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行驶着，由于先前被注射了药物，所以依旧是由安雅驾驶。
尽管她心中很好奇唐栋先前回忆起的究竟是什么，但她也并未追问，只说等他准备好。
“等等！”
唐栋突然指着路边的开阔地喊道。
不等车辆彻底停稳，他就已经拉开了车门，若不是安雅眼疾手快的拽了一把，搞不好会出什么乱子。
唐栋走下车，看着眼前的开阔地。
时值深秋，冷风吹落了路边树上的松枝，铺成了不甚整齐的略显枯黄的地毯，脚步踩过，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他径直走到了最里面，在一处断崖前，有一块兀自凸起的大石，黝黑的外表，看起来十分圆润，如同一只巨大的鹅卵石，在那旁边的歪脖树上，还挂着两三条早已褪色的布条。
唐栋缓缓的躺了下去，头枕着黑石，偏着脑袋，看着山顶的方向。
“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是这样的躺在这里……”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残缺的片段，寥寥的几个画面，是他跌落山崖时的恍惚，是从病榻苏醒时的彷徨，唯独缺少的，就是中间的那一段，那一切，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直到刚才，在安雅的刺激下，脑中的拼图已经补全……
“我刚才，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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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十分消沉，站起身，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望着来时的方向，“我躺在车的后座上，被带进了医院，躺在了手术台上，我的身上盖着蓝色的单子，周围全都是花花绿绿的显示器，我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连脑袋也是，他们向我提问，让我用眨眼来回答……”
这一切，和安雅先前的所为，无比相似。
“后来，有个男的，抓着一根大针管，在我面前晃了又晃，我看到他走到了我的身后……”
唐栋停了很久，一直用手抚摸着后脑勺，“他说，那针筒里的芯片，能让我如获新生，不再有任何烦恼……只是可惜我不懂的欣赏它的美……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无力呜咽着、哭喊着，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时刻。
“他们问你的问题是什么？”仟仟尛哾
久未发声的安雅突然问道。
唐栋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冷不丁的问话显然把他吓了一跳，他一脸错愕的看着安雅，自己刚刚讲述了一个那么震撼的发现，但她居然关心的只是手术室中的问题。
对于提问的具体内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只依稀记得，那声音很奇怪，像是机器人，生硬、干涩。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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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的尾音，无尽的凸显了她的失落。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一起看着来时的路。
直到他们开始不约而同的，走近了断崖，越过了那挂着碎布条的歪脖树，一路向上攀登。
沿途的碎枝断干，清楚的还原了唐栋跌落的路径，他如一个冲锋的坦克，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于荆棘丛中，生生滚出了一道鸿沟。
直至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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