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十二章 破晓奇袭，雷光净秽辟妖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校园如同沉睡的巨兽，却被一层不祥的灰黑色“潮汐”笼罩。路灯的光芒在浓郁的邪气中扭曲、黯淡，空气中甜腻的香火味浓得化不开，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和腐败气息。
张灵溪如同夜行的猎豹，身形在建筑阴影间快速穿梭。他收敛了大部分气息，仅以最低限度的秩序银纹覆盖体表，定义自身为“暗影行者”，与环境融为一体。秩序雷瞳维持在最低能耗的侦查模式，左眼观察着妖气网络的能量流动，右眼警惕着任何活物或邪物的靠近。
旧艺术楼方向，那股庞大的恶意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不断翻滚、膨胀。楼体表面的灰黑色“血管”纹路比之前粗壮了数倍，如同活物般蠕动，甚至隐约能听到低沉的心跳声——“咚……咚……”那是地下的“东西”在搏动。
越靠近旧艺术楼，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路旁的树木枝叶无风自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在窃窃私语。地面上，一些不起眼的阴影会突然拉长、扭曲，如同潜伏的触手。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的幻象碎片——哭泣的脸庞、伸出求救的手、扭曲的笑脸——这些都是妖气网络高度活跃下，汲取到的学生们的恐惧与负面情绪的直接显化。
这些低级的幻象和精神干扰对张灵溪影响不大，怀中的金属薄片散发出稳定的秩序波动，加上他自身稳固的心神，足以抵挡。但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因为他在路上看到了几个摇摇晃晃、眼神空洞的学生。他们如同梦游般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头顶的灰黑细线粗如手指，深深刺入颅骨。他们的动作僵硬，口中喃喃自语，仔细听去，都是在重复一些破碎的语句：“母亲……需要……献上……”“痛苦……消失……智慧……”“加入……永恒……”
这些都是被深度控制，但尚未被完全“消化”或转化为“子体”的受害者。在妖气网络全面暴走的此刻，他们的精气正被加速抽取，神魂被快速污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沦为傀儡，或者像刘姨那样被植入“食心瘤”成为战斗工具。
张灵溪心中焦急，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来救每一个人。斩断源头，才是救最多人的唯一方法。
就在他距离旧艺术楼不足百米，准备从侧面一处围墙翻入时，异变突生！
前方小径旁的阴影中，猛地窜出三道身影！动作迅捷，远超常人，呈品字形将他围在中间。
张灵溪脚步一顿，定睛看去。是三个学生，两男一女，都穿着睡衣，显然是被从宿舍里“召唤”出来的。他们眼神赤红，布满血丝，脸上带着扭曲的狂热，嘴角流着涎水。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的胸口都微微鼓起，衣服下隐约能看到灰黑色、搏动着的轮廓——是“食心瘤”！而且看大小和活跃程度，比刘姨体内的那个更成熟、更具攻击性！
这三个学生，已经被完全转化为“战斗子体”了！
“入侵者……打扰母亲……死！”中间那个男生喉咙里发出沙哑的非人声音，双手指甲变得漆黑尖锐，率先扑来！速度之快，带起一阵腥风！
另外两人也从左右两侧同时攻到！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力量极大，爪风撕裂空气，直取张灵溪要害！
“哼，被操控的可怜虫。”张灵溪眼神一冷，不再留手。但他没有动用刚领悟的概念之雷，那是对付核心的杀手锏，不能浪费在这些“杂兵”身上。
面对正面扑来的男生，他不闪不避，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聚的雷霆蓝光乍现——不是概念之雷，只是普通的、被他精炼过的破邪雷光。
“定义此击——‘雷针透穴，断邪连’！”
指尖雷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刺出，不是攻击对方心脏（那里有食心瘤，容易引发爆炸或反扑），而是瞬间点中男生眉心、膻中、气海三处大穴！雷针入体，蕴含的破邪之力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沿着邪气连接最密集的路径直冲而下，瞬间切断了食心瘤与宿主神经系统、能量循环的主要连接！
男生前扑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痛苦和一丝茫然的清醒。他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胸口那个搏动的凸起迅速萎靡下去，灰黑色气息从他七窍中丝丝缕缕逸散。
张灵溪脚下步伐如游龙，避开左侧女生的利爪，左手顺势一搭一引，将她带得一个踉跄，同时右手如法炮制，雷针连点她背后几处要穴，同样切断邪气连接。
右侧的男生见状，怒吼一声，双手黑气缭绕，竟隐隐有灰黑色的触须虚影从指尖探出，缠绕着抓向张灵溪后心！
“哦？还能这样？”张灵溪有些意外，这食心瘤的成熟度果然更高，已经开始能外放部分力量了。但他依旧不慌，身形如同未卜先知般侧移半步，同时回身一掌，掌心银蓝雷光吞吐，化作一面巴掌大小的、凝实无比的雷盾，挡在触须之前。
嗤啦！灰黑触须撞上雷盾，如同烧红的铁条插入冷水，剧烈挣扎、消融，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和焦臭。那男生如遭雷击，浑身颤抖，连接被强行灼断的反噬让他痛苦不堪。
短短几个呼吸间，三个被转化为战斗子体的学生就被张灵溪以精妙的手法制服，失去了战斗力，瘫倒在地痛苦呻吟，但性命无虞，体内的食心瘤也因为失去了能量供给和连接而暂时休眠。
张灵溪微微喘息。看似轻松，实则这几下对精准度和时机的把握要求极高，消耗也不小。他看了一眼地上三人，知道他们需要尽快救治，但此刻无暇他顾。
“这只是外围的警戒……里面只会更麻烦。”他深吸一口气，翻过围墙，正式进入旧艺术楼的范围。
一踏入这片区域，压力陡增！空气中粘稠的邪气几乎形成实质的阻力，不断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的精神。脚下的地面微微发热，仿佛整片土地都在呼吸。旧艺术楼的窗户里，透出幽幽的、不稳定的绿光，如同巨兽的眼睛。
张灵溪立刻将“不移之垒”的守护雷光覆满全身，一层薄薄的银蓝色光膜流淌，将外界的一切污秽气息隔绝在外，消耗虽持续，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和对“守护”概念的深刻理解，足以支撑不短的时间。
他没有走正门或之前那个半地下入口——那些地方必然是重点防御区域。秩序雷瞳扫视楼体，很快锁定了一处位于二楼、窗户破碎、周围邪气流动相对薄弱的点。
身形拔地而起，如同毫无重量的羽毛，在墙壁上两次轻点借力，便悄无声息地翻入了那扇破窗。
窗内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皮大片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砖石。走廊两侧的房门紧闭，但门缝下不断有灰黑色的、如同粘液般的物质缓缓渗出，散发出甜腻与腐败混合的怪味。
而在走廊尽头，通往楼梯的方向，赫然站着两个身影——不是学生，而是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他们背对着张灵溪，身体站得笔直，但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正用空洞的、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他！他们的胸口，同样鼓胀着巨大的、搏动的肉瘤，几乎将制服撑破！
连校园保安都被渗透控制了！这个网络的触角，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两个保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依旧保持不动，但他们的影子却如同活物般从脚下“站”了起来，化作两个扭曲的、手持影刃的黑色人形，无声无息地朝张灵溪飘来！同时，走廊两侧渗出的灰黑粘液也开始加速涌动，如同有生命般沿着墙壁和地面蔓延，试图形成包围！
影子攻击，加上环境侵蚀！
张灵溪眼神一凝。这两个保安体内的食心瘤显然等级更高，已经能操控阴影作战。他没有硬拼，而是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点极度凝练的银蓝光芒亮起——正是“破妄之瞳”！
“洞察虚妄，寻踪索源！”
咻！破妄雷光如同无形的扫描射线，瞬间扫过两个影子和周围的环境。在张灵溪的识海中，立刻浮现出清晰的能量结构图：影子的核心是保安体内食心瘤延伸出的“邪念丝线”，与周围环境中的邪气结合显化；而地上蔓延的粘液，则是楼体本身被污染后产生的“分泌物”，受核心意志操控。
找到了弱点！
张灵溪身形如电，避开影子挥来的影刃（那影刃带有精神腐蚀效果，但被不移之垒挡住），左手快如闪电般弹出两道纤细的雷针，精准地射入两个保安后颈的某处脊椎间隙——那里正是邪念丝线操控身体动作的关键节点！
噗！雷针入体，两个保安浑身剧震，脖子恢复正常角度，眼中的绿光瞬间黯淡，直挺挺地向前扑倒。他们操控的影子也随之溃散。但地上的粘液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疯狂地涌来，甚至从天花板开始滴落！
张灵溪知道，这些粘液是楼体本身被“活化”的部分，不摧毁核心，光切断保安的连接没用。他没有恋战，脚下雷光微闪，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从两个保安倒下的空隙间穿过，直奔楼梯口！
粘液在他身后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流淌着的手臂抓来，却只抓到了他留下的一缕雷光余韵，滋滋作响。
冲上楼梯，三楼的情况更加骇人。整个楼层的地面、墙壁、天花板，都被一层厚厚的、如同生物内脏般的暗红色肉膜覆盖！肉膜表面布满了蠕动的血管和微微开合的“气孔”，不断吞吐着灰黑色的气息。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腥甜味和低沉的、如同无数人梦呓般的嘈杂声。
这里已经完全被改造成了那“东西”的一部分！
而在肉膜走廊的尽头，那扇熟悉的暗红色木门紧闭着。门缝下，浓郁到几乎化为液体的灰黑色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出。门后，那股庞大、贪婪、正在“孵化”的恶意，清晰可感！
“看来，这就是最后的防线了。”张灵溪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连续突破两层防御，消耗不小，尤其是维持“不移之垒”持续抵挡越来越强的环境侵蚀。但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战意升腾。
他抬起双手，左手指尖，一层温润而坚韧的银蓝色光膜流转（不移之垒）；右手指尖，一点炽亮到极点、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银蓝雷光凝聚（破妄之瞳）。
守护与洞察，是他为这场最终对决准备的双刃。
“该做个了断了。”他低声自语，迈步走向那扇暗红木门。
就在他的脚即将踏上门前那片被肉膜覆盖的地面时——
咯咯咯……
木门，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后。
不是紫袍人。
而是一个穿着洁白连衣裙、赤着双脚、面容苍白秀美、眼神却空洞如同人偶的少女。
林薇。
（第六卷 第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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