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一刻，窗帘缝隙漏进一线蟹壳青，像一把薄刃划开夜的绸缎。李化春在鸟鸣里醒来，臂弯里的林薇蜷成小小一团，睫毛上还沾着昨晚未干的泪。他不敢动，怕惊扰她，只把呼吸调到最轻，像守着一盏随时会熄的烛火。
林薇却先动了。她指尖在他胸口画圈，一圈又一圈，像要把他的名字写进心脏。李化春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放到唇边轻吻：“醒了？”声音沙哑，却带着晨露的甜。
“嗯。”林薇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在胸腔，“我梦见你走了。”李化春心口一紧，手臂收紧：“不走。除非你赶我。”
林薇抬头，眼睛在微光里像两颗浸了水的黑曜石：“那我要赶你呢？”
“我就赖着。”他笑，露出一点孩子气的痞，“像狗皮膏药。”
林薇被逗笑，指尖戳他酒窝：“厚脸皮。” 李化春捉住她手腕，翻身压住，却只用额头抵着她额头，呼吸交缠：“薇薇，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林薇眨眨眼，故作思考：“唔，试用期三个月？不合格退货。” 李化春低头咬她耳垂：“那我现在就申请转正。” 林薇痒得缩脖子，笑出声：“别闹……痒……”
晨光渐亮，李化春看清她锁骨处一枚淡红的吻痕，像雪地里落了一瓣樱花。他指腹轻抚，声音低下来：“疼吗？”
林薇摇头，耳尖却红了：“就是……有点酸。”
李化春喉结滚动，掀开被子一角，视线扫过她腿根，那里也有浅浅指印。
他懊恼地皱眉：“我下次轻点。”
林薇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也没说不好。”
空气忽然黏稠。李化春俯身，吻落在她肩胛，像羽毛掠过。林薇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揪紧床单。就在理智即将溃散时，闹钟突兀地响起——六点半，林薇的生物钟。
“要起吗？”李化春问，手却舍不得松开。
林薇叹气：“今天得去公司，季度汇报。”
李化春翻身躺平，手臂盖在眼睛上，声音闷得委屈：“资本家真无情。”
林薇笑着撑起身，长发瀑布般泻在他胸口，发梢扫过的地方窜起细小电流。 她俯身亲他下巴：“等我下班，给你带草莓蛋糕。”
李化春抓住她手腕，拇指摩挲静脉：“蛋糕不如你甜。”
林薇脸爆红，抓起枕头砸他：“流氓！”
浴室水声响起时，李化春靠在床头，指腹摩挲着床单上的一缕长发——像截断了的月光。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幸福”是有重量的，轻飘飘地落在心口，却压得他眼眶发热。
林薇缓缓地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洁白的浴巾，湿漉漉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水痕。
浴室里弥漫着的热气，让林薇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朵刚刚沐浴过雨露的百合，清新而又娇艳。
李化春站在客厅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幕吸引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林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林薇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地瞪了李化春一眼，娇嗔道：“转过去！”
李化春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都看过了。”他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林薇的脸更红了，她气鼓鼓地将手中的毛巾用力甩向李化春，“不许笑！”
李化春接住毛巾，凑上去给她擦头发，动作笨拙却温柔。水珠溅到他手背，像一串碎钻。林薇从镜子里看他，忽然伸手抱住他腰，脸贴在他胸口：“化春，谢谢你。”
李化春手一顿，低头吻她发旋：“谢什么？”
“谢你……没把我当随便的人。”
李化春心口发疼，抱紧她：“你是我林薇薇，不是任何人。”
七点二十分，时针和分针在表盘上重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玄关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林薇站在玄关处，正准备穿上她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她的脚刚刚伸进鞋子里，突然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化春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他的动作既快又准，仿佛是经过无数次练习一般。
林薇站稳后，李化春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顺势蹲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林薇的脚踝上，那里的踝带松松垮垮的，似乎随时都会散开。
李化春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将踝带系紧。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熟练地穿过一个个小孔，然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当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林薇的脚背时，她突然像触电一样缩了一下脚，嘴里还嘟囔着：“痒……”
李化春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看着林薇说：“那以后天天给你系。”
林薇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瞪了李化春一眼，嗔怪道：“得寸进尺！”说着，她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一下李化春的小腿。
电梯里，林薇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张门禁卡塞给他：“我家密码是你生日倒着输，别弄丢了。”
李化春挑眉：“这么放心我？”
林薇踮脚亲他嘴角：“不放心，但……想放心。”
电梯门开，林薇走出去，又回头：“晚上七点，不许迟到。”
李化春靠着轿厢，冲她飞吻：“遵命，老板娘。”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李化春低头看手里的门禁卡——金属边缘被林薇的体温焐得发烫。他忽然觉得，这城市七月的太阳，也没此刻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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