边。
纪淑真动情地说:“小何,这次真的谢谢你啊。后面还有几次治疗,还得继续麻烦你呢。”
何强客气地说:“谈不上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纪淑真亲切地说:“小何是江南人吗?”
何强说:“是的,江南省海西市河东人。”
纪淑真赞叹道:“你很不简单,还不到三十吧?就已经是市委常委、宁港县委书记,前途无量啊。”
何强谦虚道:“阿姨说笑了,冯姐也大不了我几天,还是华夏宣传部办公厅的副厅长呢,比我可厉害多了。”
纪淑真微微一笑,说:“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何强心说,你这是要查户口,还是咋的?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如实回答。“我是孤儿,父亲我没见过,母亲生我后很快就去世了。”
“啊?”纪淑真吃了一惊,扭头看了一眼女儿,对何强说:“想不到你的出身这样凄苦,能有今天的这番成就,一定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冯诗佳插话:“妈,我听班主任介绍,何强同学好几次立功,还是全国十佳见义勇为模范呢。”
纪淑真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小何,你成家了吗?”
何强说:“没有。”
纪淑真说:“女朋友肯定有了,是你的同事吗?”
何强摇头说:“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纪淑真愣了一下,说:“我不相信,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何强犹豫了片刻,说:“之前在江州大学读书时认识了一个香港女同学,我们谈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工作关系,不得已分开了。”
纪淑真点头说:“她回香港了吧?两地分居确实不妥。”
冯诗佳调笑道:“何强,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只是可惜了。”
纪淑真迟疑地说:“小何,你刚才说到,没有见过爸爸,是什么意思?”
何强尴尬地说:“我爸爸是一个燕京知青,他返城后,就没回去过。”
冯诗佳生气道:“你爸爸做得不对,怎么能这样?”
纪淑真打着圆场:“也许他爸爸并不知道女友怀孕。”
冯诗佳不服气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因为要回城,就放弃了农村女友。”
纪淑真摇头说:“那个年代,这种悲剧发生得太多,不能单单看成是个人品质问题,更多的是因为各个城市的知青返城政策造成的。很多大城市,男知青要是跟农村姑娘结婚,进城后,农村姑娘找不到工作,子女也上不了城市户口,生活、求学都是问题,这会给家庭造成很大困难;反倒是女知青跟农村小伙结婚,子女一般可以上城市户口。”
冯诗佳一下子反应过来,说:“何强,你的遭遇,是不是有点像电视剧《孽债》里的孩子?”
何强苦笑说:“那里面的孩子,毕竟父母双全。我可是孤儿。”
纪淑真同情地说:“你母亲一定就像一首歌里唱的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不然,不会让一个燕京知青爱上。你爸爸跟你妈妈只是谈恋爱,并未结婚,分手情有可原。而那些抛弃农村老婆孩子离婚的,就有点过分了。”
冯诗佳很想挖苦何强爸爸几句,看到妈妈对她使眼色,立即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进肚子。
何强解释说:“我听外婆说,我爸和我妈并没有说分手。可能爸爸后来得知妈妈去世,也就没有再回到乡下,更不知我妈拼死生下了我。”
冯诗佳顿时眼眶泛红,说:“那你后来找过你爸爸了吗?”
何强苦笑道:“找过,没找到。甚至找到爸爸当年一起插队的队友,都不清楚。”
冯诗佳怀疑道:“这怎么可能?”
何强无奈道:“我妈妈生前只跟家里人说过男朋友姓什么,名字却一直不肯说出,因此查起来很难。”
纪淑真猜测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爸爸回城后,改名了。”
何强点头说:“大家都这样分析的。”
纪淑真怜惜道:“孩子,这么说,你是外公外婆带大的?”
何强说:“我还有一个小姨。她没出嫁前,主要靠她带我。”
冯诗佳说:“那你跟小姨的感情很深了。”
何强动情地说:“是啊,某种程度上,我是把小姨当成妈妈的。我在上中学时,每周都会到小姨家吃饭。”
这时,冯诗佳的爸爸冯学章过来喊他们吃午餐,三人便结束了谈话。
何强不想留下吃饭,被冯学章一把拉到餐桌边。
午餐后,何强跟大家告别,回到自己家中。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何强每天下午课程结束后,便在冯诗佳的陪同下,给她奶奶李如玉治疗。经过这一疗程后,李如玉的双腿基本康复,虽不能说健步如飞,但是正常行走,已经不在话下。
这让冯家感激不已,冯诗佳更是对何强崇拜有加,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人几乎无话不谈,经常出双入对,把班上同学羡慕得要死,误以为两人在偷偷恋爱。
在这段时间里,何强偶尔也会跟陆子怡见面,但他始终保持警惕,不让自己跟对方走得太近,晚上无事不到她的住处。去了,也会早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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