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年 10 月的汉市，秋老虎把空气烘得暖烘烘的，光谷片区的工地上，塔吊的轰鸣声混着自行车铃铛声，比楚江镇的集市还热闹。张涛背着个洗得发白的黑色帆布包，站在 “光谷花园” 售楼部的招牌下，抬头看了眼刚刷好的红底黄字，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 按前世的记忆，再过几年这地段能翻三倍，现在入手两套，既是给家人安个好家，更是给即将起步的互联网生意搭个窝，还有雷子，也该给他一个安稳的家了。
售楼部里人不多，柜台后坐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姑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张涛进来，赶紧起身递上杯温水：“先生，来看房吗？我们这儿有三室一厅、两室一厅的户型，都是南北通透的现房，即买即装。” 张涛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搪瓷杯壁的凉意，笑着点头：“我要两套相邻的三室一厅，最好是高层，采光好点。”
姑娘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眼睛亮了：“先生您真有眼光！我们八栋十七楼刚好剩两套门对门的三室一厅，户型一模一样，步行到科技园区也就十分钟，两套总价 120 万，要是今天定，还能给您免一年物业费。” 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个穿夹克的男人凑了过来，手里攥着个公文包，语气急冲冲的：“小姑娘，那两套我昨天就看中了，我今天来交定金，怎么能给他？”
张涛抬眼打量这男人，西装裤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一看就是临时凑钱来的。没等姑娘开口，张涛先笑了：“这位大哥，买房讲究个先来后到，你昨天看中了没交定金，人家售楼部总不能一直给你留着吧？再说了，120 万两套，你确定今天能拿得出钱？” 男人脸一红，嘴硬道：“我怎么拿不出？我就是今天没带够现金，回家取了就来！”
“别逗了大哥，” 张涛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存折，“啪” 地放在柜台上，中国工商银行的封皮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我这儿存折里的钱够付全款，今天就能办手续。你要是真能立马拿出 120 万，这两套房子我让给你，要是不能，就别在这儿耽误人家售楼部做生意。” 男人盯着存折上的数字，手指攥得发白，最后狠狠瞪了张涛一眼，拎着公文包灰溜溜地走了 —— 他本来是想凑钱炒房，结果亲戚临时变卦，别说全款，连定金都没凑够。
姑娘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张涛拿户型图：“先生，您真是爽快人！我这就给您办手续，再帮您联系装修公司，保证年前能装完，不耽误您过年住新房。” 张涛接过户型图，指着客厅的位置说：“装修不用太复杂，刷墙、铺地砖、装水电就行，两套按一样的标准来，家具家电我自己采购，你帮我找个靠谱的装修公司，别偷工减料就行。” 姑娘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给您推荐的是‘汉市诚信装修公司’，我亲戚家就是他们装的，材料都是正品，工人手艺也好。”
当天下午，张涛就和装修公司签了合同，约定 12 月底完工。装修公司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王，手里拿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算完账：“张老板，两套房子简装下来一共 15 万，我给您算 14 万 8，保证用最好的材料，年前肯定让您住上新房！” 张涛点点头：“钱不是问题，但我有个要求，每次采购材料必须让我过目，施工的时候我也会不定期检查，要是发现偷工减料，咱们按合同来，你不仅得返工，还得赔偿我的损失。” 王老板赶紧点头：“您放心！我做装修这么多年，最讲诚信，绝对不会糊弄您。”
接下来的两个月，张涛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去装修工地盯着，一会儿叮嘱工人 “客厅的插座多装两个，以后放电脑方便”，一会儿查看地砖的平整度；晚上就去汉市的百货大楼采购家具家电，彩电要 29 寸的松下，冰箱选容声的，连沙发的绒面颜色都挑了耐脏的米灰色 —— 两套房子的家具一模一样，他想着，雷子住进来也能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百货大楼里年味越来越浓，到处挂着红灯笼，三楼家电区的售货员热情得很，见张涛一次性买两台彩电、两台冰箱、四台空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老板，您真是大手笔！我给您打九折，再送您两台电风扇，免费送货上门安装，您看怎么样？” 张涛笑着答应，心里满是期待 —— 等家人和雷子来了，就能在汉市过个安稳年了。
1998 年 12 月底，装修终于完工。张涛去验收的时候，王老板跟在旁边，指着墙面和地砖说：“张老板，您看这墙面刷得多平整，地砖铺得多齐，连缝隙都一样宽，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张涛仔细检查了一遍，两套房子的装修一模一样，连窗帘的颜色都没差，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尾款我明天就让人给你打过去。” 王老板笑得更开心了：“谢谢张老板！以后您要是还有装修的活儿，尽管找我，我给您算最低价！”
1999 年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张涛带着家人和黄雷坐上了去汉市的长途汽车。车子刚驶进汉市，黄雷就扒着窗户往外看，嘴里不停念叨：“涛子，汉市比楚江县大多了，你看那高楼，比楚江县的电影院还高！” 王曼坐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家里的老照片，眼眶有点红：“终于要在汉市安家了，以后张辰、张悦出生，就能在省会城市长大了。” 张建国拍了拍她的手：“孩子有出息，咱们跟着享福，这都是好事。”
出租车直接开到光谷花园小区门口，黄雷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小区门口有保安亭，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里面的楼房一排排整整齐齐，水泥路干干净净，比楚江县的居民区气派多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区的铁栏杆，嘴里念叨着：“这栏杆真结实，比咱楚江县的木头栏杆强多了。”
走进单元楼，电梯缓缓上升，黄雷的眼睛一直盯着电梯里的数字，直到 “17” 亮起来。张涛先领着家人走到左边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笑着对黄雷说：“雷子，你先别急着进我家，跟我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串崭新的钥匙，钥匙上还挂着个红色的平安结，递到黄雷面前：“这是右边那套房子的钥匙，你的家，跟我家门对门。”
黄雷愣在原地，手都有点抖，没敢接钥匙：“涛子，你、你这是啥意思？这房子…… 是给我的？” 张涛把钥匙塞进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胳膊：“咱兄弟俩一直互相照应，现在到了汉市，总不能让你还挤出租屋吧？这房子你住着，以后咱们跑业务也方便，一家人就该住得近点。”
黄雷攥着钥匙，指节都有点发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哆嗦着把钥匙插进右边的锁孔。“咔嗒” 一声，房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和张涛家一模一样的布局 —— 客厅宽敞明亮，地板擦得能反光，29 寸的松下彩电摆在电视柜上，沙发是崭新的绒面，卧室里的床上铺着浅色的床单，连床头柜上的台灯都透着温馨。
黄雷慢慢走进屋，手指轻轻拂过沙发的扶手，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远处科技园区的塔吊和汉市的高楼尽收眼底。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新年的气息，他突然红了眼眶，转身对张涛说：“涛子，我从小到大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跟着你在楚江挤小破屋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在汉市有这么好的房子…… 这辈子跟着你闯，值了！”
张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雷子，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的日子，还得更红火。等咱们成立了涛讯科技，做互联网生意，赚更多的钱，让爸妈过上更好的日子，让跟着咱们的兄弟都能有出息，以后咱在汉市买更大的房子，开更好的车。”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多年的兄弟情谊在新城市的起点，愈发坚定。
张建国则在张涛家的各个房间里转来转去，手里拿着个卷尺，一会儿量量客厅的宽度，一会儿看看卧室的采光，嘴里念叨着：“这房子买得值，采光好，户型也好，离科技园区又近，涛子你这眼光就是准，比我当年在单位分房强多了。” 王曼走进厨房，看着崭新的燃气灶和橱柜，笑得合不拢嘴：“以后做饭也不用烧柴火了，还能做你爸爱吃的红烧肉，等开春了，再在阳台种点青菜。”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张涛开门一看，是隔壁的邻居，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戴眼镜，女的扎着马尾辫，手里端着一盘饺子：“你好，我们是隔壁的，听物业说你们刚搬来，给你们送点饺子，自家包的猪肉白菜馅，以后就是邻居了，互相照应。” 张涛赶紧接过饺子，笑着说：“谢谢你们，快进来坐，喝点水。对了，这是我兄弟黄雷，就住隔壁。” 黄雷也笑着点头：“以后常来常往。”
邻居走进屋里，看到宽敞的客厅和齐全的家电，眼睛都亮了：“你们这房子装修得真不错，家电也都是名牌，看来你们是做生意的吧？” 张涛点点头：“是啊，准备在汉市做点互联网相关的生意，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们多关照。” 男邻居眼睛一亮：“互联网？我就是在科技园区上班的，做软件开发的，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装系统、修电脑我都在行！”
当天晚上，张涛全家和黄雷在新房里吃了第一顿饭。王曼做了一桌子好菜，有鱼有肉，还有楚江镇带来的腊鱼腊肉，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黄雷端着酒杯，敬了张涛一杯：“涛子，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你指哪我打哪，后勤这块你放心交给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让你安安心心搞互联网生意！”
张涛笑着说：“雷子，不用这么严肃，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涛讯科技成立了，后勤这块肯定少不了你，你细心，还会算账，比我强多了。” 张建国举起酒杯，里面装着白酒，语气里满是欣慰：“来，咱们喝一杯，祝咱们在汉市一切顺利，祝涛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也祝咱们全家平平安安！”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碰杯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窗外的烟花偶尔绽放，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一家人对未来的憧憬。张涛看着眼前的家人和兄弟，心里清楚，迁居汉市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学车买车打通后勤，收购 oIcq 团队，成立涛讯科技。但他有信心，凭着前世的记忆，一定能在汉市闯出一片天地，实现自己的商业帝国梦想，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饭后，张涛站在新房的阳台上，看着汉市的霓虹灯渐渐亮起，光谷片区的路灯一排排亮起来，像一条长龙延伸到远方。他手里端着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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